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阿文和笛儿的帮忙下,厨子也很快都找齐了,江晚月试了菜,选了满意的几个留下,让他们轮流跟船。
改建好的船分为前舱和后舱,前舱上客休憩,后舱生厨做饭,船员休憩,从前的舱房不过一张床,如今却甚是宽敞。
船和人都齐了,江晚月还想办一场开船宴。
秦朗知晓后,笑道:“不愧是我孙女,想当初我手里也只有几个独木舟,若没几分胆色手段,能有今日成就吗?”
秦朗暗中吩咐王叔相助江晚月,凡是客船有关事宜,一切以江晚月之意为准。
开船宴定在了八月十八,天色明净,水波澄澈,十几个改造后的客船首尾相连停在岸边,船周饰以垂幕,船梁悬了灯笼,厨子们在船中做好菜食,直接呈在船厅中,船厅的四条桌子长约三尺,皆顺次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一时香气满江。
只需三十文,便能登船用膳。永州做生意的人不少,他们被秦朗暗中邀请而来,还有一些家有薄资又喜好新鲜的年轻人,也纷纷上船尝鲜。
挂在船舱的价位表一目了然,倒比外头的馆子还便宜。
众人怀着好奇的眼神环视客船,舱房有宽敞入口,搁置了山水屏风,舱房也干净雅致,每个舱房除了床,还设了椅榻和榻桌,桌上摆着精雅棋盘,大多只是听闻过逼仄不适,没曾想亲眼看到,却是另一番景色。
甲板处还安置了几个露天的靠背椅,品饮观景,甚是惬意。
众人纷纷赞不绝口,船家多会在价贵的画舫上下功夫,没曾想这行路之客船稍稍装点,也如此可人,况且这船处处妥帖,难得巧思。
不少人当场便定下了船舫之位,此事在江晚月的授意下,在永州城中流传。
船票并未涨,人数少了,环境好了,还有吃食,一时间本来坐船的人更是要坐,打算陆路的出行人也临时改了船票。
十几条客船,顷刻间满员。
但若只看船资,江晚月的客船仍是赔钱赚吆喝。
江晚月并不着急,客船上有条规定,在船上用了膳,若是在信中略提过并告知家人亲友,便能减三文钱,不少客人本就要写信告知家人船上的新奇之事,纷纷响应,再加上船上有不少赶赴京城的学子,有几个学子特意将菜肴写到了游记之中,这几人在永州皆是小有名气,其中一人还是去岁的贡生,这些游记在永州刊印万册。
那些地处冷僻的店家,最近反而客人日渐多了起来,一打听,不少人都是因了菜肴在船上被人夸赞,才想来店中尝个新鲜。
渐渐地,从前的店家将江晚月雇用厨子的钱都退给了江晚月,有不少商户主动请求厨子上船,为船上众人做店中招牌吃食,甚至已经有不少店家主动出钱,只为让自家菜肴登上客船。
约莫过了一个多月,船票渐渐涨到四十文,甲板上的冷饮茶点另外收费,价格不菲,但每日去晚了便没了座位,只冷饮茶点,一个船便收了百两银子,十几条客船已送不了这么多客人,秦家又加急改建了八条客船,仍是船船满舱。
江晚月连带船员,除去本金投入,都小赚一笔。
江晚月又着人做了五个仿若鲤鱼,雕饰彩漆的客船,船艏布有红色的龙门,船艉宛若鱼尾,每次过水击浪,都若鱼跃龙门,这船立刻在即将赴京赶考的学子中传扬出名气,就连不是永州的学子,都特意来此地坐船。
江晚月又印了东都画册,薄薄的画册上有东都的街道,会馆,乃至在京的湘菜推荐。
画册整齐放在甲板上,供船客自行翻阅。
渐渐地,连这册子也有了名气,配着插图,简略易记。
进京考试的举子甚多,众人都想讨个好彩头,鲤船取了吉祥的寓意,本来完全可以单独雇船而行的富家子弟,也抱着猎奇之意,特意要乘江家的鲤船。
一传十,十传百,十两银子一人的鲤船每日皆是人满为患,船房早早被定下,江晚月放开一个月之内的预定,船舱也直接被订购一空。
客船的利润渐渐赶上了货船。
货船上的船员渐渐心生不满,毕竟货船的差事也是不好干的,来往时运送货物要甚是小心,运送的若是丝绸,要在箱子上盖好蓑帐,免得雨水渗入受潮,运送的若是吃食,更是一路不能停歇,若是误了时辰还要倒扣银子,碰上木材等重物,抬到船上,装箱的过程都累得虚脱。
商船上的船员都盯上了客船的生意,客船清净悠闲,舒舒服服就把钱赚了,谁不想去?
商船上已经开始有人暗中托亲戚,将自己的名划到客船之中。
秦顺万万没想到,短短时间内,江晚月竟能将客船盘活,心里早已愤恨不屑,嘴上却道:“这段日子考生都要考秋闱,自然人多,等到考试的时日一过,看那鲤舟该怎么办——一个女娘有什么手段?!不过是把一年该赚的钱提前在这两个月内赚了而已,不足为虑。”
众人也附和道:“是啊,进京的学子能有几人,再过几个月,可有的他们哭呢。”
“你记好名单。”秦顺咬牙切齿:“谁要去客船尽管放行,但这些看不清形势的蠢人日后若要回头,一个也不许要!”
燕都深夜,山谷外风声呼啸,掠过帐外簇簇火把。
帐内,几个将军枯坐在明晦暗灯火前,相对无言。
燕都的战士终于将北戎引诱至山谷之中,他们英勇抗敌,将北戎精锐围困在山谷之内已达十余日。
日夜防守,从上至下,未曾懈怠分毫。
谁知大家翘首以待朝廷的援军未至,皇帝的诏书却到了。
退兵,议和。
任由北戎精锐大摇大摆骑出苦守十几日的围守军阵。
刚接到圣旨时,关越一掌把桌案拍烂。
若隆,李元吉众将也曾想过,大不了不等朝廷援军,只靠燕都兵马,也能和被聚集在山谷之中的北戎精锐殊死一搏。
至少出一口胸中恶气。
可只要开战,不管输赢,皆是公然抗旨。
抗旨是何罪,他们心里都清楚。
关越一声长叹,闭眸,手紧紧握拳,艰难道:“退兵。”
众将都红了眼,但圣意难违,一飞骑手持火把,传旨众将士。
众兵士从错愕到崩溃,李元吉忍不住抽出腰间佩剑,可最终一步一步,含恨而退,任由北戎精锐纵马,如阴影般飞速掠过,遥遥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程路上,北戎兵士放火烧了几个燕都军士的帐营。
众人恨得双眸出血,却只能默默灭火,无计可施。
随后,朝廷派出守备太监阵前安抚,守备太监是蔡冲一手提拔的权宦,极为圆滑干练,席上,北戎军士和张谦握手言和,北戎王亲至宴席,还同守备太监畅谈饮酒,表面上其乐融融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