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拉弓,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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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九爷来了。」

周大奎对着屋内喊一声。

接着，一个满面沧桑丶头发斑白但身强体壮的老者从屋内走出，手中还拿着一个未上弦的弓，此人便是周大奎的父亲，周田生。

「老九来了啊，快过来坐！」

周田生热情地邀请祝九爷到墙角处的板凳上坐下。

注意到一旁陌生的吴文，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爹，他是九爷的弟子，吴文小郎君。」周大奎连忙介绍道。

吴文恭敬地抬手行礼。

「弟子啊，老九，我早就说你该收个弟子了。」周田生笑着说道。

祝九爷瞟了周田生一眼，心中暗想：弟子哪是那麽好找的？不谈人品问题，光这要识字这一条，这十里八乡的人就基本排除完了。

「爹，九爷今天在山上采药时，遇见大虫了。」周大奎近前说道。

周田生闻言，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转头看向祝九爷，问道：「是真的吗？」

祝九爷点了点头。

周田生低眉陷入沉思。

「爹，这是好事啊，只要我们将这大虫给打了，那今年就好过了。」周大奎略带兴奋的说道。

「屁话！」

周田生直接回怼过去：「这大虫岂是是那麽好打的？别到时候大虫没打着，还把命给搭进去。」

「滚滚滚，看见你就心烦。」

被骂了几句，周大奎悻悻地转身离开。

他们家就住在南山脚下，万一哪天猛虎下山，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即便老虎不下山，他们是靠打猎为生，经常上山肯定会碰到老虎，这是一件大麻烦。

「老九，你看这事怎麽办？」周田生徵求祝九爷的意见。

「我就是个采药人，我能有什麽看法？」祝九爷淡淡地回答。

「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以后就不上南山采药了？」周田生反驳道。

「等你把这大虫处理了，我自然就能来了。」祝九爷笑着说道。

周田生闻言，也笑了起来：「好，那你就等着吧。」

「记得到时候把虎骨给我留下。」祝九爷补充说道。

「你啊……」

就在这时，周大奎又凑了过来，满脸期待地问道：「爹，我们要打大虫吗？什麽时候动手？」

「滚一边去，这也是你能掺和的？」

周田生骂了一声，但随即又关心地说道：「这几天我会去联系你王叔他们，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别再往南山上跑了。」

「哦！」周大奎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夜晚悄然而至。

吴文和祝九爷与周大奎父子四人挤在一间屋内，凑合着度过一晚。

第二天一早。

随着朝阳初升。

众人一同醒来。

小院中。

吴文和和祝九爷像往常一样练起鹤形拳，动作舒缓而轻灵。

而周大奎父子则是一人一张猎弓，缓缓地拉松弓弦，锻炼着身体，弓弦紧绷，透出一股迅猛之力。

一边是舒缓轻慢，一边是紧绷迅猛，两方在这朝阳院落之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爹，九爷，吃饭嘞！」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周家的女儿周铁男也做好了饭，招呼大家来吃饭。

众人围坐在灶台前，每人一碗热腾腾的稀粥，还有一个香喷喷的菜饼。

 周大奎几口就喝乾碗里的粥，菜饼也几乎是没怎麽嚼，就伴随着粥一起吞咽了下去。

「啊～我吃完了。」

周大奎把空碗往灶台上一放，转身又回到院子里。

这次他不再拉弓，而是练起了一套拳法。

吴文端着碗，饶有兴致地在一旁观看。

虽然周大奎没拉弓，但他的拳法却处处透着拉弓射箭的韵味，身体紧绷，每一拳都打出去都刚劲有力。

「吴小郎君，我这拳法咋样？」周大奎笑着问吴文。

「厉害！」吴文由衷地赞叹。

周大奎听后更是精神百倍，呼～哈～地练得更加起劲。

吴文吃完手里的食物，也把碗放到了灶台上。

他悄悄地走到墙角，拿起周大奎之前拉过的弓，先是在手上比划了几下，然后试着用力拉扯，但使了半天劲，也没能把弓拉开。

这时，周大奎走过来笑着说：「吴小郎君，我这弓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拉开的。」

吴文轻笑不语，把弓放回了原处。

他拿弓拉弓，并不只是出于好奇好玩。

而是刚才在观摩周大奎练拳时，他看出周大奎的拳法之所以那麽强劲有力，是因为他在出拳时身体的用力方式和拉弓时是一样的。

正常人打空拳，无非就是手动脚动身体动，用的是对应部位的力量。

而周大奎在打拳时，他的手上就好像真的拉着一把弓，这种感觉和打空拳完全不同。

他的手臂丶腰部和腿部的肌肉好像形成了一条弦，将整个人的力量拧成了一股，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紧绷，一拳打出刚劲有力。

这就好像祝九爷教他的鹤形拳一样。

轻若拎湿纸。

虽然手上没有真的拎着湿纸，但通过身体的微妙变化，却能控制得和拎湿纸一样协调统一丶轻放自如。

「大奎，我记得你小时候有把软弓吧，你去把它拿来送给吴小郎君。」

周田生见吴文对弓挺感兴趣，就对着周大奎吩咐道。

「好嘞。」

周大奎应了一声，转身就回屋翻腾。

不一会儿，他就拿着一把臂短软弓走了出来。

「给，这可是我小时候的宝贝，现在就送给你了。」

周大奎笑着把弓递给吴文。

吴文接过弓，仔细打量了一番。

虽然这只是把小孩子用的弓，但做工还挺精良的，弓身柔韧，弓弦也紧绷有力。

「多谢！」

吴文感激地说道，然后试着弯了弯臂，拉了拉弓，感觉力道正好适合他。

「我再给你找两支箭，以后你没事练练，说不定能打只小鸟啥的。」

周大奎见吴文喜欢，又转身回屋翻找了两只竹制短箭，箭尾还带着三根羽翎。

「谢谢！」吴文再次感谢道，收下了箭矢。

「阿文，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这时，祝九爷也吃完了饭，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准备回家。

吴文也赶紧拿着新得的弓箭，去收拾自己带来的物品。

周家三口人把吴文和祝九爷送到门口。

「感谢招待，我们走了！」吴文对着周家三口人行礼道。

「九爷您慢走啊！」

「吴小郎君，以后有空多来玩啊！」周大奎拍着吴文的肩膀说道。

吴文点点头，然后启程和九爷回往祝家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