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新旧理念分歧

瞥了眼兴奋的陈莹莹，陈一鸣说道：“之所以取得这种程度的进步，一是万能血洗礼改善体质奠定的基础，二是这一次进入试炼之地战斗，把一直以来积累的潜力，一朝得到兑现。”

“嗯！”陈莹莹用力点了点头。

她自己也感受到了万能血给体质带来的变化，更充沛的体力、更灵敏的身手、更敏锐的洞察力。

等陈莹莹转身继续修炼后，陈一鸣把精神力释放出来，暗中观察。

这时候，天色渐渐黑下来，一支又一支冒险团队走出试炼之地，和他们兄妹一样在军营附近修整，大概上千号人。

一团团火堆燃起，冒险团队们默契地各自找了一处宽阔地，互相之间保持一段较远距离，防止有人偷听。

负责后勤的人员，把异兽肉架到火堆上烧烤，冒险团队围着火堆坐下，开始总结白天与畸变怪物战斗的经验。

陈一鸣精神力扫过，大概了解了这些冒险团队的白天经历。

少数人突然取得明显进步，实际上已经被他们团队的人注意到，那种精神力活跃状态被暂时称为‘顿悟’。

但苦于样本太少，每天的经历又不尽相同，包括当事人自己也糊里糊涂，所以暂时还搞不清楚，特殊精神力修炼法的原理。

更多的冒险团队，其中还没有人获得精神力活跃状态。

然而每天都有人出现意外，令整个团队减员，导致气氛略显低沉，有人起了暂退观望的心思，有人担心往后可能的变故又想再拼一把。

总之，当下大多数团队低落到谷底，急躁、纠结、疑心等等各种负面情绪充斥其中。

……

三天后，陈一鸣和陈莹莹踏上了返途。

“哥，我感觉回去好好总结，甚至能掌握风属性内劲的形态变化。”

陈一鸣瞥了眼走路带风的妹妹。

特殊精神力修炼法，不光能产生精神层面的淬炼效果，还能快速兑现一个人的天赋潜能。

但这种跨越式的进步，很容易给人带来错觉，潜意识认为脱离了精神力活跃状态，还能跟之前一样。

实际上，别说陈莹莹还未达到，临门一脚掌握内劲形态变化，即便达到了，回去后也一定会被关卡拦住不得前行。

就像攀岩中体力耗尽那样，明明近在眼前，却无力再进一步。

究其原因，是因为万能血、内劲相关的知识、练武以来积累的经验，这些综合起来形成的潜能，在这次试炼之地一行中全部耗尽。

陈莹莹必然会经历一次巨大的落差感，再想往上突破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进一步提升武道天赋。

天赋的事情急也没用，必须坚持以万能血洗礼肉身，辅以每隔一段时间进入试炼之地战斗，肉身和精神两方面齐头并进。

陈一鸣笑笑不说话。

陈莹莹年纪还太小，又被全家人保护得太好，心思很单纯，多遭受点挫折不是坏事。

武道之路上的坚毅意志，本就是在一次次成功与失败中，逐渐形成的。

……

日出日落。

自陈一鸣带着陈莹莹从试炼之地回来，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

这半个月期间，试炼之地的正确战斗方式，在每天人类与畸变怪物频繁冲突中，逐渐被人摸索清楚。

民间开始流传一句话：“生与死之间打破人体极限，试炼之地考验没有捷径。”

更多针对污染之力的器具和药剂，在大量畸变怪物尸体进入大夏国各地研究所后，几乎是集一国的科研力量，不断地拿出一个个新成果。

关于试炼之地的讨论，热度达到了空前的程度，谁谁谁在试炼之地一举突破武者境，这样的小道消息广为流传。

当下，不光是各家武院在讨论，由老师带领学生进入试炼之地，甚至连初高中武道界，都开始讨论是否将进入试炼之地，作为一年一次的特殊课程。

……

大清早。

一则消息先是轰动了皖南省，接着轰动了江南省，又进而轰动了整个大夏国。

青山派，皖南省民间第一大派，剑门和气门在大比中打出真火，爆发一场严重的流血事件。

出身气门的派主萧明山，出手镇压带头闹事的剑门长老，结果反被一名弟子出手破坏。

之后萧明山欲连带那名弟子一起镇压，维持气门对青山派的统治，谁知反被打到吐血，并且是一场摧枯拉朽的大败，毫无还手之力那种。

当夜，萧明山于房间内突然暴毙，代表派主一系的气门受到重创，青山派或许将进入剑门把持派主之位的时代。

青山派的气门和剑门，一直以来气门讲究中正平和，稳扎稳打，修炼风格也是这个路数，倾向于在山上苦修，顺其自然突破。

而剑门，剑乃杀伐之兵，剑门的风格亦是如此，喜欢在战斗中顿悟，收获进步，于是更多下山参与争斗。

试炼之地的出现，无疑更加符合剑门的风格，代表着武道上理念的分歧，甚至可能就是矛盾的导火索。

消息传开，‘风无忌’这个名字，短时间内从默默无名到闻名全国。

萧明山的暴毙原因，反倒不是大多数人的关注点。

大多数人关注的是风无忌这名青山派弟子，进入试炼之地前，才刚突破武者境不到一年，现在竟然在试炼之地内接连突破。

能打得武者境巅峰的萧明山毫无反抗之力，无疑是半步武师境。

而半步武师境整个大夏国也没有多少，几乎都被作为后备镇国武师重点培养。

同时，‘无忌’这个名字也暗指勇猛果敢，正好契合与畸变怪物战斗时该有的心态。

或许是种种巧合，引得无数人打听风无忌此人的详细情报，出身、成长、性格、经历等等。

阳光透过窗户，把客厅照得明亮。

陈莹莹的卧室房门紧闭，没有早起练武的迹象。

她近段时间武道信心严重受挫，试炼之地返途时放出去的话，第二天就被证明是自己想当然了。

咚咚咚……

陈一鸣化身严厉老师，敲门催促妹妹起床练武。

他是挂B，天赋能不断加点，没有体会过天赋层面的枷锁，但可以理解妹妹的心情。

然而理解归理解，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唉声叹气是没用的。

陈莹莹得重新认清现实，到了武者境这个层次，比较对象变成了武者境中的人，她再次变回天赋平庸的那一类。

不多时，门开了。

一个年轻女生走出来，脸上黑眼圈明显，低落的情绪写在脸上。

陈一鸣目送陈莹莹进入浴室，简单洗漱，拿上长弓箭箭矢，接着离开家门，全程大约十多分钟。

他同样没有在家多留，几乎是和妹妹一前一后出门。

……

时间转眼开始入秋。

路上，随处可见枯黄的落叶，扫地阿姨卖力地沿街清扫，维持城市的面容面貌。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不再是火辣辣到头皮发麻，让人全身一阵舒坦，爱上这样的天气。

这也是习武的极佳季节，天气凉爽，负面干扰小，更容易保持专注，效率自然也高。

路过一个小区，陈一鸣余光看到墙上的告示栏。

上面大量贴有一类中介信息。

蒙老师科普班，小班教学，带您的孩子提前了解试炼之地的真相，电话XXX。

星辉冒险团，剑道高手路舟，手把手教学，试炼之地全攻略，电话XXX。

最强体术班，传授恢复型功法，让您的孩子跑在正确的道路上，电话XXX。

……

试炼之地中，畸变怪物那特殊的污染之力，一个多月过去早已不再是秘密，相应的攻略教学班大量出现，并且恢复型功法地位大幅提升。

首先甭管能不能抗住污染之力的侵袭，人们也会下意识认为恢复型功法是一种极佳选择。

导致恢复型功法价值水转船高，同时也出现了大量的骗子，利用一些家长急病乱投医的心思。

毕竟没学成，骗子一句你家孩子天赋不行，就能把本是普通人的家长嘴堵上。

等到骗子被曝光，人家早收拾包袱跑到不知哪里去了。

陈一鸣瞥了一眼便离开。

他走了几条街，拐进一家理发店。

好久没有来理发店理发了，一直都是自己动手，早上起来洗漱照镜子时，突然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做。

这时候正是上班时间，理发店除了理发师外，没有一位顾客。

理发师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美妇，见到陈一鸣进来，招呼问道：“帅哥，要理个什么发型？”

陈一鸣目光快速从上到下，一扫而过。

美妇长发盘在脑后，脸上白里透红，熟得不能再熟。

此外身材略显丰腴，膝盖以下露出包裹在丝袜下的小腿，脚上是露趾凉鞋，脚趾涂有淡粉色指甲油。

他淡定说道：“来个稍微有层次感的造型。”

美妇面带微笑，看起来根本不介意那略带侵略性的目光，回道：“天气开始转凉了，头发造型留得稍微长点没关系吧。”

“没问题，就这么来。”陈一鸣点了点头。

很快，他坐到理发椅上，美妇从抽屉里拿出电推剪，打算先整体上修整一下。

“太硬了！”

过了一会，美妇把电推剪开关关掉，语气中带着抱怨。

“很硬吗？”

陈一鸣回问，然后快速在脑海中思考解决办法。

美妇用电推剪修剪前，他已经把头发中的所有生命力抽离，并且用精神力破坏了每个头发细胞。

然而，对于电推剪来说，即便这样还是太过坚韧，似乎没有太好的办法，除非这家理发店有特质的剪刀。

“帅哥这么年轻，没想到已经是武者了？”美妇用手捏了捏陈一鸣的头发，问道。

这时候，正好站理发椅背后的正中央，从镜子里看，胸脯仿佛搭在他的头上，让陈一鸣又多瞅了几眼。

这一瞅，正好落在美妇眼中，与之前不同，脸上浮现起红晕，还有明显的目光躲闪动作。

陈一鸣见状，暗道：“普通帅哥看你就没反应，武者看你就脸红，就目光闪躲，太会装了。”

他点了点头，默认自己是武者。

美妇就这么暂停了理发，又问：“帅哥，你是东湖武院的学生？还是那些武道门派的弟子啊？”

陈一鸣有些不耐烦，简单敷衍道：“武道门派的。”

“武道门派啊！好厉害！”美妇红唇微张，继续道：“我女儿上小学三年级了，准备考虑给她打好武道基础，帅哥……”

后面的话被陈一鸣咳嗽一声打断，示意美妇现在该干正事。

美妇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但为武者理发，价格当然不能和普通人一样，这些人根本不缺那点钱。

她笑着提议道：“帅哥，你看电推剪用不了，只能全程用剪刀理发，而你头发又硬，得这个数。”

说完，在陈一鸣眼前张开五指。

“没问题！”

陈一鸣点了点头，注意力都被无名指上的戒指吸引了，那是一款婚戒。

也懒得问具体数字，反正美妇没胆子坑他。

接下来，美妇用剪刀帮陈一鸣手剪理发，时不时抱怨手腕酸，语气中带着幽怨的意味，或许在博取同情。

当然，也少不了从旁侧击打听武道筑基的问题。

陈一鸣其实也不太懂这些，毕竟他加点天赋后，突突突不断破境，从来没想过什么筑基问题。

于是只能结合陈莹莹当初的情况，大概讲了一下。

美妇不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实在是陈一鸣提到的异兽肉搭配方案，金额太过昂贵，根本不是她能负担得起的。

最后，十多二十分钟的理发，被美妇弄了将两个多小时，其中剪了一个多小时，剩下一个小时给头发定型。

“帅哥，还满意吗？”

洗了个头后，美妇拿吹风筒给陈一鸣吹干。

陈一鸣看着镜子里的样子，还算满意。

他站起身打算刷卡结账：“五千是吧？”

美妇脸上一喜，嗯了一声。

实际上五根手指的意思是五倍，以男士的价格标准，至多不过三五百，她给武者理发的心理价位在一千五到三千之间。

至于头发太硬，难剪，手腕酸，这些在给够钱的前提下，都是可以克服的。

接过陈一鸣手中递过来的银行卡，美妇特别看了一眼，发现和普通银行卡不太一样，应该是限量为特定人群定制的那种，质感摸起来就感觉不一般。

她在刷卡机上操作好，回递给陈一鸣输密码。

陈一鸣的手大，不可避免把手连带刷卡机一起握住，嫩滑嫩滑的，保养得挺好。

他也没仗势欺人太过分，两秒左右就把刷卡机从美妇手里拿出来，输完密码又递回给美妇。

最后，在美妇有点奇怪的目光中，走出理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