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厨房没多久,就端了一锅出来。
大嫂说,“我们这的云吞加面加猪肉丸,猪肉丸是手打的,弹牙,放了胡椒,吃起来爽辣可口。一碗云吞肉丸面,快乐胜过神仙。”
“有这么好吃?”聂粲看着给他盛云吞面的姜依,起身去接,手指碰到她的。
温度传过来,比碗还烫似的,姜依差点没稳住,“试试。”
“还行。”
聂粲把那碗云吞面都吃光了。
这顿年夜饭吃了两个钟,姜阳说两个女人忙了一天累了,主动承包了洗碗的重任,当然,没忘拉上姜瑶。
姜瑶嗷嗷嗷,说要去放烟花。
“放吗?我鹏城回来的路上买了些。”聂粲出到外面,对姜依说。
姜依是被小果实拉出来的,小家伙兴致勃勃,“放烟花,我要放,我要放。”
村里的空地上,好些小朋友在放独个的鞭炮,还有很小的烟花,烧一小会就没了,别人比较宽裕的,烧长条的烟花,大烟花基本不舍得花钱买。
小果实的烟花也是小烟花。
所以,看到潘强把烟花从车里拿出来的,一囤一囤的,他和杉杉,还有村里的小伙伴,全都尖叫起来。
公公也汪汪叫起来。
“没见过这么大屯的烟花!”
“一囤有几十发吧。”
“我看有几百发!”
“快放,快放。”
“汪汪,汪汪!”
“你敢点吗?”聂粲牵了小果实。
“我是男子汉,没什么不敢的。”
聂粲笑了,“行。”他抱着小果实,握着他的小手,点燃打火机,往烟花的引线上一点,滋滋滋的声音响起。
忽然“砰”的一声,硕大的一朵烟花在上空爆开。
“好大,好漂亮!”小果实惊呼。
一朵又一朵烟花升空,差点把全村的孩子都引来了。
姜依也看得入神,冷不防的手被捏了一下,她转头,嘴唇碰到一抹柔软,但很快,男人把头转过去,当做无事发生。
姜依:!!她被偷亲了。
脑瓜里也像有一朵烟花在爆开,第一时间就是看周围,幸亏都在看烟花,还是孩子多,没人发现。
好像预料到旁边人的表情,聂粲的嘴角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也没看她,轻哼,“胆小鬼。”
姜依眼睛一瞪,想掐他的脸,“我去蒸蛋糕。”
等待过程里,也不知是火烫还是她的脸颊烫。
蛋糕蒸好,姜瑶说:“好像没有蜡烛啊。”
这年代,也就只有时髦的小姑娘知道过生日给蛋糕点上蜡烛,村里人哪有这讲究,蛋糕也没有的,过生日最多就是做一顿好吃的。
“不用蜡烛。”聂粲对过生日本就兴趣缺缺。
但姜依也想给他点蜡烛,“放心吧,我在茶楼带来了。”平时偶尔有讲究的客人过生日,会备一些。
“聂叔叔二十几?”姜瑶有点不怀好意的笑。
潘强:这题他会,“二十七!”
一个冷飕飕的眼神过来,潘强站直,“二十七的男人一枝花,懂吗?”
姜瑶这张嘴气死人不偿命,“二十七我们这孩子都上小学毕业了,聂叔叔你怎么还没结婚啊?”嘻嘻嘻。
许翠莲刚好也过来了,很关切的问:“是啊,好像没见过小聂带女朋友来。”
聂粲眼角余光瞥向某个女人,正鹌鹑一样插着蜡烛,小小的蒸蛋糕都被插满了,跟刺猬一样。
基本看不出是个蛋糕了。
姜阳当然不能让兄弟被人小看,“喜欢聂团长的姑娘能从这排队排到云城,你们瞎操什么心。”
姜依手里的蜡烛歪了一下,掉在蛋糕上,面无表情的说:“对啊,听说那什么书记的侄女现在还惦记着聂总呢。”
忽然,熟悉的气息靠近,聂粲把掉的蜡烛重新插上,眼睛微眯,“你看见啦?”
“……”
聂粲看向许翠莲,“阿姨别听人胡说,没人看上我。”
“怎么可能?”许翠莲心想人家帮了那么多,也得帮一次,“要不我把我们村尾的翠花介绍给你认识,人很不错的。”
姜依“噗嗤”的一声,笑了,“是啊,人品和样貌都过得去,还是我初中同学。”
“是吗?”聂粲看向她的视线浓黑得凝成实质了,危险系数已经超标。
姜依止住笑,“快点蜡烛吧,聂老板。”她看着他,“生日快乐。”
聂粲视线在她脸上稍做停留,拿出打火机点燃。
姜依觉得刚才他那视线,跟火光一样在她心里晃了一下。
但他显然不怎么喜欢吃蛋糕,姜依给他切的一小块只吃了一口,其他的小果实杉杉和几个堂兄妹人全部瓜分。
村里过年娱乐活动除了放鞭炮烟花,就是打牌了。不是打麻将,是扑克牌,这时流行的也不是斗地主,是锄大地和打升级。
除了老人小孩早睡的,年轻人都玩到十二点,抢着放开年第一响的鞭炮。
锄大地姜依还有把握,打升级不怎么在行,但姜瑶想玩升级。
姜阳被姜大柳叫去应酬一下村长,大嫂看着俩孩子在外面玩耍,就只有姜依,聂粲,潘强四个人,刚好组两队。
潘强自告奋勇,要跟小瑶妹妹一队。
姜依只能和聂粲一队。但她觉得要是打砸了,某人那毒舌不定怎么嘲笑她,不同意,要和强子一队,强子当然,也没问题。
聂粲看了姜依一眼,云淡风轻的说,“输了的那队做五十个俯卧撑和三十个深蹲。”
姜依:!!“那不行。”
“姐,没事,输了我替你包揽了。”潘强说。
主要是他觉得不会输。
谁知话说早了,姜依连着好几把手气都不太好,牌差得要命,而且配合也没默契,强子单枪匹马再厉害也无力回天,对家都打到八了,他们还在一徘徊……
“耶!”姜瑶得意的说,“姐,你赌场失意啊。”
“还打吗?”聂粲笑看着皱眉头的女人,因为着急,头顶的小呆毛都飞了起来,脸上憋得红扑扑。他忽然不想打了。
给潘强使了个眼色。
潘强收到,扯着姜瑶,“走,我出去做俯卧撑,你给我数着。”
“为什么啊,我都没玩过瘾……”姜瑶几乎是被挟持着走的。
客厅里只有两个人。
姜依说:“我给你们那房间铺床单和棉被,之前不知道你来。”刚从小板凳上站起来,谁知腿麻,身子一歪,下一秒已经被他扯到怀里。
她麻的那节小腿砰到他的膝盖,那一下酸爽啊,“别别别,别动!”
同时看向屋外,“快快快放我下来,等下他们回来看到就麻烦了。”
聂粲没放,但也没动她的腿,大掌扣着她的腰,“所以你还不打算承认我?”
双眸幽沉沉的,怨气四溢。
还把她的脸掰过来对着他。
姜依腿麻动不了,只能傻呆呆看他,任由红晕从额头一路烧到脖子下,感觉自已像个油焖大虾,“承认什么?”
聂粲漆黑的双眸眯了一下,“男朋友。”
“我……”
忽然,外面响起了大哥的声音,“过完年看看村里有多少剩余劳动力,给叫到工厂来。”
姜依一震。
“好的,阳哥,人手足不怕我们的货赶不出来。”
妈呀,还有姜大柳!
姜依急了,挣扎要起来,可是那双手臂铜墙铁壁似的,又把她按回去,聂粲笑得痞坏,“嗯?怎么不说话?”
姜依的额头都快冒烟了,“好好好,我答应你行了吗?”
“答应我什么?”
姜依:“……”怎么有种上了贼船下不去的感觉,“男朋友,你是我男朋友。”
聂粲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眼角眉梢都是笑,“女朋友,挺乖。”
说完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姜阳一只脚已经跨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