封虞诱劝道,“还是你怕了。”
“谁怕,”阿忘不肯认输,“喝就喝。”
封虞笑了下,去楼下翻出封冕的藏货,提溜着上来了。
“你会醉的,”他说,“我也会。”
酒倒了半杯,封虞递给阿忘:“尝尝?”
阿忘接过来:“你怎么瞧起来有些难过。”
“太渴了。”他说他太渴,可那么多的饮料就在手边,有酒有水,他想喝什么都有。
他渴的到底是水,还是心中无法说出口的渴望。
阿忘喝了半杯就有些醉意了,她胡乱笑着,拿过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蛮好喝。”
她沉醉在酒液里,思绪都不稳了,她头脑发热,幻想中飘浮。
封虞也跟着她笑,笑得无边无际,笑得醉乱颓靡。
他宁愿永远不成年,也不希望这一刻远离。
她的脸微微红,粉色的玫瑰。他捧起她的脸,在眉心印下一吻。
“阿忘,你醉了,我也醉了。”他笑着,“真好,真好啊……”
“来,咱们继续。”他拿起酒瓶继续倒,“把这一个午后,醉过去。”
他走路都有些不稳了,他的脸也微微红,阿忘问他为什么红着脸,他说太热了。
阿忘问什么热。
他说她的呼吸好热。他胡言乱语怪罪她:“你把我烫坏了。”
迷迷糊糊脑子发热的醉酒阿忘,晃悠悠瞧他:“哪里坏了,没瞧见。”
她蹲下去瞧他,站起来绕到他后背瞧他:“没有血,你没坏。”
“我坏了。”封虞笑着指指自己脑子,“我这里坏掉了。”
阿忘笑起来:“坏了,你成傻子了。”
“傻子,”阿忘毫无逻辑地笑个不停,“傻子小虞,小虞坏掉,坏掉了。”
她发酒疯呢。她真的醉了,醉得房间里到处跑,封虞想按住她,按不动。
他倒在地上,醉得神志不清,只能喊阿忘的名。
可阿忘不听。
她才不要听,她跳舞呢,好多小星星,她好热,脑子在沸腾,火山在喷发,她成蒸汽了,她要消失要融化要彻底不见了。
她得跑,跑到热烫追不上她,她就不会融化。
阿忘跑累了,躺倒在床榻上,半昏半醉地睡着了。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第二天阿忘躺了一天才勉强恢复精神。
封虞也病恹恹的,没力气的窝在沙发里。
他在播放一部电影,招招手让阿忘也过来看。
阿忘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一起窝在沙发里,什么也不想干。
电影有条不紊地播放着,封虞突然问:“如果这个世界,只剩我俩了。你怎么办。”
阿忘笑:“还能怎么办,窝在沙发里等死。”
“等死?”
“嗯,”阿忘道,“那么多人都死了,咱们也会死的。”
“那死之前,”封虞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走?”阿忘不解,“能去哪。”
她前十八年几乎都在学院里,十八岁以后,换成了封宅。她能去哪呢,她不知道。
Omega是很柔弱的,需要保护,所有人都这么说,她不能走。除非他背着她。
她长在他身上,就不算背叛了静默。
所有的反抗都是他在做,她只是被挟持的人质,无辜的顺从者。
“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封虞说,“去到没有各种禁令的地方。
“那里所有的生物都快乐、和谐,没有争端,资源很多不需要争抢,每个生物都能充实地活。”
“怎么可能,”阿忘笑,“就算资源足够多,争端也不会停止的。”
“我们会被杀的。”阿忘想了想,“因为我们没有力量。”
第98章娇软Omega05我喜欢你
电影里的对白播放着,两人的对白短暂停歇了。
阿忘想,他们只是沧海一粟,渺小得看不清彼此,哪怕太阳再烈,也只是两粒尘灰的相遇。
阿忘窝在沙发里,抱着腿,默默看着电影。
电影里的人拥有无限可能,却又早已注定终局。
他们观看开始,随后观看结局。
是个悲剧,阿忘眼眶微湿:“你怎么选这部给我看啊。”
封虞说随机的,他只是随机按下一部,他也不知道结局。
封虞捧起阿忘的脸颊,他说他感到抱歉。他的手指微凉,他抚着她眉尾,抚着她眼眶,他的呼吸好近,近到阿忘以为自己成了颗糖,被他包裹在唇舌之间,接受他口腔的温暖,也接受融化的流淌。
她穿过他喉咙,流经他心脏,她留在那,被他的跳动吸引,忘了归家。
电影连片尾曲也播完了,一室的寂静。
封虞终于松了手,坐回他该坐的位置。
阿忘松了口气,眼睫上的泪被封虞擦干了,她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脚,神思恍惚。
封虞拿来一个面包递给她,打断了阿忘的神游,她接过面包咬了一口,好软,入口即化的香甜。
哭是很累的。哪怕她只是微微湿了眼眸,也需要补充一点体力。封虞给自己也拿了一个,和阿忘一起窝在沙发里吃。
阿忘吃完面包,把包装袋递给他。她看着他,生出支使他的心思。一只清冷又骄矜的白孔雀。她喜欢他为她做事。
封虞接过面包袋,他自己的面包还没吃完,他吃得缓慢,咬上一口掀开眼帘,看阿忘一眼又垂下眼睫慢慢咽。
他的眼睫很长,缓缓掀开或垂下,都像是在勾引人。
和阿忘面对面,他的脚蜷在沙发上,碰着了阿忘的脚/w.W,w.52g.G,d.c,O.M/。他用脚趾不轻不重踩了她一下:“懒。”
他轻轻地说她,很亲昵的怨怪。
阿忘瞧着他嘴角的一点碎屑:“你吃得好慢。”
她抽了张纸巾,缓缓靠近,擦上了封虞的唇。
纸巾碰上他的唇瓣也显得粗糙了。
阿忘垂下眼帘,不看那涩欲的唇瓣,指尖却隔着纸张柔柔抚过。
“我帮你擦嘴,你帮我扔垃圾。”
她说出一个合作,提前付了报酬,他不得不配合。
吃完面包,扔完垃圾,封虞碰了下自己的唇瓣,白玉般的脸微红。
他洗了把脸,装作没什么、不在意的模样回去。
阿忘还窝在沙发里,懒懒的什么也不想干。夜深了,她睡不着,他也睡不着。
封虞问要不要再看一部电影。
阿忘摇头:“不要了,有些费脑子。”
没力气的阿忘说话又软又娇,封虞目光落在她的脚腕上,想合拢手指套上去。
他想要亲近她,仿佛靠近了,就能填补他心里的空洞。想要捕捉她的呼吸,捕捉她抬眼或垂眸的那一刻,想听她再说说话,说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