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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才和我家夫君说到你的婚事,今日便收到了你的帖子,我还当你近日事忙,要多等些日子呢。”
两人约在一间环境雅致的茶楼的雅阁内,推开窗户便可见长街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拾岚现下对京都的一切都好奇,这样的位置对她而言是再合适不过的。
“要是再等,那可就得婚后了。”拾岚笑着亲自给谢令窈倒了茶,自已则抱着一杯杏仁奶酪牛乳茶喝得津津有味。
其实谢令窈也贪嘴,比起清雅回甘的茶水,她现在更想要一杯甜腻的牛乳茶。可到底她与拾岚还算不上特别熟,她不大好意思说。
“我的婚事,自打我来了京都那一刻,便是万众瞩目,谁家都怕我嫁了进去,豪门世家们惴惴不安了这么些日子,皇上也该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了。”
谢令窈见她脸上不悲不喜,不像是在说自已的事,倒像是在闲聊别人家的事。
“拾岚,你这是怎么了,同梁公子成亲,你不欢喜吗?可上次我见你们二人,相处甚好,我以为,嫁与他你会开心才是。”
拾岚轻轻叹息一声,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烦忧。
“婚嫁对象是他,我自然是欢喜的,只是……琼枝公主不喜欢我。梁家其他人也不喜欢我……”
谢令窈心头一刺,这种情况,她可是太熟悉了。
谢令窈现在看拾岚,仿佛是看到了前世刚才京都的自已。
“窈窈,你说相爱真的可以抵万难吗?”
拾岚偶然听江雨霏亲昵地这样唤过一次谢令窈,她便也跟着这样喊,只觉自已与谢令窈的关系一下就拉近了不少。
谢令窈微怔,这个答案,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得出来的。
两个人,光是有爱,却并不懂得该如何去爱对方的话,还不如彼此只是凑活着过到一起,至少不会变成疯子。
不过或许拾岚的情况会好一些,至少梁程元没有江时祁那样忙,更不像江时祁是个锯了嘴的葫芦。
“日子过得如何,不是看有多爱的,婚姻从来都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拾岚不懂,她却盲目地相信谢令窈的每一个字,她问:“那我当如何?”
谢令窈想了想,笑道:“做好你自已就是,不卑微不迎合,更不要在意旁人如何看你,如何想你,他们不喜欢你,你如何做也是徒劳。”
想了想,谢令窈又道:“琼枝公主心性高傲,她就算不喜欢你,也不是那种会搓磨人的婆母。”
拾岚点了点头,片刻后又笑道:“我的身份敏感,又是陛下亲自赐婚,实际上就算他们再看不惯我又能如何?其实你说中了,我之前就是太害怕我做得不好,给邛给梁程元丢人了才一直惶惶终日,现在想来,随便吧,活人总不能别尿憋死。”
谢令窈:“……”
这拾岚说话,当真还挺对她胃口。
两人说说笑笑,拾岚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又变得活泼起来。
邛偤不比大黎有那么多讲究,她说话更大胆更露骨,平日还藏着掖着,现在说开心了,她便也没那么多顾忌。
至于谢令窈,到底两世为人妇,羞涩之情淡了许多,倒没有被拾岚偶尔的语出惊人所吓到。
“窈窈,洞房之夜,真的跟书上写的那样疼吗?”
谢令窈脸色一绯,在她求知若渴的眼神下,缓缓点了头。
那可是真疼,而且这种疼她还体会了两次!
拾岚脸色白了白,喝了口甜牛乳压惊,又问:“我看书上还说,疼过后就能舒服了,当真么?”
“这个……看个人吧,可能……嗯……也不一定吧?”
若是夫君生涩或是不体贴,那一夜未必能好过。
拾岚并不懂的点到而止,她瞪着眼睛继续问:“那你呢,你是哪种?”
谢令窈实在是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可被她期许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终是败下阵来,脸红耳热,声音轻细:“还挺舒服。”
江时祁可是清晰地记下她的每一个点,很知道如何能将她带至极乐。
但前世的新婚之夜两人都是生疏不已,她就没那么好过了,不过总归江时祁还是体贴她,到底不曾伤着她。
拾岚这才松了口气,笃定道:“你能受得住江时祁,我一定也能受得住梁程元!我也会舒服的。”
谢令窈一口茶结结实实喷在了自已的裙摆上。
“拾岚,这样的话,除了我,你不许再给第二人说!”
拾岚忙掏了帕子递给她,笑得直弯腰:“窈窈,你真当日傻啊,这种话我要敢拿去问旁人,她们保管给吓死,也就你还愿意理我。”
谢令窈擦了嘴,并不恼,笑着瞪了她一眼:“你既知京都这些贵女说话讲究,以后不确定这话该不该说便统统自已咽下去,免得添个笑话。”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谢令窈见自已裙摆干得差不多了,便带着拾岚出去逛了逛。
这一逛不要紧,扭头便遇上了刚从轿辇上下来的成王妃。
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了脸上的疲态,想来姚琳琳当日扬言自已已怀孕这件事恐怕是真的了。
谢令窈拉着拾岚同她见了礼。
成王妃本就瞧不上谢令窈,更瞧不上拾岚这个弹丸小国出来的周身直冒着傻气的蓝眼珠子公主,更何况她现在还有旁的事,便只勉强敷衍几句便走了。
拾岚见人走远,撅了撅嘴。
“好大的架子,太后和皇后都没她那样倨傲!”
谢令窈看着成王妃的方向,若有所思。
是啊,这么大的架子,什么事值得她亲自出门去办呢?
明显她近日身体和心情都不佳,却还强撑着亲自出门,是谁值得她这样大费周章?
谢令窈不敢贸然跟上去,只是下意识再抬头,却发现张茂从从前方的拐角处一闪而过。
看来,江时祁亦不是全无察觉。
“窈窈,你这样不好吧?”
谢令窈回过神,莫名其妙。
“什么不好?”
“就方才那男子,你盯着人家一个劲儿瞧……我觉得江时祁不是个心眼儿大的,你收敛些,偷偷瞧就好了。”
谢令窈不知如何同她解释,便干脆胡言乱语,梗着脖子道:“眼睛长在我身上,他还能管着我不成?别说他不在,他就是现在就在我身边儿,我也照看不误!”
拾岚乐了,笑弯了眼睛。
“真的假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家夫君皮囊绝佳,旁人轻易也比不得。”
“你懂什么,再好看,天天看也腻了。”
“倒也是,我现在看梁程元,也觉得他不如初见是俊俏了,我这算是腻了吗?”
“算吧……”
谢令窈不知是不是幻觉,她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冷哼。
不能吧?
谢令窈僵硬地转头,见旁边茶肆的窗户被推开,露出两张脸来。
一张尴尬,一张冷硬。
是啊,张茂在附近出现了,他在也不稀奇哈?
“难怪他们男人常说家花没有野花香。”
拾岚觉得自已袖子被扯了扯,见谢令窈笑得勉强,虚弱道:“别说了。”
拾岚正在兴头上,抬手探了探谢令窈额头:“你怎么了,可是中了暑热了?”
“对了,我还听说过一句混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唔。”
谢令窈欲哭无泪,一把把她能那张惹祸的嘴堵上,直直将她脑袋转了过去。
对上梁程元无奈又受伤的眼神,拾岚自觉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
无妨,梁程元好哄。
但很明显,谢令窈可就遭殃了,江时祁脸上的表情冷得吓人。
拾岚无比同情地回头看了一眼谢令窈。
谢令窈扬了扬下巴,镇定地朝她点了点头。
用拾岚刚才的话讲。
怕什么,活人还能被尿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