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收割的步伐

阿贡川星系空间站的风格不属于任何繁华星区的种族文明，钢铁墙壁由怪异的六边形所拼接组成，整体偏深绿色，墙壁表面还流淌着水流一般的波纹。

港口区域非常干净，两艘椭圆形，且没有任何舱门和观察窗的深绿色穿梭机停泊在港口位中，显得无比空旷。

“尸体。”

胡风努了努嘴，快步走向港口链接内部区域的大门处，一具身穿动力盔甲的干尸就坐在保持开启状态的大门边，怀里抱着一支同样造型怪异的枪械。

这干尸依稀可以看出具体长相，脸型好像青蛙，应该属于从海洋中进化而来的种族文明，但同时也没有完全脱离海洋生活环境。

“科技程度一般啊，在繁华星区就是个中等水平，就这级别，戴森球都造不出来吧。”

胡风仔细打量着干尸身上的动力盔甲以及枪械，随后又抬起头环顾四周。

“你别忘了，他们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就已经达到了这个水平，如果没有出现以外，现在至少也是停滞圣权的规模。”

“但是很可惜，意外发生了，胜为王败为寇，没什么好说的，走吧，进去。”胡风站起身，招呼凌霄逸进入空间站。

空间站内部依旧是一片阴暗，只有走廊墙壁上那缓缓流动的波纹散发出深绿色的微光。

走廊两侧有着大量的房间，有的敞开着有的紧锁着，但通过搜索敞开着的区域可以得出这里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全都是早已经完全损坏的机械装置，要么就是食堂宿舍这样的生活区域，但无一例外，到处都是这个种族的干尸。

“没有电力，没有氧气，没有重力，什么都没有。”

“因为他们将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到了最重要的那个房间，跟我来。”凌霄逸摇摇头，示意胡风不用再继续搜查房间，直接一路走到底。

走廊尽头是一道半透明的深绿色能量屏障，二人穿过屏障，终于抵达了空间站尽头的巨大房间。

正如同凌霄逸所说，这座圆形大厅里有电力，有氧气，有重力，就仿佛没有被废弃，依旧在正常运作一般。

胡风立刻便认出了这里的用途：天文观察站。

全息投影的立体星图在大厅中按照着真正天体进行运动，这片被观测的未知星域虽然璀璨斑斓，但胡风很快便发现了异状。

星图的另一端有一条漆黑的直线，那其中的星系没有任何光亮，仿佛全息投影坏了似的，唯一的特殊亮点也不是星系的光芒，而是标注出这个空间站具体所在位置的光标。

“明白了么，这条漆黑的直线。”凌霄逸这时开口说道，“我建议你去直接观察。”

顺着凌霄逸的指向，大厅尽头的墙壁同样是一片深绿色的屏障，一杆“巨炮”穿过屏障直达空间站外部的星空，屏障内部的炮身则是越来越细，直到那已经细到如同正常望远镜观察口大小的最末端。

“看，漆黑直线最前端的星系在闪烁，不需要调整任何坐标，这观察装置已经自动锁定了最新位置，直接看就是了。”

胡风点点头，继而走到那观察装置前，将右眼凑了上去，然后他便看到了凌霄逸所说的东西。

那是一个体型比一般恒星还要大至少十几倍的血肉星球，整个躯体就是一个圆滚滚的肉球，肉球表面密密麻麻遍布着血管与筋络，就好似青筋暴起的那种感觉，很是恶心。

此刻这血肉星球就位于那个星系恒星的正上方，十几条粗壮的触须从那血肉星球中生长而出，直接插进了恒星内部，将其笔直地捅了个对穿，触须末端则是再次弯曲插入恒星，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个肉团子被钩子给吊了起来。

不仅如此，这血肉星球竟然还带动着恒星进行自转，速度还快的离谱，完全是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这给星系中的其他所有天体带来了毁灭性的影响。

然后胡风便看到了那血肉星球的另一面，那是一只眼睛，占据了星球表面正中央的位置，瞳孔在疯狂地无规则移动，眼睛周围的血管以及粗大的神经网更是密密麻麻，这场景简直掉San值。

收割者，生物类的收割者。

“那才是威胁，你明白么，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那就是生物类收割者，而且很大几率它有着更多的同类，是一个族群，而不是单打独斗的个体，而且它们的收割逻辑和我的族群完全不同，只是这么远远观察，我弄不明白它们的具体逻辑，吞噬恒星做什么，这对于宇宙平衡有什么帮助和益处？”

“生物类收割者？如果按你说的意思，那是不是还会有纯精神力形态的收割者，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存在形态？”凌霄逸紧握着拳头，心情沉重且压抑。

“很有可能，但那不是现在需要关注的重点，饭要一口一口吃，威胁要一个接一个解决，我们现在这种由法术引导的纯精神力形态，无法保留任何影像证据，对么？”

“没办法，现在你知道我有多郁闷了吧，明知道大创伤星系就是你的收割者老巢，但就是无法提供证据。”

凌霄逸的语气贼鸡儿郁闷，可给小伙子憋屈坏了。

“没有证据那就继续说，继续宣扬，别拐弯抹角带上我就行，看它们那个推进速度也不快，而且你之前说过，这是在星域另一端的域外未探明荒凉星系对吧，那就还有时间。”

“你和那怪物真的不是一伙儿的？”

“你这个小伙子仿佛有点儿啥大病，暂时按耐住你那个一腔热血为正义的英雄主义情绪，开动你锈迹斑斑的小脑瓜想一想，我和它们一伙儿我能有什么好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凌霄逸心里清楚，胡风这个收割者头子没有说谎。

万事必有其因，趋利避害人之常情，生物类收割者熄灭恒星留下一个毫无用处的死星，既不能武器化也不能塌缩成为黑洞，这对于胡风的收割者族群没有丝毫意义。

“又该如何与之抗衡呢。。。”凌霄逸喃喃地自言自语。

“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各想办法呗，各为各的办法负责呗，这次感谢你提供的重要情报，但咱俩不是一路人，所以江湖路远各自珍重吧，行了走吧回去了。”

二人的精神再次回到自由港城市议会的那个办公大厅，房间内的气氛很是沉默。

胡风起身拍了拍衣服，伸了个懒腰，继而对着凌霄逸挥了下手，转身走向房门，莉莉拉尔立刻跟上。

“撤啦，哦对了，赶快解除对英仙座之幕星门的封控，奎利流浪舰队还等着进货呢，再继续封着大门我可要让舰队过来轰开了，告辞。”

“开战之时，你们站在哪一边？”凌霄逸这时抬起头问道。

胡风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凌霄逸，嗤笑了一声。

“哪边都不站，我有我的收割逻辑，所以我只站在我自己这一边，但可以确定的是，生物类收割者同样是我的敌人，它们必须要被收割。”

凌霄逸缓慢点了下头，没有再继续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