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庆典圆满成功,当天就有人定走了两台小汽车,三台大货车。
“天,这一天的收入得多少啊。”客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大嫂问。
一辆夏利六万多,一辆桑塔纳二十万。二十万的车,赚个三、四万很正常吧,加上其他,一天赚七八万,这是什么概念。
姜依心想,他真正赚钱的恐怕不是这些车型呢,“但人家投入也大。”她说。车拿回来,都押在银行里,一个月利息就不少。
茶楼服务员郑丽丽说:“是啊,而且今天是开业,生意好点不奇怪,以后才是考验。”
就拿桑塔纳来说,一辆车的价格,二十万,按今天猪肉的1.5元一斤的价格算,能买66吨。什么人才买的起?
大嫂点头,“我们什么时候也能买一台,那就成功了。”
“肯定能行的。”姜依跟大家一起撤场,至于妈和大哥孩子们,早就回去了,“今天大家表现不错,晚上咱们庆祝一下。”
“姜姐,庆祝怎么能少了我们!”姜依刚说完,潘强走了过来。
“今天来的领导也对你们的茶点赞不绝口,粲哥说,请大家一起去舞厅喝酒庆功。”
这个时候的舞厅是时髦玩意儿,大家欢呼。
大嫂说:“我一把年纪,就不去了,但我想问一下,你们要吃的吗?我让杨师傅做。”
大嫂现在脑子里都是挣钱。
今天杨师傅就在茶楼后厨,随时往修理厂供应茶点,多做一点不多。
大家忍不住笑了。
潘强得到的回复是,聂总说可以,大家边吃边玩。
大嫂不知疲倦的回茶楼帮忙了,姜依也要去,她不让,“你带咱们几个年轻服务员去放松下,你不去她们不敢去,反正也没多少东西。”
姜依笑着答应了。
她先回了趟家,把户口本带回去,换了身衣服,去年自已做的一条天蓝色的大摆裙,准备结婚五周年穿给陆云骁看,谁知没等到那一天就离婚了。
姜瑶看到,惊艳了一把,“哇,姐,你这是去约会吗?”
“跟我店里的服务员去约会。”
“切~”姜瑶知道她们去庆祝,忽然眼睛又一闪,“去哪玩,带上我呗。”
姜依想了想,还是没瞒,“聂团长庆功宴请我们一起去舞厅。”
这年头,舞厅和溜冰场一样,对于青春期的小姑娘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果然,姜瑶的眼睛更亮了。
“是不是新开不久的那家夜云城舞厅?我也去我也去!”
云城就一家舞厅,之前听同学说过一次,姜瑶羡慕得不得了,“我早就想见识一下,听说还有乐队,可惜兜里没钱。”一晚上五元呢。
姜依以为她是为了见聂粲,不想答应,“好好在家里温习,明天还要上学。”
“就一个晚上没事的,姐,求求你,带我去吧。”
姜依觉得,这个年纪还处在叛逆期,越是禁止,爆发得越厉害,应该采取疏导策略,“好吧,但我们呆一个小时,就回来。”
“没问题!”
潘强还过来接她。
既然有车,姜依先去店里取吃的,省的大嫂来回送跑,一个小时后去到舞厅。
夜云城说是仿的穗城最有名的舞厅,吊顶一个大圆环,灯光闪烁,彩带飘飘,最里面还有一个小舞台,有架子鼓,吉他手,一台很大录音机放着港城流行乐曲。
对姜依来说,处处都是复古的情怀。
不出来不知道,云城的夜生活还挺丰富的,舞厅的人不少。桌面上摆满了珠江啤酒,大家喝得很嗨皮。
姜瑶兴高采烈的问潘强,“聂叔叔呢?”
姜依心里“噔”的一下,完了,果然是冲着聂粲来的。
刚说完,聂粲就迈着大长腿进来了,身边跟着他的美女秘书。
今晚他只穿着白衬衫,西裤,没了白天开张时对着领导们的严谨,放松下来后整个人散发着股慵懒散漫的味道。
“聂大哥。”姜瑶笑着招手。
聂粲看过来,眸光扫过她旁边穿着蓝裙子的姜依,很快又移开。
他大马金刀坐下,撸起袖子,手臂枕在膝盖上,经络分明,没了高高在上的架势,多了点市井痞气,举起一杯啤酒,笑道:“辛苦了,今晚大家尽情的玩,酒水管够。”
“谢谢老板。”大家欢呼着举杯。
但老板在,多少有点拘束感,员工们没刚才那么放肆,音乐响起,纷纷要出去跳舞。
这个时候主要是跳交谊舞和迪斯科,舞厅本就是交际的好场所,未婚男同志,还邀请茶楼的郑丽丽几个跳舞,但他们不敢邀请姜依,因为她太漂亮,还有孩子。
分分钟被人家老公误会。
也不敢邀请姜瑶,因为人家还是学生妹。
姜瑶有点无趣,她也想跳啊,但熟人没几个,她瞄向聂粲,“聂叔叔,你会不会跳交谊舞?”
姜依心里那根弦瞬间绷紧。
没等聂粲回答,几乎立即就说:“我跟你跳!”
聂粲眼皮掀了掀,瞥了她一眼。
姜瑶问:“姐,你会跳舞?会跳男步吗,我只会女步。”
姜依也是跳的女步,“应该差不多吧,没事,我学习能力强。”
聂粲旁边的潘强举手:“我会啊,怎么不请我跳。”
姜瑶看他一眼,勉为其难,“那就你吧。”
潘强摸摸脸,我长得这么对不起观众吗?到穗城人人都喊他靓仔。
姜依松了一口气,赶苍蝇似的,“快去快去!”
旁边响起一声轻笑。
姜依转头,撞进聂粲漆黑的眼眸里,他嘴角勾了勾,“你不让小瑶跟我跳舞,难道你想跟我跳?”
姜依:?!“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聂粲看着她表情带着几分戏谑。
姜依心想:我的意思是不想你们在一起。
要怎么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他呢?他会不会觉得她这个当姐姐的,很不通情达理,很专制?
“你不想看到我们一起?”她没说,聂粲问了。
姜依:!!难道他会读心术不成?
“确实。”既然他先挑明,她干脆就承认了。
聂粲握着玻璃杯的手有些用力而经脉凸出,喉结滚了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