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大殿内,玉幽寒居高临下,凤眸冷冷的注视着陈墨。
陈墨慌忙垂首道:「卑职情难自禁,还望娘娘恕罪!」
天可怜见,他真不是故意的!
可是香香软软的小脚都送到嘴边了,实在控制不住啊!
那股沁人心脾的清甜幽香,让他大脑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的轻嘬了一口……
好吃不如脚子,古人诚不欺我也!
「放肆!」
玉幽寒的声音如数九寒风一般刺骨,衣衫无风自动,如渊似狱的气场让空气几近凝结!
轰!
无边威压倾轧而来,将陈墨牢牢压在地板上,浑身筋骨发出「咯吱」声响,仿佛下一刻就会碎首糜躯,化成一滩烂泥!
这一刻,陈墨终于清醒了过来。
此前,娘娘对他的容忍和「特殊关照」,让他有些飘飘然,以至于差点忘了,这位可是《绝仙》里最恐怖的存在!
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一根手指就能将他碾成齑粉!
「卑职该死,娘娘息怒!」
陈墨语气艰难道。
「本宫准你碰,你才能碰!」
「再敢有下次,莫怪本宫手狠!」
感受到手腕处传来阵阵灼热,玉幽寒冷哼一声,收起威压。
「谢娘娘不杀之恩。」
陈墨如蒙大赦,伏地剧烈喘息着,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这家伙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舔……害的本宫差点又要出丑!」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指不定还会有什麽出格的举动!」
「只要本宫心中没有敌意,红绫便不会出现,做做样子,吓唬他一下倒是没什麽问题……」
玉幽寒心中暗想着,脸上面无表情,淡淡道:「说吧,突然进宫,所为何事?」
陈墨平复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呈了上去。
玉幽寒眸光一闪,「飞凰令?这东西怎会在你手上?」
「是皇后让金公公送到陈府……」
陈墨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过是杀了个邪魔罢了,擢升正六品,特赐飞凰令,这种赏赐已经远超规格。」
「还有那柄碎玉刀……」
「摆明了是想挖本宫的墙角啊。」
玉幽寒掀起冷笑,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其他人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陈墨不同,这个「心魔」是她最大的弱点和软肋!
倘若被皇后成功策反,将成为对付她的绝佳利器!
「既然皇后如此器重你,你作何感想?」玉幽寒清声问道。
陈墨语气坚定道:「娘娘对卑职恩同再造,卑职愿为娘娘肝脑涂地,绝无二心!」
玉幽寒满意的点点头。
皇后封赏后,陈墨没有犹豫,第一时间便进宫汇报,足以说明他的态度。
「不错,倒是没让本宫失望。」
玉幽寒抬手将飞凰令扔了过去,「既然皇后给你,你便留着吧……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搞出什麽花招!」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情吗?」
陈墨摇摇头,「不敢扰娘娘清修,卑职先行告退。」
说完,便躬身向外退去。
看着他拘谨中带着一丝疏离的样子,玉幽寒微微一愣,想通原因后,眉头舒展,眼神有些好笑。
「站住。」
陈墨脚步顿住,低头站在原地。
玉幽寒唇角勾起,「方才本宫那般对你,你可是觉得委屈?」
陈墨低声道:「卑职不敢。」
「你是唯一一个碰过本宫身子的人……」
玉幽寒语气一顿,淡淡道:「本宫只是提醒你,莫要得寸进尺。」
陈墨闻言一怔。
居然连皇帝也没碰过?
其实他心中大概也猜到了。
在《绝仙》的故事背景中,玉贵妃来历神秘,进宫的目的是为了「窃国之运」,对于她和武烈帝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过多描述。
玉幽寒入宫时,武烈帝还未染疾。
不过以她的修为,只要不是心甘情愿,任谁都强迫不了她。
「怎麽,你不信?」
见他沉默不语,玉幽寒声音冷了几分。
陈墨回过神来,连忙道:「卑职当然相信娘娘。」
这种事情,玉幽寒没必要说谎。
不过突然跟他说这些是什麽意思?
「过来。」
玉幽寒出声道。
陈墨依言走过去。
却见那交叠的双腿抬起,宫裙下肌肤宛如脂玉,一对雪嫩玉足递到他面前。
玉幽寒撇过臻首,「给。」
「不过是双脚而已,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的?」
「罢了,念在他如此忠心……刚才本宫的反应也确实有些激烈,就随他去吧。」
然而等了半晌,陈墨却没有动作。
玉幽寒瞥了他一眼,眸子微沉,「怎麽,你不想碰?」
陈墨小心翼翼道:「卑职担心……」
「本宫既然准了,你还有什麽可担心的?方才你如此那般……继续便是。」
玉幽寒轻哼道。
继续?
既然是奉旨行事,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陈墨嗓子动了动,犹豫片刻,伸手托住足弓。
清香如兰,不染尘埃,细腻顺滑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
玉幽寒心头猛然一跳!
这次似乎和前几次都不一样……
一股酥麻至极的感觉从足趾涌起,几乎瞬息间便蔓延全身。
手腕处滚烫炽热,前所未有的强烈悸动一波接着一波,有如惊涛骇浪般将她淹没!
「娘娘?」
陈墨察觉到有些不对,抬眼看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玉幽寒双眼失神,一抹嫣红从双颊晕染开来,逐渐蔓延至修长的脖颈,偏偏气质又高贵威仪,好似雪山之巅盛开的野罂粟。
有毒,致命,但妖冶至极。
注意到他的视线,玉幽寒咬着朱唇,声音颤抖,「狗奴才,不丶不许看本宫!」
「是。」
陈墨刚低下头,便闻到了浓烈的馥郁香气。
循着香气的来源看去。
似乎是……
突然,他眼前一花,娘娘的身形消失不见,只留下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时辰不早了,本宫倦了,你且退下吧。」
「……卑职告退。」
突然寸止,让陈墨意犹未尽,有些失落的走出大殿。
「相比于皇后画的大饼,还是娘娘的脚子更好吃……」
身后不远处。
玉幽寒浑身绵软的靠着柱子,凤眸水雾弥漫,春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了。
「当真是老天派来折磨本宫的,每次都让本宫如此不堪……」
「下次……」
「下次绝对能忍住!」
……
……
……
翌日。
天麟卫总部。
陈墨刚走入司衙,便被癸水司众人团团围住了。
秦寿咧着大嘴,脸上的肉都堆到了一起,「恭喜总旗擢升百户!」
「恭喜百户!贺喜百户!」
众人异口同声的高声祝贺,气氛热烈至极。
陈墨摇头道:「你们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是有衔无职罢了,以后还是叫我总旗吧,免得叫人误会。」
秦寿笑着说道:「只是司衙里暂时没有空缺……听说沈百户有望晋升副千户,到时候您正式接管癸水司还不是顺理成章?」
刘莽在一旁闷声道:「早晚的事。」
陈墨笑笑没说话。
说的轻巧,哪有那麽容易?
天麟卫内部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光凭诛杀天魔这点功劳,还不足以让他掌管一司,能有个百户的虚衔已经属于破格提拔了。
况且这里还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则:
百户之位,当入武道五品!
否则难以服众!
「百户有什麽好的?」
「哪有当个小总旗舒服,出事了还有人背锅。」
陈墨暗戳戳的寻思着。
大锅贵妃娘娘背,小锅沈百户背,至于他自己……不好意思,哥们不粘锅。
「对了,头儿,那个李县令给的银票还在我这,您看这……」
秦寿把陈墨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陈墨摆摆手,说道:「既然是疗养费,就别省着了,等到散衙后,你带着兄弟们去放松放松。」
「遵命!」
秦寿眼睛一亮,神情兴奋。
对于他们这些血气方刚的武者来说,能「放松」的地方只有一个……
勾栏!
还是踏马的勾栏!
「最近教坊司新来了一批莺花,盘靓条顺,质量很高!」
「其中有位倌人名气颇大,琴技书画样样精通,容貌更是惊艳绝伦,堪比花魁之姿!」
「不如总旗也一起去乐呵乐乎,就当是庆祝升职了。」
秦寿笑眯眯的说道。
陈墨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偶尔去换换心情倒也不错。
「把丁火司那几人也叫上吧,毕竟都出力了,这银子里也有他们的份。」
「是。」
秦寿应声。
……
丁火司衙。
厉鸢抱着长刀,站在窗边,双眼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些什麽。
「厉总旗……厉总旗?」
一阵呼唤声让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一名校尉站在面前,正眼神古怪的打量着她。
「怎麽了?」厉鸢问道。
校尉将一份文书递给她,「这权职移交的手书,储百户已经批覆过了,严总旗……咳咳,严良手下的五支小旗,暂且交由厉总旗代管。」
严良被打入诏狱,总旗职务空缺。
在选出新的继任者之前,所有事务都由厉鸢暂时负责。
可以说现在整个丁火司的担子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知道了。」
厉鸢接过手书,没有多说什麽,默默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校尉有点奇怪。
自从通凌县回来之后,厉鸢整个人都魂不守舍,时常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好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
……
「我居然在陈墨面前……」
「太丢人了!」
每每想起此事,厉鸢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时在马背上,陈墨的一巴掌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那种羞耻却又难以言喻的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如果说之前打我……那里,是为了将我从幻境中唤醒,勉强可以理解,最后那一巴掌又是为何?」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且自从回来后,他好像一直在躲着我……我有那麽可怕吗?」
厉鸢心潮起伏,不自觉的有些患得患失。
想要去找陈墨把话说清楚,可是又找不到机会,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总旗大人……」
这时,几名差役走到她面前,神情有些忐忑。
「怎麽了?」厉鸢问道。
「我们……」
几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厉鸢眉头皱起,「有事就说,没事就滚,吞吞吐吐作甚?」
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鼓起勇气,说道:「上次那位县令不是给了疗养费麽……等散衙之后,陈总旗叫我们一起去教坊司放松放松……」
通凌县一案,陈墨当真是说到做到,将他们的名字都报了上去。
这可是前无古人的功勋!
且不说朝廷给的赏赐有多丰厚,光是这个名声,对以后的仕途晋升都大有裨益!
得人恩果,他们自然不想拂了陈墨的面子。
况且,哪个男人能拒绝白嫖呢?
不过丁火司和癸水司关系紧张,前几天还被送进去了一个总旗……没有得到厉鸢的首肯,他们也不敢私下参与这种聚会。
「教坊司?陈墨叫你们去的?」
厉鸢神色冷了下来。
众人硬着头皮点点头。
他们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厉总旗向来对勾栏瓦肆深恶痛绝,又和陈总旗水火不容,这次十有八九是没戏了……
「既然是疗养费,那里面也有我的一份。」
「我也要一起去。」
厉鸢淡淡道。
「嗯……啊?!」
众人愣了愣神,表情呆滞的看着厉鸢。
「厉丶厉总旗也要一起去?」
「不可以吗?」厉鸢反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那倒也不是……」
厉鸢冷哼道:「散值之后等着我,谁敢先走,狗腿打断!」
「……」
……
储卓最近心情很不好。
他怎麽也没想到,前几日陈墨「口出狂言」,居然这麽快就变成了现实!
诛杀第十天魔,擢升百户,官居正六品!
单论官阶的话,已经和他平起平坐!
而且还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令诏!
「这番赏赐明显远超标准,根本不合常理!」
「陈家明明是玉贵妃的走狗,娘娘为何会对他如此青睐?」
储卓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好在只是待补,并无实权。」
「天麟卫职位已经固化,百户位置根本没有空缺,倒也不用过于担心。」
「眼下还是先把司衙里的事情处理好……」
严良被押入诏狱后,公务积攒了一大堆,必须尽快选个新总旗上任。
可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好在还有厉鸢。」
厉鸢不仅实力够强,办事也是雷厉风行,在司衙内威信颇高,暂时挑起丁火司的大梁不成问题。
「厉总旗呢?叫她来见我。」
「关于司里的事务,我要向她好好交代一番。」
储卓出声说道。
一旁的校尉迟疑片刻,说道:「厉总旗已经走了……」
储卓闻言有些疑惑,道:「这才刚散值就走了?她往常不是都会在教场练刀吗?」
看着校尉遮遮掩掩的样子,储卓眉头一皱,沉声道:「到底怎麽回事,你给我如实说!」
校尉打了个哆嗦,低声道:「属下听说,好像是跟着陈总旗他们一起去教坊司了……」
「咳咳!」
储卓差点被口水呛到,老脸涨得通红。
「教丶教坊司?!」
「她一个姑娘去那种地方作甚?还是和陈墨一起?!」
校尉摇头道:「属下也不知道……」
储卓心头一沉。
厉鸢什麽时候和陈墨走的这麽近了?
丁火司两位总旗,一个被送进诏狱,一个被陈墨拐走……他这个百户岂不是相当于光杆司令,彻底被架空了?
「等会……」
「陈墨待补的百户之位,不会等的就是老子吧?!」
储卓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
ps:月初了,求点月票,爱你们,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