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噗...!”
乐三斤从海中冒了出来,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上面的赵强和萧胜立即将乐三斤给拉了上船问道:“怎么样...三斤哥?”
“有东西,气喘吁吁的道。
“你确定有东西?”夏五走了过来问道。
“确定...去了,能潜到那个位置的,应该只有采珠女了..!”
“采珠女?”夏五有些不解的看着乐三斤。
这个时候乐三斤解释道:“夏大人,采珠女就是可以在深海中采集珍珠的人,这些采珠女为了提高自己的生存率,会想方设法发明一些设备,比如衣服和呼吸的供管。”
乐三斤口中采珠女的衣服,其实就潜水服,这潜水服是用棉布或者牛皮做成的衣服,再做一个露出眼耳鼻口的头套,这个是为了避免被海底的生物攻击,比如海蛇或者水母之类的。
《天工开物·珠玉篇》记载过:以锡造弯环空管,其本缺处对掩没人口鼻,令舒透呼吸于中,别以熟皮包络耳项之际。也就是说用锡做一个空心的长长的吸管,吸管的两边做成喇叭的形状,估计是像氧气罩那样的,然后一边罩住口鼻,一边在海面上供氧。
“这些人是可以下深海的,我们可以找他们过来。”乐三斤再次道。
“哦...。”夏五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古代珍珠一直都是很珍贵的东西,到了秦汉时期开始被皇室和大地主们用来做装饰品,随着珍珠的价格越来越高,于是那些底层百姓为了能获得银钱,不惜潜入深海采集珍珠,于是采珠业就应势而生,而采珠人也成了一种职业。
其实采珠人还有一个十分熟悉的称呼...疍民,或者说疍民的生活渠道之一就是采珠。
但是我们都知道疍民不仅没有钱,甚至可以用极度贫穷来形容,他们手里可以出价值连城的珍宝,但是得到的仅仅是一餐温饱。
他们只能住在像鸡蛋一样的船只里面,在雍正废除贱籍之前他们就是最低贱的存在,更准确地应该是在新中国成立之前他们都是,因为一个政策的开始往往需要很漫长的过程才能完成,而清朝在接下来的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完成。
疍民传统上世世代代都只能住在海上,不被允许住在陆地上,所以他们几乎大半辈子就只能被困在那一艘船上,船上有休息的卧室,客厅和做饭的厨房,有时甚至他们会在船尾养上几只家禽,旁边就是方便的地方。平时也没有钱去买菜买米,能吃的只能是自己打到的鱼虾,要是没有收获就只能饿肚子,只能饿死。
所以疍民的孩子,从小就耳濡目染,几岁就要学会游泳学会潜水,为的就是在吃人的天地间挣扎着苟活,他们在下海之前会在腰上捆绑上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是父母兄弟,姐妹至亲。
如果在采珠人昏死在海底,绳子另一端的人要和死神抢人,有经验的采珠人就会马上用随时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动物皮毛包裹住溺水者,然后再赶紧喂他喝热水保持体温正常。
而就算是老百姓用生命换来的奢侈品,在富人手中也就是玩乐的东西。
史料记载,南汉的末代皇帝刘鋹就是个极度昏庸奢侈的家伙,他非常喜欢珍珠,于是就下令在岭南一带设立专门的地方,派士兵负责监管采珠人下海为自己采集珍珠,然后那这些珍珠做成珍珠船。
而被他奴役的百姓因为不分昼夜,不分季节地采集珍珠,导致死难无数,特别是冬天被迫下海的,更是直接冻死在海里。
万历十年,廉州府的采珠人不堪重负,集结造反,虽然最后被官府镇压,斩首了一百二十名采珠人,一时间血流成河,怨声震天。
那些上层的富人却永远有源源不断的珍珠寻欢作乐,这才真的是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这些上层的富人根本不知道,陆地上生活的人进入海里,要面临的不仅仅是缺氧和高压,还要面对一旦遇上便无法逃脱的深海危机,比如海上旋涡,鲨鱼或者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水母等等,这些无数的危机会让采珠人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彻底消失在海里,每年会有无数人丧命于此,并且采珠人虽然能够提供光鲜亮丽、价值连城的珍珠,但是他们的地位却是最低、最廉价的。
为什么,因为朝廷对采珠有严格的限制,也就是说你采珠只是在给别人打工,你要得到了允许才能去采,采到的珍珠无论大小好坏都要上交,不能藏私,但是大小好坏又会影响你得到的银钱数量,虽然也很少。
而且一颗珍珠是有一定的生长期的,就像是捕鱼一样,毫无节制的捕捞就会面临无鱼可捕的局面,采珠也同样,甚至于珍珠的生长期比鱼类更长。在一次性大采珠之后,很长时间就会面临无珠可采的局面,那么职业的采珠人就会失业,古代底层百姓不像我们今天又很多福利甚至存款。他们就算是早出晚归一整年全年无休,朝廷的税也能让他们喘不过气来,更别说是一日三餐,顿顿吃饱了,很多都仅仅只能保证自己和家人不会被饿死而已。
所以,一旦采珠人失业并且家里没有余粮,等待他们的下场就是一个,那就是饿死。
嘉靖五年采珠之役,死者万计。
仅仅十二个字,就是一个绝望的恐怖故事。
快船记录下这个地点之后,就火速离开,要将这里的事情告知朱朗,朱朗会去寻找采珠女,夏五H只要如实禀告就够了,而在另一边的朱朗也是陆陆续续的收到了邵文华和陆胖的各种各样的罪状大约一百二十件。
这些罪状已经够让邵文华和陆胖死伤一百遍了。
朱朗看到这些罪证都被吓了一跳,真的实在没有想到,这邵文华和陆胖居然有这么多的罪状,就这样的一日之后,朱朗的车架来到了蓬来城。
这个蓬来城是新建的,是一个海防城市。
平面近方形,每面约长1100米,为适应山丘海岸的地势,轮廓并不规整。城墙砖筑,四面各开一门并各有瓮城,门楼角楼共7座,在河道出入口有水门。
城内东西门之间的大街是干道,偏西跨街建鼓楼。南、北门内的街道也是干道,但未对直。次要街道基本与干道平行。
在城外西北角紧邻水师要塞有小城一座,名备倭城或称水城。
水城北濒海,南北狭长,宽约300余米,长约700余米。北、西墙在悬岩和山嵴上,东、南墙平地起建。小城内有几乎通贯全城的狭长水面,称小海,系就原有河道出海口扩成,而在水城东城墙外另行开挖新出海口河道。
新河道加强了水城东、南两面的防御。小海通海处建水门,门台间有栅形闸门,门外城墙上置东、西炮台。海浪自水门涌入后被高与城墙齐的平浪台挡住折西再转南进入港湾,故湾内常是波平如镜。
平浪台上的营房也起屏障城内的作用。小海中部建东西向堤路,堤中桥板可揭起。堤南可供水师操演,堤北两岸是码头。堤东的南北干道通南门,堤西通向建在高地上的蓬来阁和灯楼,城内还有其他营房、市井和庙宇。
蓬来阁崇楼高峙,视界广阔,构成壮观的景色。蓬来水城结合地形和军事要求作自由布局,在古代城市中别具风格。
这个蓬来城就是出自刘伯温之手。
此时的蓬来城中,大约有一万居民,是周围最富庶的城池。
“你们是什么人...?”
车架刚刚来到蓬来城的城门口,立即就士兵给拦住了去路,这个时候,朱朗一身王服走了出来:“大明太平郡王,平寇大将军朱朗...!”
“嘶...!”士兵立即倒吸一口冷气,跟着连忙躬身喊道:“拜见郡王殿下。”
“让开...。”朱朗大喝一声,随后士兵立即将大门给让开,朱朗的车架缓缓进入了蓬来县城直接前往县衙,与此同时,正在抱着瘦马睡觉的朱棡,门口忽然响起了重重的砸门声。
“三哥...三哥...别睡了,朗哥来了...已经进城了。”
外面是老五朱橚的声音,这朱橚和朱棡的关系是最好的,以前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朱棡有了宝船,朱橚也有了自己的宝船,但是两人的关系依旧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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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幼...!”一个惊吓,朱棡直接跌到了床上,一下将那名可爱的小瘦马给惊醒了,看着朱棡跌下床,小瘦马立即起身拉朱棡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如此的慌张?”
朱棡被小瘦马给拽到了床上,跟着忙不迭的找衣服道:“你的主子要完蛋了,你呀,等一下就将昨晚和本王说的,都去到县衙说清楚,跟着本王再给你求情,你应该不会有事的,不过,你家主子必死无疑。”
“额...不会吧...要知道陆胖可是朝中有人的。”小瘦马一个惊讶。
“呵呵...!”朱棡笑了起来:“谁呀...你们都听说陆胖朝中有人,可是都不知道是谁,但是你们却并不知道,不管陆胖朝中的人是谁,他们都不会有我家那位厉害,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直接给你宰了,你背后是谁重要吗?”
“这位郡王这么厉害?”小瘦马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还是十分的可爱。
“呵...!”一声冷笑,朱棡看着小瘦马道:“郡王当然厉害,一个郡王顶我们三个亲王,我们见到他都要躬身行礼,这位郡王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话音未落,外面朱橚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倒是快点呀,我可要走了,要是朗哥到了,我没有到,朗哥发火,要打我军棍,我可是吃不起的,四哥已经麻熘的去了,你机灵一点呀。”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好了。”朱棡连忙回应,跟着再次对自己的小瘦马道:“听到了没有,快点动起来,可不能晚了,要是晚了,是要打军棍的。”
“哦...哦...!”小瘦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紧张感,困意也没有了,连忙的穿起了衣服。
与此同时,朱朗已经到达了蓬来县的县衙,一群车架到来,蓬来县的衙役们也是集体露出了傻眼了表情,不过,当朱朗一身亲王服走了出来之后,衙役们也不是傻子,连忙是让开了道路,朱朗在一众人的保护下走进了县衙。
一进县衙的大堂,里面的蓬来县令也是走了出来,看着朱朗有些讶异的问道:“请问您是哪一位?”
“大明太平郡王朱朗。”朱朗看着对方微微的道。
“郡王...?”蓬来县令一个讶异:“可是您身上穿的可是亲王服,郡王如何穿亲王的服饰?”
“哦...。”朱朗澹澹的道:“这是我娘亲给我缝制的。”
“你娘亲居然私自缝制亲王服,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蓬来县令有些不善的看着朱朗。
就在这个时候,朱棣率先赶了过来,看到朱朗之后,连忙躬身一礼:“朗哥...您终于来了。”
“哦...燕王...对了,你告诉乔县令,本王的娘亲是谁?”朱朗直接走到了大堂上坐下。
“郡王的娘亲就是本王的母后,郡王爷的亲王服是大明皇后缝制,全大明只此一件,陛下也曾有过旨意,只要太平郡王身穿皇后亲手缝制的亲王府,世上将没有触碰太平郡王的刀剑。”
“嘶...!”蓬来县令乔年一个惊骇,这不就是妥妥的免死金牌吗...所以乔年立即躬身:“下官拜见太平郡王。”
“好...!”朱朗一拍明堂上的惊堂木喊道:“来人..!”
“臣在...!”朱朗前面一众臣下都躬身而立。
朱朗看着于他们的家人,也必须控制起来。”
“是...!”一群人直接走出了衙门,这个时候,乔年已经开始了一头冷汗,因为朱朗想要抓捕邵文华和陆胖的时候,乔年的心中也是担心不已,因为他乔年可是也和陆胖还有邵文华是一伙的。
就在乔年感觉害怕的时候,忽然,朱朗看着乔年问道:“乔年,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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