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这么不好,还千里迢迢地跑来找自己。
陆细辛指尖泛起阵阵酸麻,心底酸得厉害,在这一刻,突然生出一股冲动——
她想要不顾一切地跑到沈嘉曜面前,告诉他一切。
然,目光落到梳妆台的镜子上,又冷静下来。
不行,不行,她摇着头,她不能这个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沈嘉曜的细细是最明亮的灿阳,聪慧而美丽,她要漂漂亮亮地现身。
心底那一丢丢冲动回落,陆细辛坐在床边,用银针困住毒素,集中在面部,不让它再继续扩散,
然后,又给自己摸了摸脉,确定腹中的孩子平安,才长长松了口气。
因为这一系列动作,额头泛起细密的汗水,陆细辛走到卫生间,捧起凉水冲了把脸,擦干后将面纱戴好,正欲出门,隔壁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是沈嘉曜!
陆细辛咯噔一声,心脏剧烈颤/抖,来不及细想,直接冲到隔壁。
隔壁居然没有关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陆细辛急急进去,就看到沈嘉曜躺在卫生间门口,浴袍散落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
关心则乱,陆细辛根本顾不上其他,直接上前扶起沈嘉曜,然后握住他的脉搏:“还好,只是昏倒。”
陆细辛松了口气,想要将他抱到床上,
然而下一秒,沈嘉曜腹间的浴袍滑/落,露出里面粉色的三角内/裤,紧紧地包裹在身上,显露出累累坨坨的一包……形状非常清晰。
哄的一下,陆细辛脸颊如火烧!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回忆——
【沈嘉曜支着下巴往她身边凑:“细细,你这么喜欢粉色,我也穿粉色好不好?”
陆细辛坏笑:“男人也穿粉色吗?粉色外套?粉色衬衫?你不怕别人笑你啊。”
“没事。”沈嘉曜一本正经地摇头,然后眨了两下眼,墨眸忽而深邃起来,嗓音也染了迷/离:“我只穿给你一个人看。”
然后,晚上,陆细辛就看到了穿着粉色内/裤的沈嘉曜。】
这个男人,没想到现在还在穿这个颜色!
陆细辛又是羞窘,又是感动,半扶半抱地将他弄到床上,拿出银针,扎入他身体几个穴位,确定他彻底没事,才收了针离开。
陆细辛一走,刚关上门,身后的沈嘉曜瞬间张开双眼。
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身体,而后叹气:“不是喜欢粉色么?”
居然没对他上下其手?连摸摸都没有!
沈嘉曜失望极了,是他不诱/人了吗?
怎么办,他快忍不住了,思念快冲破身体,满溢出来。细细再不认他,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了,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
扑她、亲她、咬她、压她、吃她!
沈嘉曜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对,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当初在悬崖底下,睁开的第一眼,他就认定了她!
为了让细细喜欢他,接受他,爱上他,他竭尽全力地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谦谦君子,阳光、正直、充满希望。
他知道细细喜欢这样的,所以他努力变成这样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掩藏着内心的阴暗,克制着血脉的叫嚣,将她吞吃入腹的欲/望,极力伪装自己。
细细眼中的沈嘉曜是正直、阳光、自信、谦谦有礼的君子。
然而,实际上的沈嘉曜,是阴暗、偏执、凉薄、狠辣,对所有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他不在乎世间的一切。
幼年时,还曾因为沈小叔抢走父母的关爱而伤心难过,但是长大之后的沈嘉曜彻底不在乎这一切,所谓沈家、所谓的父母疼爱,他根本都不在意,谁愿意拿去就拿去吧。
一堆垃圾!
直到遇到了陆细辛,沈嘉曜才逐渐有了渴/望,他想要钱,想要成功,想要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细细跟前。
他的细细这样好,这样美丽,怎么能穿地摊货,连买个东西都计较价钱呢。
他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所以,他暗中联系了顾绮明,想要跟她假装联姻,换取支持。
在沈嘉曜眼中,这根本不算什么,是假的,他和顾绮明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是细细在意,细细不喜欢这样。
既然细细不喜欢,那他就不做。
不靠联姻,只凭自己,沈嘉曜也有办法拿回沈家,创造自己的事业。可能因为那段时间太忙了,忽略了细细,所以才导致误会,让细细远走。
得知陆细辛失踪的那一刻,沈嘉曜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杀了顾绮明的欲/望。
他不能这样做,细细不喜欢。
沈嘉曜不想做陆细辛不喜欢做的事,他要成为一个世人夸赞的好人,让细细以她为荣,所以他夺回沈家,创造商家帝国,将沈小叔驱逐,并且暗中威逼顾家父母,逼顾绮明远走国外。
后来,沈嘉曜成为了首富,他站在最高最明亮的位置,等着他的细细来找他。
五年,五年的时间,沈嘉曜几乎快被蚀骨的思念给逼疯,他差一点就支撑不下去,若是细细再不来找他,他就要毁了这一切。
没有细细的世界,留着有何用!
幸好,幸好,细细出现了。
沈嘉曜又变成那个温和的谦谦君子,他小心翼翼地陪在细细身边,未免自己漏出行迹,所以他极力克制、隐忍,不插手细细的一切,他以为这样就长长久久地和细细在一起。
可惜,老天就是见不得他舒心,偏偏要在他们之间增加磨难。
他再一次将细细弄丢了。
好在这一次,他不再是当初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他是华国首富,有着光明正大的身份,在全世界各个地方培养着自己的人手,他有钱有势力,很快就找到了细细。
这一次,他不会在她将弄丢了,绝不会!
沈嘉曜不知道细细为何不认自己,但是不认就不认吧,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
细细不想相认,觉得现在的时机不合适。
那他就乖乖的,假装认不出来,安静地等她。
想到这,沈嘉曜起身,走到书房,提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字:忍。
他要忍住啊,忍住入骨的思念,和疯狂叫嚣将她吞吃入腹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