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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漾用力踩住玻璃碎片一角,玻璃碎片翻了几个跟头后,被江无漾握住,再次朝余敬刺去,但江无漾没剩什么力气,很快被余敬用力一脚踹开,滚了好几圈,停在了白依山旁边,爬不起身。
下一秒,锐利的玻璃尖朝谢秉川刺来。
“笑话很有趣,意识觉醒,和别的神不一样,彰显不了你们的特殊,只会显得你们愚昧蠢笨,”余敬步步逼近,“你伤不了我,伤不到我,费尽心思和我作对,到头到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还不够彰显你们的蠢笨吗。”
玻璃间逼近谢秉川的脖颈,余温言抖着手拽着余敬的手往外推,边推边商讨:“你别杀他。”
“别忘了,余温言能活,靠得也是复制人的技术。”余敬笑,“唯一能动手的,刚刚拒绝了我的提议,这一场仗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限制在前,谢秉川做不到丝毫反击,沉声道:“温言,你退后。”
余温言摇头,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却抓不稳,再捡起来,也没办法刺向余敬。
会有很多“警告”,一直在他眼前屏闪,细密电流流通身体,很快就手脚发软。
玻璃尖刺破谢秉川的皮肤,血顺着谢秉川的脖颈滑落,浸湿衣襟。
余温言念念有词地祈祷,不知道在向谁祈祷,“不要杀他,不能杀他。”
不许警告,不准限制。
谢秉川像是听见了什么,错愕望向余温言,手像是有了千万斤力气,骤然抓握着玻璃碎片刺进余敬的腹部。
限制解除了。
“我听见了你的祈祷……”谢秉川讷讷。
是余温言的祈祷,促成了限制解开。
余温言没有回答,只是挡在谢秉川跟前,举着玻璃又给余敬补了一刀。
余敬躺在地上,嘴角上扬,伤口处并没有血迹。
“不错,倒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原来祈祷也能解开限制,但也只到这了。”余敬身体在消散,余温言见状,抓起玻璃碎又用力往下扎,玻璃碎片用力敲击地面,碎成了渣。
余敬像蒸发的水汽,一瞬间消失了,只留下声音飘荡在空气中:“后会有期。”
“不见了?他怎么不见了。”余温言怔愣。
“他逃不掉的,”谢秉川快步走向江无漾,确认江无漾还有气息后松了口气,“窝点很大,除了陶晚,一个余敬的人都没看见,他早就留有后手,刚刚的余敬,只是余敬的一分意识,小爸已经在余夏帮助下锁定他的位置了。”
听见余夏的名字,在一旁呆滞许久的陶晚顿时有了反应,拖着断腿往前挪,嘴巴大张。
“你放心,余夏很快就能来见你了。”谢秉川说。
陶晚面露喜色,没有舌头的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谢秉川指了指旁边的柜子,示意陶晚看向反光处。
陶晚面容失色,抓挠着头发退后,不停摇头。
门被踹开,谢秉川朝门内望去,门的那一边是余敬在南斗的藏身处,温乔正面无表情地对着余敬举起刀,用力一扎,四下飞溅。
余敬扭过头,指着谢秉川道:“你也别想活。”
余夏跌在一旁,瞳孔震颤,再一回头,同陶晚撞上视线,看着陶晚像撞鬼一样,挪着变形的双腿找到一出缝就往里钻。
一切都结束了。
温乔拽着余夏从门里走出来,用脚踹上门,将余夏丢在地上。
余夏闭上了眼睛,温乔望着他,问他:“恨我吗?”
“…什么?”
“恨我吗。”
“……”余夏没有回答。
温乔将那把沾着余敬血的刀递给余夏,说:“把我杀了,一笔勾销。”
“小爸。”谢秉川拧眉。
“你也不要再追究谁的责任了,到此为止。”
余夏垂眸一阵,又望向余温言,后者眼眸满是陌生,余夏愣了愣,苦笑一声,“我不会杀你,我知道我的父母犯了错,我是他们的亲儿子,我无法站在任何立场批判谁。……温言替我承受了那么久的诅咒,是我欠他。”
“……”
再也没有人说话。
余温言在白依山身边蹲下,颤着手去碰,触到一阵冰冷后又将手缩回。
谢秉川看向余温言,垂下眼眸攥紧衣边,低声自言自语:“真的不是梦么。”又将视线停在白依山身上,看着余温言脱掉外套,给白依山披上。
“我送你们离开,然后摧毁这里。”谢秉川说,朝他们走进一步,突然看见脚下有一个阵。
温乔学巫术的时候学过样式不一的阵法,没有一个阵是长这样的,但他认得。
不仅温乔认得,谢秉川也认得。
父亲将他们推远的时候,脚下就浮现了这个阵。
可白依山死了,审判者已经死了,哪来的审判。
“快走。”谢秉川呼吸沉重。
还没结束。
原来,父亲的死根本就不是白依山的父亲造成的,是自动锁定,是迟来的惩罚。
谢秉川打开门,门外是他买在雪陵村的小独栋,他将江无漾白依山丢出去,将余夏温乔推出去,温乔面色苍白,厉声喊道:“秉川!”
“小爸,照顾好温言,”谢秉川拉着余温言往门外推,余温言扒拉着门边不愿走,一直在说:“我不能离你很远。”
谢秉川推不动,温声商量:“你先走,我待会就回去。”
“这点我不信你,我不能离你远的,要不然你会生病,我得在。”余温言坚持。
“是我把你送上手术台,是我害你丢了腺体。”谢秉川说。
“我可以听你解释,你不是故意的我会原谅你,你不能把我推远。”
脚下阵法滚烫,谢秉川咬牙一狠心,用力将余温言踹飞。
猛烈的爆炸袭来,余温言撞上墙壁停了下来,看着门那边火光滔天。
然后渐渐散了,只能看见谢秉川安静又空荡的房间。
“谢秉川?”
眼泪从余温言的眼眶滚落,刚刚的场景他太熟悉。
二十几年前,温乔抱着谢秉川和他,被前代神用力推远。
一样的阵,一样的火光。
他和谢秉川都哭得撕心裂肺,却只能看着火光越来越小。
一个场景的刺激,余温言把所有的记忆都想起来了。
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呢。
眼前很模糊,有个声音一直在询问他,“你需要付出代价,还愿意救吗?”
“救,救。”余温言抖着声音。
“代价是将他的经历经历一遍。”
“我愿意我愿意。”余温言趔趄地走向谢秉川房门,打开,又合上,又再度打开,没能再看到谢秉川。
为什么荔枝冻手串流通市面这么久,开过光的手串那么多,从来没听说手串救人。
因为救他自己的是他,救了谢秉川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