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吞噬和贵公子

此时妖女胡梅并未死去。

她全身上下经脉尽断、骨骼碎裂，却强撑着没有昏迷过去，只因她一心想要目睹师尊秦白云擒下方寒。

可现在，连秦白云都不是方寒的对手，要抽身逃离。

大难来时各自飞，她想起了这句话。

“这怎么可能……”

她绝望起来，因为她知道自己今日必死。

同时，他的内心被绝望填满，她深知自己在劫难逃，懊悔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如果前天她在离开这山洞之后，不将这事告诉她的师尊秦白云，而是按照方寒所说，暗中为方寒办事，那她真的可能抱住了一个真大腿。

甚至，以后她能得到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不用再做合欢宗余孽。

但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她走错这步棋，注定了她已踏上绝路。

“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呢？只要你不杀我，从此之后，我任你驱使，有了我合欢宗的帮助，你方家马上能成为雁鸣城第一大家族，甚至以后能在天元郡也占有一席之地。”

而秦白云一边抵挡方寒的玄铁剑一边哀求道。

她被方寒的剑势压制，想走却走不了，已经在暗暗使用媚术。

作为合欢宗的长老，她的媚术，可比胡梅高明太多。

她压根不要搔首弄姿、宽衣解带，她的声音就能让男人产生幻觉，并且沉迷在幻觉当中。

“无冤无仇？那你和胡梅，为何要抓我把我当炉鼎？”

方寒冷笑：“你都八九十岁了，就别恶心施展什么媚术了。”

他的心神坚如磐石，秦白云的媚术对他毫无作用。

相反，他的剑势愈发凌厉。

秦白云只感觉方寒的玄铁剑竟然能借助天地之势，如同山岳一般重重压来，她手中的寒霜剑都快拿捏不住了。

她知道再不想办法逃走，她今天就要成为方寒的剑下亡魂了。

突然，她朱唇轻启，一口黑烟喷涌而出。

黑烟迅速蔓延开来，眨眼间便笼罩了方圆数十丈之地，而她的身形也与黑烟融为一体。

这黑烟，可是有毒的，方寒并未闭气，而是暗暗运转琴瑟和鸣术。

琴瑟和鸣术，可炼化一些天地之气和物质，秦白云的毒对他压根不起作用。

但他也没追击秦白云，而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在感知秦白云逃走的方向。

在黑烟的掩护之下，秦白云瞬间逃出了几十丈的距离。

眼看这女人就要真的逃走，方寒随手一挥，他手中的玄铁剑，就悄无声息飞射了出去。

黑烟在此刻既能遮掩秦白云的行踪，也遮掩了方寒的杀招。

秦白云没感觉到方寒追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这条命是保住了，至于她的徒弟胡梅，她压根就没打算带着一起走，因为她救胡梅，就很可能被方寒拦截住。

当年她救胡梅，并且传了胡梅一身本事，不过是觉得胡梅有些根骨天赋，适合修炼合欢宗的功法而已，而且，她也需要一个左臂右膀帮她卖命。

她基本上藏匿于阴阳山之中，很多有危险的事情，她都安排胡梅前去完成。

她平时也说把胡梅当成女儿看待，但到了关键时刻，她只想着自己逃命。

但她还没真正逃离，方寒的玄铁剑已经无声无息到了。

玄铁剑离她不足半丈的时候，她才嗅到了杀机。

她的寒霜剑猛然封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旋转的玄铁剑直接刺入了她的肩头。

而那强大的冲击力，让她倒飞而出。

她被玄铁剑直接钉死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挂在了一丈多高的地方。

她的肩部出现了一个大血洞，鲜血一下将她的半个身子都染红了。

她再也握不稳手中的寒霜剑，哐当一声，寒霜剑掉落在地。

下一刻，方寒穿过黑烟，出现在了大树前面。

“说说吧，苏千羽的母亲欧阳燕在合欢宗是什么身份？你们合欢宗的余孽，藏身阴阳山，是在找什么异宝？”

方寒拾起了寒霜剑，收入了苍龙戒之内，然后看着秦白云问道。

“方寒……我说了这些你会放了我吗？”

秦白云惨笑了起来：“你已经对我动了杀心……我再说什么也没活下去的可能了……我那个傻徒弟胡梅前天之所以没死……只不过是因为你没从她的嘴里得到太多的信息……因此想引我来而已。”

“我这辈子……算计过太多的人……没想到却被你一个傻小子给算计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很聪明，在这一刻洞悉了许多的事情。

因为大量失血，她虚弱了下来，说话的气息也不稳了。

“你倒是个明白人。”

方寒也没打算逼问秦白云了，这女人看透了一切，他还真拿这女人没太多办法，因为严刑拷打，对这女人没什么用。

阴阳山的那些禁忌区域，他迟早要去的，山中到底有什么异宝，他也会查清楚，秦白云不说，他也无所谓了。

当然，他若是修炼出了神念，就能轻易控制着女人的心神，想要问什么，那就简单得多。

方寒跃起，将刺穿秦白云的玄铁剑拔出。

他一落地，秦白云就从树上摔在了地上。

“方寒……你就算杀死我……也什么都得不到……你是不是很沮丧呢？”

秦白云惨笑了起来。

“哼，你的真气虽然不太精纯，可也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方寒神色淡淡，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说罢他身形一闪，右手如电般扣住了秦白云头顶的百会穴，同时，体内真元运转，施展出那神秘莫测的琴瑟和鸣术。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他的掌心涌出，笼罩着秦白云。

秦白云顿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清晰地感觉到，浑身的真气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引，竟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疯狂地向着头顶奔涌而去。

那真气奔腾的感觉，就如同江河决堤一般，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些真气源源不断地被方寒吞噬，她的身体也随之变得越来越虚弱。

很快，秦白云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原本充盈在体内的修为消失得一干二净。

更可怕的是，她的面容和皮肤像是被岁月这把无情的刻刀狠狠划过，一下苍老了起来。

就在方才，她还是一个风姿绰约、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性感少妇，那迷人的脸蛋、曼妙的身姿无不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可转瞬之间，她的脸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头发也变得花白稀疏，整个人竟已是耄耋之年的老妇模样，尽显老态龙钟之态。

“你……你这个恶魔，你竟然吸了我一身真气，可你太贪婪了……你不过只是个高阶武师罢了，你的经脉丹田只能容纳真元，你会爆体而亡得到报应的……”

秦白云瞪大了那双浑浊的眼睛，眼中满是怨毒地看着方寒，声音嘶哑地诅咒道。

她的心中满是愤恨，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足足八十多年的修为，竟然在瞬间就被方寒吞噬殆尽，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比死亡还要难受千万倍。

“就你这点真气，还不够给我塞牙缝的。”

方寒不屑道：“而且，你的真气里有几十道杂质，真是污秽不堪。由此可见，你这辈子不知廉耻地和几十个男人双修过，吸了他们几十个人的元阳，你这种人，简直死有余辜。”

话音刚落，他继续运转琴瑟和鸣术，那些刚刚吞噬的秦白云的真气在他的体内飞速流转，被那神奇的功法瞬间净化。

紧接着，他一张口，一口黑气如箭般喷了出来，那黑气中隐隐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你这个怪胎……”

秦白云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她的嘴唇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来。

她心中清楚得很，方寒已然将吞噬她的真气彻彻底底地净化融合了，此时的她，就像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心如死灰。

其实，早在方寒以那通神般的剑术压制她的时候，她就明白，方寒修为的暴涨绝非是因为被炼成药人后吸收了体内的药液这么简单。

她敏锐地察觉到，方寒所施展的剑诀有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其层级远远凌驾于她所修炼的剑诀之上。

这种差距，就像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之明。

现在她心中不禁怀疑，方寒是不是被什么千年老怪夺舍了身体。

方寒什么也没解释，手起剑落，瞬间斩下了秦白云的头颅。

鲜血飞溅之中，秦白云的生命就此终结。

山风呼啸而过，吹散了那弥漫在空中的黑烟，让胡梅恰好看到了方寒杀死秦白云的那一幕。

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想要呼喊，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发不出丝毫声音。

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也因极度的害怕而微微颤抖。

但是，命运并没有给她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下一刻，一颗石子如流星向她飞射而来。

石子精准无误地从她的眉心射了进去，瞬间穿透了她的头颅。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无神，很快便魂归西天。

“我和苏千羽约定的三天期限已过，苏家肯定是不会来我方家道歉和赔偿了，那我得好好和苏家算一算这笔账了。”

方寒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迈开大步，向着山下走去。

他估计苏剑被他所杀的事情，差不多也要爆发了，方家有许多事情，正等着他回去处理。

……

没多久之后，方寒下了阴阳山，将面具戴上了。

前天他拴在山下山道旁树上的那匹马已经不见了。

前天下午下了大雨，马跑了也正常。

“没有马，回城就要耗费一些力气了，还是得尽快修炼出神念，才能御剑。”

方寒心中暗动。

一般来说，到筑基境之上的神念境，才能修炼神念，但他有特别的修炼神念的办法，到武宗的境界，就能修炼神念。

吞噬了合欢宗长老秦白云的修为之后，方寒要突破到武宗境界，甚至是筑基境，那都是随时的事情，但他的蛮荒炼体诀的修炼还没跟上来，肉身还没修炼到最完美的地步，因此他还没打算突破。

就在方寒打算一路疾奔回城的时候，忽然有马蹄声响起。

一支十几人的马队从山道的一个转弯处出现，疾驰而来，将他团团围住。

马队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黑色劲装公子哥。

这公子哥贵气非凡，他胯下的一匹黑马异常高大神骏，没有一根杂毛，是真正的神驹。

而另外十几个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劲装大汉，背上一律背着鬼头刀。

这些人虽然没穿军方的铠甲，却有一股军人的铁血彪悍之意。

不用说，他们都是这贵公子的扈从。

“叶少，这个戴面具的家伙，是从阴阳山上下来的，十有八九是妖人，要不抓来审问一番？”

一个大胡子看了方寒一眼，带着谄媚对贵公子道。

“你们别动手，这妖人我得亲自来抓，到时候把这家伙献给我父亲大人，免得他说我每天只会游手好闲。”

贵公子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方寒笑道。

“送货上门。”

方寒明白了这群人的意图，不由淡淡笑了起来。

他正缺马呢，要是这帮人不为难他，他还不好抢，现在这情况，他不但要抢着贵公子的马，还得揍这家伙一顿。

“你说什么？”

贵公子一愣之后怒道：“你大白天的戴着面具，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妖人，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本少爷会杀了你。”

“妖人？如果真正见了妖人，你只怕会吓得屁滚尿流。”

方寒讽刺道，他早就看出这贵公子，只是个纨绔而已。

“你敢讽刺本少，找打！”

贵公子直接从黑马上跃了下来，右手成爪，抓向了方寒的面门，准备先摘了方寒的面具。

“哼！”

方寒一声冷哼，剑指点向了贵公子的脉门。

这贵公子，也就是初阶武师的境界，哪里是方寒的对手，惨叫声瞬间响起，他被方寒点中脉门，立马缩手。

“借你的马一用。”

不等贵公子及其手下的人反应过来，方寒一声长笑，跃上了黑马的马背。

他一拉缰绳，黑马跃起，从旁边的人和马头顶越过，闪电般纵马离开了。

“给我追！”

贵公子大怒，他立马将手下一个扈从从马上拉了下来，他翻身上马，追赶方寒。

另外十几个扈从，一个个拔出鬼头刀，也纵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