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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诸位丞相,以及六部各位尚书,要是再挤得出时?间的话,估计还得再见一见枢密使大人。”
说到这里,柴珃冷哼一声?,吐槽亲爹道:“政事堂四?个丞相有三个都是祖父特意留给太子皇兄的股肱之臣,六部尚书也至少有一半是太子皇兄的亲信,枢密院执掌全国之兵事,枢密使霍翻江更是太子妃的亲祖父,也算是太子皇兄的半个祖父,文?武大臣被分?走了一多?半,权力都被架空成这样了,你说我父皇到底还有什么可折腾的?他一日不漏地勤奋操劳给谁看啊?我若是他,估计早就丢下皇位不管,大江南北地吃喝玩乐去了。”
“……”
这话可不是玉九思能够插嘴的,他只当作没听见,看着院子里的千丝菊,假装自己已经看入了迷。
天气冷了,娇花嫩蕊还是只适合养在暖房里,摆出来才几日,就已经有些无精打采了。
柴珃对入宫这事实在有些不积极,拖拖拉拉到了巳时?三刻左右,才慢悠悠出门。
早先孟璋太子遇害,先帝下狠手,宰了不少跳得高的“猴子”,剩下一群哑了火的“瘟鸡”,他老人家一个都看不上?眼,因此有了培养孙子的想法。
天圣十六年,先帝还在位的时?候,曾派人将长得齐整,父母又没犯过事的孙子们全都接入皇宫。
他老人家要亲自培养,就近考察,其中就包括才刚满两?岁多?一丁点的柴珃小朋友。
这一场好?似养蛊一样的选拔,仿佛谁得了祖父的欢心,就能带着亲爹一起走上至尊之位一样。
但其实祖父早就已经选定了孟璋太子的遗孤柴璟为继承人,柴珃他们这些小崽子,不过是故弄玄虚的烟雾弹罢了。
柴珃从?两?岁起?,便一直居住在皇宫里,十里红墙,九道大门,他闭着眼都不会走错。
穿过御花园,来到坤宁宫,里面的陈设布置,一如既往的金碧辉煌,只是那浮华背后,却怎么看,根基怎么都不牢靠。
暖阁内,只有母后一个人坐在金丝楠鸾凤椅上?,穿着一身用金银线绣着百鸟朝凤图案的明黄色华裙,头上?带着珍珠九凤钗,衬得那张明艳夺目的面容,依旧是倾国倾城,并没有因为眼角与?额头上?的细纹,而减损半分?。
啧,还是来太早了。
柴珃不太热情地上?前行礼,语气平淡地道了一声?:“见过母后。”
苏长瑶被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给气得直接砸了手边的玉如意,上?好?的和田玉碎边崩到了柴珃脚边。
柴珃暗道一声?可惜:至少值上?万两?银子的好?东西,就这么随随便便给砸了,真要是不喜欢,给他拿回去攒着买个媳妇也好?啊。
苏长瑶从?儿子那张事不关己的死?鱼脸上?,也看不出半点喜怒忧愁,只劈头盖脸骂道:“你之前说是要去江南散心,没想到竟背着我办个这么多?事呢!两?江私盐案牵扯重大,何?时?轮得到你去管了,还有蓉玉丫头,你既然已经寻到了人,为何?没有好?好?照看她,即便是提前给我送个消息也好?啊,我派人赶在昌平侯府之前,抢先把她给接回宫里来,又何?至于害她被除族!”
“……”
柴珃觉得自家母后为了拉拢北塞苏氏,估计是已经魔怔了,出了逃婚毁契一事,难不成她还想要再继续撮合自己跟苏蓉玉?
不过也不怪她,南有霍氏水里鲨,北有苏氏塞北狼。
霍翻江那老头年纪大了,一到寒冬腊月的时?候,老寒腿发作都快要走不动道了,估计明后年就得退下来。
刚好?北塞那边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苏彦启带着苏氏一族都快打到北戎王庭里去了。
到时?候不管是论资排辈,还以军功封赏,这枢密使一职,百分?百得落到昌平侯苏彦启头上?。
果不其然,才刚一骂完,苏长瑶便缓和的语气,理所当然地吩咐道:“蓉玉不过是任性了一些,魏婶娘也太严苛了一些,不过终归是血脉相连的亲孙女,听说魏婶娘将人给送去了桃花镇安置,想来还是存有几分?爱惜之情的,你抽空替母后去桃花镇看望看望蓉玉,等过些日子魏婶娘消气了,本宫再替她说说情……”
柴珃突然觉得胃里翻腾得厉害,恶心得都快吐了,他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呆。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重重地吸了几口气,面上?越发地无波无澜道:“血脉相连的亲孙女?那倒不一定,母后知道一个叫周灵韵的罪臣之女吧,那才是苏蓉玉真正的亲生母亲呢,她亲爹也不是昌平侯世子,只是一名普通书吏罢了。”
苏长瑶还真就知道周灵韵,当年有名的京都才女,因此很是诧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柴珃也没有半分?要为她解惑的打算,只淡淡道:“什么意思,母后将周灵韵找来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
“问?什么?”
一道平和又醇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之进门的,正是刚刚才忙完政事的显庆皇帝。
柴珃好?似是被生身之恩钉在了原地,怎么捶也捶不响的破鼓一般,此时?终于看到了解脱的希望,声?音洪亮道:“见过父皇!父皇既然与?母后有话要说,儿臣就不打扰了,儿臣这就告退。”
显庆帝头带金龙冠,同?样穿着明黄衣袍,上?面用金银线绣着着五爪金龙,眼睛鳞片等地方,还镶嵌有玛瑙、翠玉等宝石。
其容貌跟柴珃只有四?五分?相似,微微有些发福,看着很是和气。
见柴珃是一副恨不得脚底抹油的着急模样,显庆帝就跟天底下所有的慈祥老父亲一样,看着顽劣的儿子,无奈又宠溺道:“你这孩子,去了金陵府好?几月都不见人,如今才见父皇一面,就又要溜了,外面是又有什么闲事勾着你不成?”
柴珃并没有从?这和善的语气里感受到半分?温情,只觉得头皮有些发紧,讪笑道:“儿臣在金陵府见识到了一种新剧,瞧着还怪有意思的,打算将其搬到百乐院的台上?演,到时?候肯定能轰动京师,也不算闲事吧,毕竟我那百乐院,也是正儿八经的挣钱营生呢。”
“……”
苏长瑶被这荒唐又不长进的混账话给气得肝疼。
柴珃却不管这么多?,只说完这些,便装作急不可耐的模样,当真就直接告退了。
屋内又传来一阵碎瓷声?,以及皇后苏长瑶的哭骂声?,跟显庆帝无奈迁就的安慰声?。
苏长瑶:“你瞧瞧他那个样子,我这都是为了谁,明明都是皇子龙孙,凭什么我儿一开始就连个机会都没有。”
显庆帝:“别这样,先帝自有先帝的考量……”
苏长瑶:“什么考量,他老人家要传位给柴璟,直接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