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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正要动手压制这帮不安分的东西,就见上头的少女一个眼神过来,旋即禁军脑中响起了内力传来的话音:“不必动手,让他们哭嚎。”
禁军立刻会意,又站得笔直。
黎千眯起眸子,她倒要看看,这帮东西不经意间会吐出什么消息来,就算是打杂的,也总该知道点什么,例如货物关押的位置。
若是动用禁军在整个村子里大肆搜查,只会打草惊蛇,所有情报都要在今晚的大狱里撬出来,迟则生变。
随着外头脚步声渐进,黎千仿佛能听见行走时衣料摩擦的声响。
一道柔婉又不失娇媚的女声传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来人身形显露,洛自辛朝她遥遥拱手,道:“绮云姑姑近来可好?”
绮云是大长公主身边的四品掌事女官,论品级,低于洛自辛,但论地位,高过洛自辛,是大长公主身边最常出面的人,见她如见大长公主。
绮云很给面子地点头示意,道:“洛统领有心了,我一切安好。”
四处噪音跌宕起伏,两人虽不知对方在说什么,但按平常见面时的问候,也能猜个大差不大。
黎千目光落在绮云身上,用内力传音给绮云:“地图非解家地下钱庄,而是京中其他势力用来笼络情报的地方,涉及人口买卖。”
绮云听完,朝黎千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
黎千见此,继续传音:“此处人多耳杂,等逼问出供词后,我再随你去大长公主府,向大长公主详细禀明。”
绮云又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你站在原地别动。”
绮云不明所以,但还是听黎千的话站在原地。
王大再傻,也瞧出了来人不是帮他们的,见也没见过这个女人。
他悄无声息地缩进人堆里,任由剩下的村民继续叫嚷,鬼哭狼嚎伴随着穿堂风一阵阵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狗官!狗官!”
“整个焦家村都对您忠心耿耿啊!”
“上有老下有小啊!”
“呜呜呜呜呜.......”
黎千蹙着眉头听了一会,没一句有用。
连铁烙也不足以让这群刁民开口,如今大长公主势微,亦不能滥用刑罚,大张旗鼓抓来他们的家眷拷打逼问。
否则明日禁军连带大长公主都会被御史狠狠参上一本,等于主动将把柄送到解太后手中。
“大人,小人斗胆献上一计。”
穿着黑色甲胄的禁军出列,朝黎千单膝跪下,拱手道。
听闻话音,黎千视线落到眼前的人身上,便是方才她起了要人心思的那名禁军。
黎千道:“说来。”
下方的禁军恭敬道:“小人听闻,古有周王食子之肉,小人瞧这也有一对父子,何不从儿子身上割肉给父亲吃?若父亲不招,就再割一片,直到父亲招了为止。”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关宁。”
关宁抬起头,俊秀白皙的面容映入黎千眼中,活脱脱一泛着书生气的小郎君,倒和缠流有几分相似。
“就按你所言来,即刻执行。”
黎千心下一动,立刻下令。
“是。”
王大还未回过神来,一条孔武有力的臂膀骤然探出,如铁钳般紧紧拽住他的后领,猛地发力,将他硬生生从人堆里拖了出来,仿佛拖拽的只是一条毫无生气的死鱼。
躺在长凳上的王二也被粗暴的拽下来,腿膝盖后窝被身后禁军踹了一脚,叫他直直跪在地上。
王大惊恐地抬眼,恰好对上关宁那冰冷至极又隐隐透着一丝兴奋的目光。
仿若被一道寒电流窜而过,王大浑身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过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父子”“割肉”这些惊悚的字眼。
关宁转身向上头的黎千道:“小人需要一把利刃,用以割肉。”
“接着。”
还没等黎千开口回应,洛自辛已利落地摘下腰间那把寒光闪烁的弯刀,单臂一扬,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朝着关宁抛去。
“谢统领。”
关宁稳稳地接到了弯刀。
这时,身后有硬物撞了他一下,关宁往前踉跄一步,站稳身影。
一道灰影从关宁身后闪过,朝外头冲出去。
“人跑了,快抓住他!”
其余禁军的喊声淹成一片,黎千眯起眸子,仍然坐在太师椅上,八风不动。
王大用尽了这辈子所有力气,包括刚从娘胎出来吃奶的那份力,一路拔足狂奔。
“站住!再跑就放箭了!”
后头禁军的吼声如雷,震得四周墙壁嗡嗡作响,妄图用这威慑之力让王大停下脚步。
王大充耳不闻,牟足了劲往前方那透着亮光的地方冲。
禁军大狱不似皇城兵马司的地牢弯弯绕绕,王大这般莽撞地往前直冲,倒是误打误撞找对了路。
两侧的牢房如走马灯般飞速倒退,那丝亮光愈发清晰,引领着他奔向前方。
紧接着,向上延伸的石阶也渐渐显露出来。
王大见状,心中一喜,三步并作两步,如敏捷的猿猴一般窜上石阶。
可还没等他在石阶顶端站稳脚跟,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骤然从身后袭来,王大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要往前扑跌出去。
与此同时,一支羽箭裹挟着劲风,“嗖”的一声洞穿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王大紧咬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拼命稳住脚下,不让自己倒下,双眼依旧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出口。
顾不上流血,王二咬牙冲向大门,离门口铁栅越来越近,刺眼的阳光瞬间洒了进来。
可还没等王大迈出第二步,身后疾风迅至,一只强有力的手从后抓住了王大的后领。
王大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迅速浮起一层灰白之色。
下一秒,他腹部狠狠中了一拳。
皮肉被重击的闷声响起,王大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几息过后,他喷出一口鲜血,往前栽去。
关宁神色冷漠,拖着手上犹如破袋般的长条形物体往回走,污水溅起,他直直从方才落在他后头的两名禁军中间穿过去。
其中一名禁军疑惑地看了自己的同袍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蹿出来的?你看清没?”
另一名禁军摇摇头,同样疑惑:“没看清,咱们甲队里有身手这样好的人物?”
“真是奇了怪了。”先发问的禁军摸不着头脑。
“行了别纠结了,咱快跟上吧,别一会让统领给罚了月银。”
“走走走,跟上那小子。”
话音落下,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两人沿着关宁的背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