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对夫人心服口服?
这话说起来容易,操作起来又岂会那么简单!
不待其他人有什么反应,恒景便看着时颜,眉一扬,轻笑道:“夫人可是有想法了?”
时颜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是。”
她有一个想法,从很久很久以前便想实行了。
如今, 倒是给了她一个极好的实行这个想法的机会。
她把自己心中所想与在座的人都说了一遍,所有人都越听越觉得难以置信。
这做法,简直闻所未闻!古往今来,都没见过!
只是,这颠覆性的做法,说不定真的能以最快最好的方法,解决如今舆论上对他们的不利!
时颜说完后,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终, 薛寻先开口道:“这个法子,虽然能让夫人直面那些反对的声音,并作出回应,可是,这也相当于把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一旦夫人心智不够坚定,或是反对的声音太大,场面都可能控不住。
夫人可是有心理准备了?”
他心里自然是相信陛下的,只是,作为陛下的左膀右臂,有些可以预见的风险,也要先提出来。
时颜笑着看向他,道:“这些我自然也想到了,薛刺史莫非不相信我?”
她虽然这么说,只是分明没想要薛寻的回答,嘴角弧度越发上扬道:“何况,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身边都有诸位保驾护航。
我自是不怕的。”
恒景不禁微微一笑,抬起手握了握她的手。
见都督和夫人都这态度了, 在场的人又哪会有什么异议,甚至感觉又被塞了一把狗粮。
静默片刻后,他们立刻开始讨论起这件事要怎么实行,以及实行期间可能会遇到的风险。
事情说得差不多的时候,钱甚多突然八卦兮兮地瞄了眼都督和夫人自从握起后便没再松开的手,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突然一本正经地道:“希望这件事能顺利进行,扭转那个狗屁传言给咱们带来的影响罢!
别说咱们夫人本来就有不输给男子的本事和魄力,就是夫人和都督往百姓面前一站,有眼睛的人都会知道夫人和都督间的感情真金都没有那么真!
说什么夫人和都督如今分床睡,钛!难道传播传言那些男人就没有和自己夫人分床睡的时候!男人被自己夫人赶下床,不是被自己夫人嫌弃了,就是惹恼了自己夫人了嘛!”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立刻一脸惶恐地看着他。
他奶奶的,钱小宝也太敢说了!简直把他们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了啊!
瞧都督和夫人的态度,那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但他们跟江在一样,可不相信都督和夫人如传言所说是对假夫妻。
他们分床睡,顶多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嘛!
而原本感情甚笃的夫妻俩突然分床睡,无外乎就是吵架了或者一方讨了另一方的嫌这两个原因。
虽然他们不怎么想相信,但看都督对夫人的态度,分床睡这件事绝对不是他们都督提出来的……
时颜不禁似笑非笑地看着眼珠子转个不停的某人,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敢说出这番话,不是因为他不怕恒景和她,而是因为,他实在对那个传言太好奇了罢。
其他人虽然一脸紧张惶恐,其实那双眼睛都暗搓搓地盯着她和恒景,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呢。
恒景眼神微凉地看了钱甚多一眼。
这小子,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就在他琢磨要怎么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旁突然响起女子清脆轻柔的嗓音,“钱校尉说得是,这些天我确实十分嫌弃都督来着,谁让他身边烂桃花那么多,解决完一批又冒出一个。”
所有人都微愣。
夫人和都督分床睡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夫人吃醋吗?!
钱甚多眼眸一亮,立刻发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优秀品质,“这么说,睡长榻的人,是都督了?”
其实想也知道肯定是都督!
会让自己媳妇儿睡长榻的能是什么好男人!反正,他们英明神武的都督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一想到他们都督不知道睡了多少天又硬又窄的长榻,他怎么就那么暗爽……咳,心疼呢!
恒景见某人越发得寸进尺,忍不住脸色微黑,沉沉道:“钱甚多,你可是很闲?”
钱甚多小心肝微颤,立刻挺直腰杆又做出一幅正儿八经的模样,“当然不是,属下可忙着呢,又要忙着军中的事情,又要忙着抓传播传言的人,忙啊,太忙了。”
恒景:“……”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把抓人这件事拿出来说的。
抓个人能花他多少时间?他不过是想提醒他,他立了个大功罢了。
嘴角边的笑容一时更寒凉了。
时颜好笑地看了一眼底下想八卦又不敢的众人,又看了一眼身旁暗暗用眼神震慑钱甚多的男人,突然,轻笑一声道:“是,我原本还想让你们都督多睡几天长榻的,但看你们都督态度不错,便算了吧。”
恒景猛地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
却见她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底下的人,没有回他一个眼神。
恒景不禁微微一扬眉,眼神变得若有所思,心底却终是忍不住有些微热。
阿颜这样说,只是单纯为了堵住这群人八卦的想法,还是,有别的意思?
说起来,先前阿颜说,要再考察他十一二天,从她说那天起到现在,哪止过了十一二天,半个月都有了。
他握着她的手,不禁紧了紧。
身旁的女子明显感觉到了,白皙透亮的脸颊微不可察地染上了一抹粉红,一双眼睛却十分倔强地没有转过来看他一眼。
聊完事情后,太阳已是完全下山了,时颜和恒景一合计,把人都留了下来一起用晚膳。
因为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这顿晚膳倒是吃得轻松愉快,没有多少拘谨。
看着底下把酒言欢的众人,时颜笑着笑着,心头不禁微堵。
她为了和韩圻年斗,费尽心思拉拢了很多人,然而因为她先前的处境,她每次与他们见面都是偷偷摸摸的,别说像如今这样和大家一起用膳了,他们每一次见面的机会都很宝贵,连闲话都没时间说上几句。
那时候她常常说,那些人跟着她受委屈了,等以后,她和他们都可以沐浴在阳光下了,她定要好好补偿他们。
可是,谁知道,如今她确实不用再像先前那般偷偷摸摸了,但她身边的人,也只剩下林也、薛寻、余寻归和宗向南。
其他人,不是还不知所踪,便是已经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想起死去的沈一时和方之明,时颜不禁抿了抿唇,暗暗闭了闭眼睛。
用完晚膳后,其他人都告辞回家了,时颜和恒景亲自到门口把他们送走,随即,慢慢往自己的院子走。
恒景走了一会儿,看了身旁安静不语的女子一眼,突然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方才你用膳时,兴致好像一下子低了下来,可是发生什么了?”
时颜微愣,她自认为把自
己的情绪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恒景发现了。
她静默了片刻,突然顿住脚步。
恒景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眉头微蹙。
突然,下一息,身旁的女子转身,轻轻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在如水的月色下,难得万分依赖地、仿佛寻求温暖的小猫一般,整个人靠近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