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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窈在宫中住了一日,却是片刻不得闲歇。
如今太后看谢令窈也愈发顺眼,再加上宫中久无喜事,她老人家也想跟着热闹热闹,便着令宫人好生操办。
即便谢令窈的嫁衣凤冠早已准备齐全,可太后却不甚满意,从尚宫局请了不少女官来,为她着手又添置了不少东西。
第二日天不亮,为她梳妆打扮的宫人便将她从床上请了起来,从沐浴更衣开始,每一步都繁琐而又细致,折腾得谢令窈是苦不堪言。
谢令窈容貌灼艳无双,为她梳妆的宫人难得能见这样的美人,尽心竭力为她挑选了最适合她的妆容来打扮。
谢令窈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待外面的动静逐渐大了些她才猛然睁开眼了。
透过铜镜望去,女子眉眼姝媚,肌肤胜雪,裹在耀眼夺目的喜服下的身躯凹凸有致。
谢令窈有些恍惚,在这个时候,终于是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已又要再一次嫁给江时祁的事实。
她以为到了这一天,她的内心不会再起波澜,可耳边萦绕着喜婆滔滔不绝的吉祥话,抬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挂满喜庆红绸,不知是不是被这欢庆的氛围所感染,谢令窈心尖竟升出几分灼烫。
吉时已到,谢令窈被喜婆扶着,被一群宫女、女官簇拥着来到了同样一身喜袍的江时祁面前。
谢令窈隔着轻薄的盖头,隐约可以看见江时祁一个朦胧的挺阔身影。
男人步伐稳健,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从喜婆手中将她的手接过来放在自已温热的掌心内,另一只手竟是毫不避讳得直接揽上她纤细的腰肢儿,以一种十分珍重呵护的姿态将她一路护上轿撵。
在太夫人的大肆宣扬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江时祁娶谢令窈是缘于江家的报恩之意,至于江时祁本人是否真心愿意娶谢令窈一个商户之女为妻,有许多人至今仍持怀疑态度。
可如今见一向疏冷清傲的小江大人,今日却目光柔和,嘴角噙笑,眼中满满的珍视之意,众人才纷纷在心中暗叹。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不过,也只有谢令窈这种天上地下独一份的美人儿,才能勾得动冷静无波的江时祁的心弦。
直到终于将谢令窈扶进喜轿之中,江时祁的心才算落了地。
终于,还是将她娶到了手。
谢令窈在落座的那一刻,便注意到软垫之上有一个用细长红绸条捆得精致的油纸包。
谢令窈掀开了盖头,解开红绸,便露出里面切成小块儿小块儿的点心,是她最近的新宠,玫瑰小饼。顺便还贴心附带了一支食指长短的小银叉。
这样的搭配,不用猜,谢令窈也知道是谁为她准备的。
她偷偷掀起软轿的窗帘,透过细小的缝隙,正好可以看见江时祁骑在马上的英姿。
江时祁似有所感,突然回头望去,却只看见被遮得密不透风的喜轿。
谢令窈放下窗帘,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抿下几口点心。她一早起来,别说吃东西,就是水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此刻正饿着,实在是顾不得什么优雅形象了。
谢令窈赶在拜堂的吉时被江时祁接去了正厅,两人拜过堂后,她便被搀扶着扶进了新房,江时祁则要去陪客喝酒。
谢令窈坐在喜床上不知坐了多久,困意翻涌之际,突闻面传来了脚步声。
原本她是想一进新房便扯下盖头,七仰八叉地先躺下补上一觉,可惜自进了屋,她身边不知道有多少个喜婆、丫鬟候着,逼得她只有硬生生坐着干等。
此刻听到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她内心雀跃,不管是谁,只要能拯救她于目前的水深火热,都是她的恩人!
“江公子,您怎么这个时辰就来了?”
喜婆见了此刻本该在外面陪客的江时祁,惊讶无比。
江时祁看着身体明显僵硬的谢令窈,不禁思绪回到了前世的此时此刻。
他那日被灌了许多酒,等他带着一身酒气回房时,他的小娇妻扶着头,脖子都要被沉重的华丽发冠压塌了。
谢令窈如今的发冠,在太后娘娘的授意下,上面又镶嵌了一些华贵的珠宝上去,比前世还要重上不少。
谢令窈娇气,他不舍得她受这个罪。
江时祁心急,他想早些见着她。
喜婆转而见江时祁黏在谢令窈身上的目光时便已了然。
原来是新郎官等不及了!
喜婆促狭一笑后,连忙捧上一柄玉如意来并放开嗓门儿高声说起吉祥话来。
江时祁不自觉屏息凝神,拿起玉如意挑开了盖头来。
饶是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谢令窈惹艳的娇媚模样灼得瞳孔一缩。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他们的喜床上,周围四处都是红艳艳一片,唯独她的肌肤雪白一片。
谢令窈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不知江时祁怎么这么早就揭了她的盖头。
这流程有些不对呀?
江时祁宽肩窄腰,这嫣红的喜袍穿在他身上却是一点不显突兀,极衬他的玉俊颜颜。
谢令窈不经意间,也被他抓住了目光,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互相望着,直到喜婆端了两杯合卺酒来,才隔开两人的视线。
门口不知何时涌来许多人,皆是一脸兴奋地瞧着二人,江雨霏更是挤在了最前面,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谢令窈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是生出了切实的娇羞之意,连着眸子都染上一层水意。
江时祁不顾外头的叫嚷声,用宽大的袖袍将谢令窈遮得严严实实。
两人喝过合卺酒后,屋外的众人才终于舍得散去。
其实按理说,客人们还会闹一闹洞房,可大户人家却是省了这一步,免得场面不好看。
丫鬟们收拾好了也都慢慢退了出去,并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江时祁待人都走后,从里面上了锁,才回到谢令窈身侧坐下。
“可是饿了?”
“还好,饿过头便不饿了。”
江时祁又问:“沉么?”
谢令窈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诚实道:“可沉了!”
话一说完,江时祁的手掌便已覆盖上她后脖颈,另一只手利落地为她取下一支又一支的发簪。
最后,一鼎沉甸甸的发冠终于完完整整被取下,端端正正放在了妆台之上。
谢令窈这个时候才得空打量起二人的新房。
还是前世她日日居住的卧房,可内里陈设却与她前世嫁进来时全然不一样,可她却并不陌生。
因为屋内所有的摆设,全是按照她前世自已布置的来添置。
包括她硕大无比的两个衣柜,为了舒适订做的两把躺椅,为了同时照到脸和后脑勺专门改制过,多添了两个铜镜的妆台。
还有许多她自已都记不大清的小细节,竟都被江时祁还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