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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无漾眉眼含笑,“温宝,怎么做手术前患得患失的,谢大饼他就是不善言辞,只会做……他、他对你的好,我们看得出来的。”
俨然一副洗脑样子。
余温言闷闷:“我怎么没发现。”
“他藏着不告诉你吧,”白依山拿出手机点点,递给他,“你的账号在被扒马后,不是停更了么,不少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胡乱猜测,谢秉川很快就发帖子澄清了。”
记忆被翻起,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他拍视频的时候不小心漏了脸,父亲的高职位让不少人记得他的脸,也记得曾经传遍全城区、全联邦的“毒信息素事件”。
许多人在他评论底下添油加醋地瞎编,说来说去无非还是那几个词,说他是“危害全联邦的毒瘤”、“邻国投来的毒武器”、“受诅咒的灾星”等等。
更有甚者,扒出他和谢秉川这段强取豪夺的婚姻,替谢秉川鸣不平的同时,大骂他“卑鄙无耻”、“手段低劣”。
那段时间,他一上网就看见这些言论,私信骂得更难听,打开任何一个社交软件,上面铺天盖地是各种渠道发表的、各式各样谴责他的视频或者帖子。
说要是他就找地方死了算了。
说他毁了谢秉川的人生。
上升他的环境,他的家人,他的人品。
那段时间,联邦内局势动荡,各党派纷争层出不穷,他只露了下脸,就让各党派同仇敌忾起来,仿佛他才是最罪大恶极的那个。
他不敢上网,害怕出门,不愿同父母见面。
但父母还是来见了他,安慰了他,说:“联邦内局势被趁机控下来不少,你爹因为你升了官,你不是灾星,别乱想了。”
余温言心情纷杂,却也只当是父母别样的安慰方式,不曾在意。
谢秉川没有说过什么,只当日常相处,白天早早出门,晚上晚归。
他倒是真不知道,谢秉川曾为他发过声明。
看着手机屏幕连着发了十几条的贴,余温言眨了眨眼睛,也不知此刻该说什么恰当。
“是呢,最近他也为你手术的事情,忙得团团转,天天晚上往我家跑,我都困到不行还要拉我商量手术的事,一个人一个人打电话询问,”江无漾越说越有些愤愤,狠狠咬了一口谢秉川买来的蛋糕,“就逮着我一个人画饼,说只要帮他就帮我找找有关仿生复制人的外邦论文,说一周了都不见个人影。”
白依山拿起橡皮扔他,精准敲中江无漾的脑袋很响的“哐当”一声,语气很冷:“少吃点,秉川买给温言,不是给你的。”
江无漾眼底沉了沉,继而好像又在吵闹什么,余温言没听清楚,只是摩挲着那张手术须知。
方才紧张的、郁闷的心情好像一下子舒畅了。
他拿出手机,久违地给谢秉川发消息。
余温言:[谢谢你]
谢秉川也难得给他回了消息:[谢什么]
余温言:[没什么,就是想说一声]
但余温言错了。
一点维护和态度好转,就能让他信以为真。
他忘了,谢秉川曾经讨厌过他,第一印象总是会影响终身的事。
他太过好骗,他愚笨至极。
第6章06.“本来,你到死也不会知”
墙上的秒针滴答滴答,余温言穿着病号服,目不转睛盯着时钟,偶尔紧张地咽口唾沫。
他的十指交叠,指尖用力得些许泛白。
谢秉川坐在病床边凳子上,手捧着本书,翻了一页,书页发出“沙沙”声,又很快沉寂。
“别紧张。”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似是安慰,又缺点安慰的意思。
余温言有些许意外,视线顺着谢秉川低垂的眉眼,落在看不见封面的书上。
谢秉川没分一眼给他。
秉持着有话必回的原则,余温言“嗯”了一声,又偷瞄谢秉川的反应。
谢秉川依旧目不斜视、细细读着书,没再多说话了。
余温言也不自讨没趣,将停留在谢秉川身上的视线尽数撤走,静静等待那无意掀起的风雨停歇。
刚结婚那会儿,他总怪谢秉川太过冷漠。
既然都答应和他结婚,尽管究其根本,这只是场看似双方获利的联姻,但也掺杂了些许对他深受信息素困扰的不忍。
谢秉川看着冷漠,对他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总会把别人的事放心上。
会记得江无漾被卡着毕业好久,帮江无漾去说情,江无漾研制复制人缺了材料,谢秉川总会第一时间给他补上,也会帮白依山找最好的医生,隔段时间就叮嘱他去复查。
比起说,谢秉川更多会直接动身做。
只是,余温言看得见他对别人好,却很少体会到谢秉川对他的好。
并非没有,只是屈指可数。
若不是江无漾和白依山告诉他,他至今都要被蒙在鼓里。
时针分针指向整点,医生敲了敲门,告诉他们准备手术。
余温言躺在病床上,被推着前往手术室。
前面耽搁了,他们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余温言实在紧张,扣着手,手心都渗出汗来了。
一阵冷意掠过掌心,余温言一哆嗦,眨眨眼,触到谢秉川深没入他掌心的指尖。
“我在外面陪你,”谢秉川蹲在他旁边,声音突然有了温度,连带着他原本冷冷的气质,都变得温沉了起来,“等你出来,想去哪我都陪你,想干什么我都答应你。”
余温言眼眸落在谢秉川柔和的眼尾,有一瞬茫然,继而眉梢荡开笑意:“你不用工作吗。”
“村民不让我们总上去,”谢秉川提起工作,难得朝他抱怨了一句,又想起什么,罕见地露了个笑影,指腹搭上他冷灰白发丝,轻轻蹭两下,“不让就算了,能多点时间出去转转。”
太像梦里才会发生的事了,余温言抬手抚过谢秉川的脸颊,又用力拽了拽,问他:“痛吗?”
他没收力,谢秉川眯了眯单边眼,点头:“有点。”
是真的,不是梦。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说手术完多出去走走,谢秉川已经开始计划起来了:“你怕冷,析木区常年冬天,那我们就先去暖和点的南邦,南边的鹑尾区有个名为卡萨格的天然温泉,里面的池子有很多不同颜色,很漂亮。然后再去邻区的——”
余温言弯眉浅笑,碰了碰谢秉川仍没抽走、停留在他手心的指尖,无奈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等我出来再一起计划吧。”
“都行,听你的。”
骤然想起什么,余温言嘴角的笑意有些下坠,他垂了垂眸,又抬眼眸望向谢秉川,试探地问:“你刚刚说,想干什么都依我……那,等我治完出来之后,能不能也还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谢秉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