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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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繁华的长街上，人潮涌动如织，车水马龙之声从早到晚皆未停歇。

一片喧嚣之中，白衣少女骑着高头黑马，一路从长街上疾驰而过，骤然划破了庸常画面。

黑白交织，极为打眼。

风声鹤唳，四周景物不断倒退，行人、店铺、幌子……转瞬即逝。

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黎千耳边风声阵阵，心下却诡异的平静，仿若回到了从前。

京城城门关口下，偶有一两辆马车驶入，剩余行人背着行囊靠避一旁，等马车驶过，才掏出通关文牒给守卫过目，千恩万谢地出了城门。

守城侍卫倚在城墙边，似条没骨头的竹节虫，晒着日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午后日光使人昏昏欲睡，侍卫迷迷糊糊合上眼。

“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擂鼓敲击回荡在侍卫耳边，待他睁眼，黑马已绝尘而去。

“刚刚......”

另一个守卫同他面面相觑：“没出示通关文牒。”

黎千策马出了城，一路向西。

大周共有十二州，有大有小，各有侧重。

京城位于关中地区，出了京城向西便是渝州，缠流留下来的图纸位置，就在渝州兰郡，离城门不过三十里远。

日光倾洒而下，光芒万丈，如同一束束金色的丝线穿透云层，稻田上映着片片光斑。

黎千勒住缰绳，流光在原地转了几圈，缓缓停下来。

抬眼望去，田埂纵横交错，宛如棋盘格子一般，风一吹，层层叠叠的稻叶沙沙作响，泛起翠绿的波浪。

田边沟渠水流清澈见底，沙石粒粒分明，水面上，几片嫩绿的浮萍悠悠飘荡，随着水流缓缓移动。

黎千眯起眸子，难不成这份图纸被人掉了包，为了请君入瓮。

她中计了？

远处升起一缕炊烟，白色雾气一缕皆一缕往上涌，在湛蓝天幕下，格外醒眼。

黎千仔细一瞧，烟雾缭绕之下，一块灰白相间的屋顶朦朦胧胧。

她双腿一夹马肚，流光长鸣一声，往前走去。

顺着蜿蜒的小路前行，一座村庄渐渐显露。

村口，一棵古老的槐树静静地伫立，粗壮的树干需数人合抱，树皮粗糙而斑驳。

黎千下马，牵着马走进村子，停在槐树下。

槐树繁茂的枝叶向四周伸展，洒下大片浓荫，此刻，阳光透过叶隙，在地面洒下一片片细碎的光影。

她打量四周，这些房屋多以砖石为基，土坯筑墙，青瓦铺顶。

烟囱高高耸立，袅袅炊烟正悠悠升腾而起，轻柔地融入天空，仿若给村庄披上了一层薄纱。

增屋前，几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妇女坐在木凳上，手中编织着竹篮，偶尔发出几句生涩难懂的乡音。

这方圆百里，除了这座村子，就是稻田。

黎千展开手中羊皮卷，若这图纸无误，地下钱庄就在这座村子地下。

村中道路泥泞一片，屋子一座连一座。

她牵着流光，往里头走去。

屋前的几名妇女像是没看见她，自顾自的低头做着手上活计。

黎千往村子里走，两侧屋子敞着大门，门前小院里放着各种干农活的工具，偶有一两个孩童踢着小球从一户人家跑到另一户人家去。

一路上唯有妇孺孩童，看不出任何异样。

日光下，远处闪过璀璨银光。

黎千又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那有一片湖。

湖水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平铺在大地之上，湖面波光粼粼，如同无数细碎的金子在闪烁跳跃。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圆湖后边，连着一座连绵起伏的高山，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横卧大地。

钱庄不可能在水里，也不可能在山里。

黎千蹙眉，入口只可能在村里人家的屋子里头。

若要一户一户人家搜，只怕得动用禁军。

一旦动用禁军，就会打草惊蛇，缠流只怕性命不保。

这时，裙摆一侧沉了沉。

黎千缓缓低头，和一双乌黑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姐姐。”

扯她裙摆的小女孩怯生生的开口。

见黎千露出了一抹要笑不笑的笑容，她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姐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女孩脸上沾染污泥，显得那双眼睛越发乌黑。

黎千眸中闪过一丝锋芒，她勾了勾嘴角：“好，你带着我走。”

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话，这孩子显然不可能会是这个村子里生养出来的，其中必有隐情。

女孩得了同意，伸手试着攥住黎千的两根手指，旋即，转身拉着黎千往前走去。

黎千凝眸，目光停在她身上。

女孩皮肤细腻白皙，直筒的粗布裙随着步伐晃动，后脖颈被磨着，红了一片。

这个村子，必有古怪。

黎千忽地想起一桩轰动整个京城的陈年旧事。

……

昏暗宫室内，几缕阳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空中弥漫着一股男女交欢后的檀腥味。

黎晏抬手揉了揉额角，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猛地坐起身。

趴在他身上的女人被翻了下去。

知燕嫩白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她痛呼一声。

黎晏视线落在她身上，心头闪过一丝恼意。

解太后这是想在他身边安插个眼线，真是天真，他岂会重视这个女人？

“大人，奴家伺候您更衣......”

知燕想起了解太后的吩咐，强忍着不适道。

触及她痕迹斑驳的身躯，黎晏诡异地生出了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

正想替她遮一遮，想起她的襦裙已被他撕破，黎晏迟疑一瞬，拿起他的外袍笼在知燕身上。

身上一沉，知燕一愣，秋水眸中泛起一丝盈光。

“大人？”

黎晏看了她几瞬，开口道：“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总归是太后赏下来的人，又破了她身子，收做通房，让人看着就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待那小娘们进门，就把她打发到庄子上去。

知燕姣好的面容素白，几缕墨发黏在颊边，越发衬得她楚楚动人。

黎晏喉结一滚，移开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