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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事的,他告诉自己。
直到谢秉川缓缓拉开门,映入眼帘一片血色。
第22章22.“只要他能活过来”
信息一条一条弹出来,从余温言眼底溜走,总叫他来不及抓住。
江无漾不停地发,一句发过一句。
-还记得你那天不小心晒到太阳的时候么,浑身是血,整个人就像浸在血水里似的
-那天你就是那个样子,很安静,没有生息地躺在上边
似乎打得着急又混乱,江无漾把余温言说成了他。
-周围都是血迹,到处都是
发来这一句后,那边很久都没有来信。
[余温言]:然后呢
他问。
[江无漾]:他站在手术台边,抱着你,你还在源源不断地渗血,蹭得他也浑身是血,手术室里很冷,我只敢站在门外劝他
[江无漾]:有人折回来,要抢走你,被他用信息素压走了,可惜没看到真面目,不知道对方是谁
[江无漾]:从那之后,秉川反反复复生病,有你的东西在也不管用,他成天待在杂物间里守着你,生怕你被人抢走
[江无漾]:他早就崩溃了
[江无漾]:所以,你能别再刺激他了么
字里行间,好像都在说谢秉川爱他。
除开什么都不清楚,揪着八年前信息素失控那件事就不断指责他的人,接触过、了解过他们的人,和他们关系不错的朋友,多时向着谢秉川。
若他提起这段不堪的婚姻,怀疑谢秉川似块冰山,撼动不了一分,融化不了一点时,总会有人告诉他——他对你很好的,他对你不错的。
你得知足。
余温言没相信过,只觉得他们在说风凉话——因为致幻信息素,所有人都敬而远之,有人肯管你不错了。
直到这回,他亲手抓住了这条藏匿已久的线,从满是泥泞又潮湿不已的地里连根拔起,将泥土拂拭干净,剖析在他自己眼前。
余温言将这长长的一大段话,来来回回看了一遍又一遍,停在江无漾那句“他早就崩溃了”上边。
所以谢秉川才会频繁地待在杂物间里。
所以他走进杂物间的时候,才会看到过去四个月,却仍旧漂亮干净的他。
所以他才会听见,耳机里一直重复播放着的,三分钟录音。
可是为什么。
他总是不清。
为什么在他还活着的时候,谢秉川从不给他终身标记,总是把他推远,总是冷冰冰地对待他,直到手术前,才流露一丝温情。
又在手术台上告诉他,本来,你到死也不会发现。
心脏处疼了疼,谢秉川放置芯片里的影像又再播放了一遍,停在了结尾。
谢秉川说:“温言,等你做完手术,我就终身标记你。”
手术像是一条分界线,只要越过这条线,越过这面墙、这座高山,一切都将会变好。
窗外呼啸的风雪停歇了,只剩鹅毛雪轻飘着,裹挟着浓重的冬风,落地无声。
后腰的胎记又一疼,此时此刻已然深夜,祈福求愿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谢秉川的声音:“只要能让温言活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好。”
破碎又清晰。
声音散去,胎记的疼痛也散尽,可他的眼前却依旧模糊。
隔天清晨起床,杂物间依旧锁着,余温言敲了很久门,趴在门上听了很久,都没听到动静。
走到玄关鞋柜一看,看见谢秉川整齐摆放门口的拖鞋,才知道谢秉川早已出了门。
他给谢秉川发消息。
[余温言]:你在哪
消息石沉大海,他等了很久都没人回。
谢秉川不爱看消息,他知道的。
心里憋着不少问题,余温言怀揣不安地在家里来回走,隔五分钟就看一遍时钟。
他不知道谢秉川去了哪里,还活着的时候谢秉川就不会和他提起,更别说现在更为表面的婚姻关系。
手里的手机震了震,有人发来了消息,余温言突然不敢看,他希望是谢秉川,又不抱希望。
犹豫再三,余温言闭着眼睛解锁手机,点点听歌软件,又刷刷短视频,缓够了,才再度闭上眼,轻车熟路打开聊天软件,点开置顶,深吸口气,猛地睁眼。
[谢秉川]:不离
余温言:“……”
[余温言]:没离
至少先等他问清楚问题。
[谢秉川]:不签
[余温言]:爱签不签
他光速失去在软件上聊清楚的想法。
沟通不了。
发了一句“今天早点回来”,就没看手机了。
干等也等不到人,余温言又琢磨起了甜品,上回那个蛋糕味道有些淡了,这次得下多点白砂糖。
余温言看着食谱上标着的80克糖,下了8克。
做完切了一角一尝,还是太淡了。
没人吃得下,只能留给谢秉川了。
中午他向来默认谢秉川不回来吃饭,只煮了他自己一个人的份,盐下少了,有些淡,他还吃不完。
没办法,也只能留给谢秉川了。
谁让他吃不完又吃不下呢。
“叮铃”一声敲门声。
余温言眼眸一亮,却还记着白依山叮嘱过的话,打开智能门铃看。
不是谢秉川。
是那些村民。
余温言蹙了蹙眉,关掉了门铃声,耳不听为静。
待他把蛋糕和饭菜都放进冰箱冷藏完,一转身,撞上村长站在客厅里,满头银发,身形佝偻,左腿僵着,怒目圆瞪直视着他,身后跟着四五个村民。
“私闯民宅,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要吃牢饭的。”余温言说。
村长没搭话,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要出门。
早前和白依山学过一招半式的余温言哪会受他们牵制,一个过肩摔就把村长摔在地上,退后好几步,冷眼看着村长躺在地上呻吟。
“你、你怎么会打架,复制人不应该和原体一模一样吗。”村民们迟迟不敢走上前来。
“我当然会打架,余温言本来也会打架,狂犬疫苗都打了,又怎么会怕你们。”
村民被他唬得一愣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暴跳如雷:“你竟然骂我们是狗!”
“不是么,母猪会上树,狗急了也会跳墙,”余温言从大开着的门往阳台望,落在边缘墙上,笑着说,“今天算是让我见着了。”
一群人叽里呱啦地骂着方言,余温言听不懂,气不着。
有几个脾气爆的似乎冲上来就要干架,被其他人拉住。
余温言随手撒起手边的家伙当武器,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拿的是一本书,书名写着《婚姻的八大好处》,上面还用油性白板笔写了两字——不离。
他一顿,把书翻过来看背面,后面果然写着“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