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月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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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冲下瞭望台，脚步声在木质阶梯上回响。

“洛统领，小的看见大长公主府的信号了！”

他急切地高声禀报。

站在瞭望台下的男人闻言，剑眉紧锁，立刻下令：“让甲队集结，马上向发出信号的地方进发。”

头盔之下，隐匿着的是一张冷峻坚毅如磐石的面庞。

一袭黑色甲胄紧紧包裹着他健硕的身躯，甲胄工艺精湛，每一片皆打磨得光滑平整，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透着拒人千里的寒冷。

........

当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住京城，流月斋却似被黑暗唤醒的鬼魅，愈发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芒。

庭院深深浅浅的暗影与月色交织，九曲回廊在月色下蜿蜒如银蛇。

两侧繁茂的绿植仿若披上了一层薄纱，那些珍稀花卉在夜色中或绽放着幽魅的花影，或摇曳着神秘的绿意。

踏入流月斋的内厅，喧嚣与暧昧的气息愈发浓烈。只见那身着华丽彩衣的女子们，身姿婀娜，款步而来，宛如暗夜中盛开的繁花。

一面容姣好的女子走到贵客身旁，先是微微欠身，行了个万福礼，动作轻盈优雅，如风中垂柳般柔美。

随后，她轻启朱唇，声音软糯清甜：“官人，一路辛苦了，且让奴家为您斟上这美酒。”

男人身躯肥胖，那身锦袍被撑得满满当当，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胀裂开来。

他猥琐的目光落在女子被轻纱遮挡的春光，连声说道：“好，好！”

随着他的呼吸起伏，高隆的肚腩活像一座随时可能崩塌的小山丘，带动着衣料一阵阵地抖动。

女子玉手轻抬，拿起桌上雕花精美的酒壶，壶身于烛火映照下闪烁着温润光泽，仿若一件稀世珍宝。

她微微倾斜酒壶，那香醇的美酒便如丝般倾泻而出，精准地落入男人口中，一滴未洒。

可没过一会儿，男人像是被酒劲呛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阵“咳咳”的闷响，他那肥腻的大手赶忙捂住嘴，猥琐的目光却在四下搜寻着什么。

女子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还未来得及反应，男人身旁的小厮便心领神会，上前胁迫女子张开红唇。

男人毫不顾忌地朝着女子微微张开的小口，“噗”地吐出一口浓痰，痰渍挂在女子唇边，那刺鼻的气味让女子胃里一阵翻腾，却不敢动弹，生怕惊扰贵客。

她眼中满是屈辱与悲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咬着下唇，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依然僵硬地跪在原地。

男人却似没事人一般，看着女子隐忍的模样，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哈哈哈，小娘子这梨花带雨的样子，更是勾人呐！”

说罢，又抬手摸向女子的脸颊，手指上的油渍蹭在女子脸上，留下一道道污痕。

女子眉眼低垂，紧咬下唇，直至唇上渗出丝丝血迹，咸腥的味道在口腔散开。

男人见状，抬脚狠狠踹了她一记心窝：“丧着个脸给谁看？贱人！”

力道之大，另女子一下扑倒在地。

男人看也不看一眼，又朝着旁边侍奉的另一个丫鬟伸了过去。

丫鬟不过二八年华，面容青涩稚嫩，此刻吓得花容失色，双眼圆睁，满是惊恐，身子本能地往后缩，试图躲开。

可肥胖男人哪肯罢休，他向前一倾身，肚腩上的赘肉剧烈晃动，带动整个身体都有些失衡，差点从坐椅上栽下来。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伴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喷着唾沫星子大笑道：“躲什么躲，大爷又不会吃了你，过来让爷稀罕稀罕！”

说着，大手一把抓住丫鬟纤细的手腕，稍一用力，丫鬟便疼得惊呼出声。

四周的人对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一位怀抱琵琶的女子，款摆腰肢，缓缓走到一群权贵中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淡然地接受着数道令人作呕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柳眉弯弯，青丝挽成的发髻上，珠翠宝石璀璨夺目，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仿若星辰闪烁。

待寻得空位坐下，她将琵琶轻轻置于膝上，手指轻抚琴弦，调试音色。

须臾间，弦音袅袅而起，如泣如诉。

她边弹奏，边吟唱着时下流行的艳曲，眼神流转间，与周围贵客眉目传情，引得众人如痴如醉，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与调笑之声。

另一粉衣女子则面无表情地咽下方才恩客吐在她口中的痰，起身走到那肥胖男人身侧。

粉色的罗裙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摆动，仿若一朵在污水中飘摇的花。

“哟，大爷，您这兴致可真高。”

粉衣女子眼眸恰似一汪秋水，她巧笑嫣然，声音娇柔婉转，她抬手轻轻抚上肥胖男人的肩头，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油腻的脖颈处划过，似是在撒娇邀宠。

“您瞧，这厅里的乐声都没您的笑声响亮。”

说着，她瞥了一眼周围，目光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肥胖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乡一绕，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他扭过头看向粉衣女子，那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一丝更加猥琐的笑：“还是你这小妖精懂事，知道爷心里头想啥。”

说罢，他松开了丫鬟的手腕，那丫鬟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旁角落里，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眼中满是后怕。

粉衣女子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她顺势拿起桌上的酒壶，轻轻晃了晃，酒水在壶内发出悦耳的声响。

“大爷，刚那一下可把您累着了，且让奴家再为您满上一杯，润润嗓子。”

说话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跪着的那名被当作痰盂的女子，心中浮起一丝苦涩。

粉衣女子倾身倒酒之时，肥胖男人的目光却又不规矩地在她胸前游走，还伸出另一只手，肆意捏了一把她的胳膊。

“这细皮嫩肉的，摸起来就是舒坦。”

粉衣女子娇躯一颤，酒水险些洒出，她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与怒火，咬着牙稳住身形，将酒杯斟满，递到男人嘴边：“大爷，快尝尝，这可是今儿个刚送来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