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失败者永不留名

艾尔尼斯，余晖闪耀之地。

穿梭机降落在第一世代的遗迹之中，这里便是胡风第一次来探索时的那个中央大厅所在的城市废墟，直通地下深处囚禁星魂的洞窟。

此刻这座鹿头人的城市以及已经被茂密的植被所覆盖，很显然是艾尔欧娜亲自催生出来的，而且遗迹内的所有科技装置也已经全部被拆了出来，堆积在了中央大厅之中。

“这些上个世代的遗物，如果你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要带走研究的话，那我就全部销毁掉了哦。”

伴随着一阵微风与悦耳的鸟鸣，艾尔欧娜的神力化身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长袍出现在胡风身边，一段时间不见，胡风发现这位还处于胎儿阶段的泰坦妹子发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她的双眼不再闪烁银白色的光芒，而是犹如浩瀚星空一般闪耀，璀璨的星云在眼眶中流转，时不时还可以看到流星划过。

闪耀着白色光芒的能量光点时不时地便从那银白色的齐腰长发中凝聚而出，围绕着艾尔欧娜欢快地飞舞，每一个光点都散发出不同的声音，有欢笑，有鸟鸣，有海浪翻滚，还有那纯净的流水。

“这段时间补的不错啊，比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气色好多了。”胡风上下打量着艾尔欧娜，笑了笑说道。

艾尔欧娜闻言立刻转了几个圈圈，向胡风全方位展示自己的神力化身。

“还不错，多亏了你为我无限量供应各种合金资源，我的星球核心现在要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强大，不再需要分出神力去滋养星球卵，所以现在我可以将全部精力集中在自身发育上面啦。”

“大概还需要多久？”

“嗯。。。”

艾尔欧娜闻言长长的嗯了一声，思索了片刻。

“按照现在这个速度，应该再过几个世纪，我就可以出生啦。”

“得，我这是耗费重金养了个花瓶。”胡风叹了口气。

“这个不能怪我呀，虽然星球卵的滋养已经足够了，但我没有任何泰坦同族的神力滋养嘛，所以作为星魂，我的发育速度好慢好慢的呀，我又不能利用你的虚空能量，我可不想被虚空腐化成一个长相奇奇怪怪，丑丑陋陋的疯子。”

说到这里，艾尔欧娜突然消失，下一刻嗖地一下出现在胡风面前，超近距离脸贴脸。

“还有哦，我是说有很大的可能，我的其他泰坦同族会感应到我的出生，如果真的感应到并且来找我了，他们肯定会发现你，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呀？万一他们不管不顾和你打起来了，我该帮谁呀？”

“废话，那必定是帮我干他们啊，你这个白眼狼，这还需要考虑？”胡风瞪了这个泰坦星魂一眼。

“噢。。。就是会有些心理压力嘛，他们会说我是叛徒，和虚空大君这种坏东西同流合污。”艾尔欧娜小声哔哔。

“哎呀这就狼心狗肺了啊，从我遇到你开始算，我从你这里得过什么好处，你倒是不客气，哐哐就是一顿吃一顿造，又要合金又要能量的，我要求解除合同，解除在你精神里的虚空印记，咱俩各过各的。”

“问几句就不乐意了，小气巴拉，娘们唧唧。”艾尔欧娜继续小声哔哔。

“你说啥？”胡老板瞪大了眼睛。

“没有没有，没什么。”艾尔欧娜快速摇头。

胡老板狐疑地看了这个星魂片刻，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总之吧，那个什么泰坦神力我指定是没有，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这鬼东西，但如果有其他可以替代的能量，我倒是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替代的话。。。星球之血也可以，但传承记忆告诉我，泰坦不应该这么做，这有悖于我们一直所坚持的信。。。”

“哎呀呀停，打住，我不是泰坦，我也不在意你们那些个破规矩，你就直接告诉我星球之血是什么就完事儿了。”

胡风摆摆手打断了艾尔欧娜的话，这些泰坦就是破事儿一堆，这个信念那个规矩的，烦不烦。

“你可以理解为星球核心融化后的特殊液体。”

“就是行星核呗，把这东西搞融化了灌到你星球卵内部就可以了呗？”胡风恍然大悟。

“对呀对呀，但是要新鲜的哦，那些已经在宇宙中漂流游荡的不可以，都已经被各种宇宙射线污染掉了，不新鲜啦。”

艾尔欧娜不停点头，继而啊了一声。

“啊对了，普通行星的行星核虽然没问题，但是特殊星体的效果更好，比如中子星或者中子脉冲星，白矮星也可以啦，但是我不喜欢它们的模样，总感觉不新鲜诶，你有没有发现。。。”

胡风无奈地仰头叹息，怎么自己身边的妹子都开始朝着塞西莉亚那个奎利小娘们的说话风格发展了，叭叭叭个没完。

不过既然这个所谓星球之血能够促进艾尔欧娜的发育速度，增强她的力量，那的确可以去搜刮一波。

哦对，要新鲜的，所以自己这是要活成生物类收割者的模样，开始到处熄灭恒星，将一个又一个的星系陷入永恒的黑暗。

等等。。。

胡风突然一愣，因为他联想到了一种可能。

生物类收割者的收割逻辑很奇怪，一路走一路吞噬恒星，为了什么？之前自己怎么也想不通，觉得那是无意义的举动，反而会对宇宙带来破坏，而非平衡。

但现在再看，换个思路去想，生物类收割者会不会也在供养一个泰坦星魂？不然他们吞噬恒星干什么啊？

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对了，还有一个方法，我本不想和你说的，但仔细想了想，你的行事风格应该的确影响了我的思维方式吧，你的这种引导方式，我想我的同族们肯定会对你恨之入骨。”

“嗯？你说。”

听到艾尔欧娜的话，胡风回过神来，看向这个神色已经严肃起来的泰坦星魂。

“如果你能找到另外一个泰坦星魂的星球卵，杀死他，抽取他的精华，那是星魂最好的滋养。”

“吞噬同族么。”

胡风闻言思索了片刻，继而点了下头。

“好，这也是一个路子，行，我记住了，星球之血我想办法给你弄，如果运气够好再次发现一个泰坦星球卵的话，那就给你拿来当补品好了。”

“我不应该告诉你的，希望你永远不会找到第二个星魂的所在。”

艾尔欧娜的语气充满了悲伤，悦耳的鸟鸣消失不见，原本轻柔且安逸的微风也变味了呼啸悲鸣的寒风。

“要做就做绝，要么就不做，不要瞻前顾后，犹豫摇摆，这种思维早晚会害死你，即便你是所谓的神。”

说着，胡风嗤笑了一声，右手捏住艾尔欧娜的下巴，将她低下去的头颅强行抬了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还有，丢掉你那可笑的愧疚感，不要又当又立，既然同族星魂可以滋养你，既然我们知道这个方法，那我们就去做，即便以后遇到你那些迂腐的同族，那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你的同族不认同这一点，那么他们也只不过是早该灭绝的淘汰生物罢了。”

“虽然虚空没有腐化我，但你的引导会让我走上一条不可预知的道路。”

“这条道路叫生存，如果你那些泰坦同族真的有那么伟大，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又或是死在了哪个阴沟里？万千年来没有任何人听说过什么狗屁泰坦的消息，失败者永不留名，明白么？”

艾尔欧娜的身体轻微颤抖，她没有回答。

“既然我答应引导你，帮助你出生，那我就会对你负责，所以活下去，永远活下去，这才是正道理。”

要想将一名守序善良立场的泰坦，引导至绝对中立的立场，这条道路任重而道远。

嗯。。。自己的立场到底是绝对中立，还是艾尔欧娜所说的混乱中立，胡风有时候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就这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