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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我的脸,熟悉不熟悉,”男人笑了笑,举起双手,“我听说小羊最近做了一个新的复制人,和以往的都不一样,我来看看。密码是他告诉我的,他说,敲门你不会开。”
小羊?江无漾?
这张脸瞧着和江无漾是有几分相似。
他曾经听江无漾提起过,他的父亲也是仿造师,不过在江无漾和白依山住一起前,便好久没联系了。
男人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余温言反而从男人眼里看出来一丝疯癫的狠意来。
“您又和江无漾联系上了?”余温言说。
男人嘴角的微笑一滞,继而笑容更深,依旧未达眼底:“他什么都和你说么,果然如我所想。我只是来给谢队长送点东西,他在我这里定制了些荔枝冻手串和荔枝冻石,我帮他送来。”
“您还做这种生意呢。”仿造师明明是铁饭碗,不愁吃穿,他怎么会干上玉石交易。
“住处附近尽是这些石头,看外面缺,就做点小交易。”男人笑。
余温言可笑不出来。
荔枝冻石在这一片可从不出现在寻常地方,不是寒冷的雪山腰附近,就是陡峭严峻的悬崖边。
都不是什么宜居住处。
一个厚重的盒子被摆上客厅桌子,男人撇了他一眼,神情略微意外:“我曾觉得,谢队长口中那位念念不忘的、五岁遇到的小孩,该是你才对,如今看来,貌似并非。”
“什么意思。”余温言心底骤然一凉。
“谢队长小时候被人救过,那小孩挂着荔枝冻石手串呢,他才一直挂念着的。”
尘封的回忆被打开,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四五岁的年纪,他曾在雪山救过一个小孩。
小孩浑身破破烂烂的,这里破洞那里漏风,饿得只剩骨架子了。
那时候,自己手上就戴着荔枝冻石手串。
是谁,干涉了他的记忆,又是为什么干涉。
男人朝他笑,“你也不必太过挂记于心,毕竟你本来就只是个仿体,顺承婚姻,就算有着前世的灵魂,可谢队长是个普通人,年限一到,你们照样被迫分别。”
颇有种破罐破摔,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意思。
余温言抬眸,眼神锐利:“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人只笑:“别装了,不是秘密。我知道你就是本人,小羊的判断没出错呢,你是个很合适的实验体。”
门被打开,谢秉川站在门外,面色很沉,冷着声音:“滚出去。”
男人抬起双手,往门口退了出去,“别生气嘛,我来给谢队长你送点东西。”
“带着你的东西滚。”谢秉川将桌上的盒子扔了出去,正中靶心。
男人被砸得头晕目眩,却也不生气,只笑着顺带帮他们关上了门。
是时候了。
余温言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院子边。
谢秉川拖着步子,眼眸落在他的身上,睫羽翕动。
他一步一步走到余温言面前,沙哑出声:“你……你是温言。”
“嗯,我是。”他如梦里一般回答。
“温言……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谢秉川的声音在颤抖。
“谢秉川,”余温言声音很冷,“我一直都是替身,对吗。”
“不……我只是不知道你是温言,我以为你是复制人……”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余温言笑,“你和我结婚,只是因为,我手上戴着一条荔枝冻手串,和你当初遇到的小孩一样,没错吧。”
谢秉川无语凝噎,脸色惨白。
第26章26.“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街上又刮起雪来了,冷风呼啸而过,雪越下越大,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
谢秉川没吭声,眼底倒映着窗外掠过的风雪,急促又模糊,一片雪白,和谢秉川苍白的脸色摆放在一起,犹融为一体。
“是吧。”余温言两个字都吐得困难,气息沉重。
听起来就像他的心在滴血。
风衣摩挲一阵,发出沙沙响声,谢秉川往前踏了半步,抿直嘴唇,又轻声开口:“你知道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你做了。”余温言说,多说一个字都是煎熬。
他扶着落地窗沿,往后退了一步,踩入院子积雪的水泥地。
风雪刮急也才过去没几分钟,院子里已经堆积起了一层雪来,软的,厚的,踩下去,雪吞噬了他的脚,直到脚腕,细听还有些许嘎吱响声。
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可不知为何,在他彻底踏入雪地前,谢秉川快步往前走了两三步接近他,将他往里一拽,紧咬牙关:“不准后退。”
余温言一阵错愕,被拉着往客厅里趔趄几步,鞋底携带不少残雪,散落在地,很快化了。
怎么不一样。
余温言面庞僵硬,在风雪交加的天气里,竟起了一身薄汗。
和他梦里演练上百遍的预演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从未经历过的发展,可能只会导致更严重的结果,比如,他们都活不下来。
余温言敛声屏息,咬着后槽牙,手一使劲,甩开了谢秉川的手,还顺带将谢秉川推远好几步,借此空档,退至院子中央。
“别过来。”余温言厉声。
他整个人都融在了雪幕里,冷白灰发色和猛烈的暴风雪交融得没有一丝异样,浅蓝色冰眸在纤长垂落睫羽的遮盖下,越发难寻。
白日有光却无温,可寒冷的冬风抵及他毫无遮蔽的身体各处,犹如一团携带火星的秸秆,落入堆叠的稻草中,瞬息引起燎原烈火。
身体尚未连接好的地方开始开裂,已连接好的部分外表正常,内里也在一层一层断裂。
血漫上衣服,漫上指尖,悬成血滴,将掉未掉,风雪肆虐,卷走了悬停的血滴,染红了一片又一片雪地。
灼烧的、滚烫的、锋锐似刃。
谢秉川脸色煞白,一对眼珠子像嵌在脸盘上的细缝里,仿佛一瞬间就比刚才老了好几岁,凝滞着,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好久都只有沙哑低低地吐息。
一把钝刀,刮的是两个人。
他只想让谢秉川别再看了。
“你回来,你不能晒太阳,别再往外走了。”谢秉川声音很轻,一经出口,很快便飘散在风雪中,不见踪影。
揉皱的离婚协议书被余温言掏出来,抖了抖,立于谢秉川眼前,他声音也碎得一块一块的,拼不起来:“离婚。”
“好,离……”谢秉川声音在抖,“我和你离……”
再度偏离既定的梦境轨道了,梦境里谢秉川最开始说的“不离”。
但行至此,余温言深知,他没有退路了。
折叠刀折射着光,落进谢秉川眼底,惹得谢秉川一阵错愕,讷讷几许,唇瓣翕动:“我已经答应你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