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是我思想污了吗?
“你这么重,我骑,怕载不动。”她说。
聂粲黝黑的双眸眯出一点笑意,“姜老板谦虚了,你那么能打,力气应该不小。”
说着,他又瞄了自已的手臂一眼,那声音似乎带着委屈的钩子,“我受伤了。”
姜依眼睛一睁:“你伤的又不是腿。”
“握着手把不需要用力?刚才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
这就上升到救命之恩了?不过人家确实也是为了救她受伤,“上来吧。”
好在今天穿的是裤子。
他一上来,单车往下一沉,一种就要爆胎的感觉油然而生,姜依不敢骑太快,主要也是累了,总感觉单车没怎么动似的。
“对了,刚才忙,一直没问,你为什么会经过那里?”
这也是姜阳想问的,他推着单车一路小跑追着,幸亏妹妹骑得不快,“是啊,你不是去鹏城了吗?”
“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没吃晚饭,想去茶楼碰碰运气,就看见你妹妹一人大战五个流氓。”
姜阳一惊:“依依这么厉害?”
聂粲腔调带着戏谑,“可不是嘛,我都请她当保镖了。喂,姜老板,多少钱一个月你才肯。”
姜依懒得回他,主要是要保存体力蹬单车。
单车摇摇晃晃的,让人很没安全感,感觉下一秒就要撞电线杆,聂粲不得不往里面坐一点,双手有点无处安放。
夜风把女人的外套吹得微微鼓起,一点点清淡的像茉莉花一样清甜香气飘进他的鼻腔。
他扯了扯衣领,解开两颗扣子。
快十二月中了,怎么还那么热。
北方这时候都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了。
姜阳想像那场景心有余悸,真心实意的说:“幸亏你及时赶到,真不知怎么感谢你好。”
聂粲没什么表情,“大恩不言谢,让你妹妹……多欠我一顿饭就行了。”
这不就是六顿了!
姜依脚上一滑,速度没跟上,单车猛地摇晃了一下,下一秒,一只大掌扶住了她的腰,这下惊吓更甚,姜依整个人都僵硬不会动了,单车往路边电线杆撞了过去。
紧急关头,聂粲跳了下去,稳住单车,这时候,姜依屁股其实已经离开座包,坐在前杠上,那滋味销魂得她发出打嗝一样“呃”的尖叫。
她惊惶的转过身,聂粲正一手扶着座包,一手按住车头,于是她整个人被他包围起来。
背后体温刹那的交汇,滚烫,他垂下来的眼眸幽晦如墨,姜依瞬间忘了呼吸,所幸很快,他离远了些,她又能呼吸了。
这时才闻到他身上的清冽的气息混合着烟味,比之前的浓。
他应该抽了不少烟。
“这么大个人,骑个单车都骑不好。”那张嘴一刻不损她,就要痒坏似的。
姜依稳住呼吸,让自已看起来自然一点,“是你太重。”
一看,自已还坐杠上,这是什么死亡瞬间?她赶紧下来,差点又撞他身上,又赶紧挪开。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姜依尴尬到了极点就是瞪他一眼!
姜阳小跑着追上来,有点气喘,“没撞到吧,要不还是一起走路吧,咱们顺便聊聊,风扇厂的事。”
聂粲没走路,让姜依坐后面,他来骑,单手骑,大家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到了他家院子前,姜依都还没反应过来。
突然一个刹车,她整个人往前撞在他的后背上,鼻子都快塌了。
这人是钢铁做的么?
“进去里面坐坐吗?”他若无其事的说,只是喉结轻滚了下。
姜阳弯着腰,气喘不止,“好啊,我走得腿快断了,得歇会。”
刚想要拒绝的姜依:“……”
她都不好意思说,这是她当过兵的大哥。
结婚和没结婚的区别,咋就那么大呢。
姜阳:感受到了来自妹妹十万伏的鄙视是怎么回事。
结果一进门,姜依就看见院子里的桑塔纳,还有坐在院子里哼着歌,吃着番薯的潘强。
潘强看见他们,手里的番薯“吧嗒”掉地上了。
姜依看着桑塔纳,“不是爆胎了吗?”
潘强看着老大,愣神,两秒之间,从迷茫切换到恍然,“哦!修好了,补胎很快的嘛。”
姜依:那轮胎这样开回来,还能补,欺负她不懂汽车呢。
总觉得他在说谎,但自已没有证据,“还没吃饭?”这番薯还是上次妈给他们的那些吧。
潘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是啊,一路飙车回来,踏过平地,越过坑洼,没时间吃。”
姜依心想这可怜的娃,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生活,撸起袖子,“我看看还有没有吃的,给你们煮个面。”
上次她记得冰箱有挂面,打开一看,她上次给他做饭剩的新鲜肉和菜都原封未动,只是菜已经烂了,肉在冷冻层还能吃。
潘强看她忙活,感动的泪眼汪汪,“姜姐,我能跟你结拜吗?以后你是我姐,我是你弟。”
姜依笑着说:“一碗面用不着结拜这么夸张吧。”
“不夸张,我——”潘强正准备发表一千字结拜感言,被他老大无情打断。
“不准。”
聂粲一个冷飕飕的眼神过来,潘强立即“嘤嘤嘤”。
“公公”也跑过来“嘤嘤嘤”,甩着尾巴流着口水看姜依想要吃的。
姜依心想,这一家三口,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姜依做了三人份,一份给“公公”。
另外两碗给聂粲和潘强。
潘强嗦了一大口,一脸扭曲的满足,“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那是因为你饿了,还没得选,如果你眼前有山珍海味,你就不稀罕这碗面了。”姜依笑道。
刚说完,就感到一束视线,如有实质般射过来,她愣了一下,抬头和聂粲的眼眸对上,黑漆漆的情绪莫辨。
她瞬间呼吸停滞了一下,呃?她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啊,我就喜欢吃面,粲哥也喜欢吃,你看他吃得——”一个眼神过来,强子赶紧低头吃面。
姜依看了聂老大一眼,他吃东西很快但几乎没声音,有一种让人自惭形秽的优雅,把面连汤都吃干了。
这是饿了多久啊?姜依心想。
姜阳是第一次来聂粲家,因为这房子聂粲刚买不久,问:“你是打算把云城当做根据地?”
聂粲走过来,看姜依还在餐厅那头,给他点了根烟,笑了笑,“无根之人,四海为家。”
“我信你个鬼,你父母……”
“不聊他们。”
姜阳没再问,就是再好的兄弟,也有自已的隐私,更别说,他和聂粲最近联系才多起来。
收拾碗筷的姜依,听到他的话,不知为何心里紧了紧,问潘强:“你们去鹏城顺利吗?”
“顺利啊。”潘强得意的笑,“有粲哥出马,哪有不顺利的。”他想说苏建成的事,又觉得不应该由他来说。
“姐,你能对我粲哥好点吗?”潘强悄悄靠近说,“他最近有点……。”
姜依也听陈秘书说了,点头:“我明白。”
“你明白??”
“我有办法。”
潘强:啊!老大的春天莫非要来了?!
几分钟后,聂粲看着放在他面前黑乎乎的一杯东西,眼眸一掀,“这是什么?”
“凉茶啊,你不是心火旺吗?我翻了好久才在你家茶几柜筒下找到一个王老吉泡袋茶。这个贼下火。”
看他揍人的劲头就知道,完全是在发泄火气。
幸亏没把人打死。
聂粲:“……”
潘强:……原来是这个方法?对不起是他污了。此泄火虽然非彼泄火,但也算是殊途同归了,“老大,喝吧,别憋出内伤。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