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由检的一番操作下,加上魏忠贤、钱谦益、杨鹤等人的助攻,大同府朔平露天煤矿的开采权、经营权,迅速被瓜分了。
崇祯元年开春后,大明工程局成为最为忙碌的机构之一,手头上几个大工程还没开工,便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涌进来。
其中,光是投资露天煤矿、第一阶段涌入的银子,就高达两千七百五十多万两。
而且,这笔银子还在不断地增长中,据钱谦益、杨鹤、魏忠贤等人估计,可能会有超过四千万两银子,投资在煤矿和铁路上。
这就相当于,大明将近五年的国库收入……
刚开始,有些官吏、富商们还在观望,生怕这是草包皇帝给大家伙下的一个鱼饵,就等着银子捞差不多了,便会开镰收割。
毕竟,从太祖爷开始,两百多年来,大明朝廷对富商、对‘有闲钱’的官吏,向来都不怎么友好,当年的沈万三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大明开国之初,一穷二白就是个烂摊子,沈万三捐资修筑大半个金陵城,后来,又拿出一大笔银子,请求犒劳三军将士。
结果,引起太祖爷朱重八的猜忌,将其流放云贵,客死他乡。
后来,沈家又经历了两次打击,并被诬陷、牵扯到了‘蓝玉案’,沈万三的儿子、女婿、女儿多遭毒手……
经过长时间的观望、试探,大家终于放心下来。
看样子,这个草包皇帝是真心想干点实事,但手里头确实缺银子,这才放手让大家投资露天煤矿。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官吏、富商不放心,不但不敢投资,反而将自己的钱袋子捂得更紧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朱由检很能理解。
当初,他朱由检年薪三万六的时候,不是也害怕被人割韭菜,从来不炒股、不买保险、不谈恋爱么……
咱不着急。
朕是大明第一败家子,会给大家创造越来越多的投资发财机会,这一次不敢投资,下一次可能就会动心。
炒地皮,开煤矿,修铁路,建船厂,铸造局,组建海军到南美洲去挖银子,去欧洲抢老婆……总有一款败家模式适合你!
钱谦益、魏忠贤、杨鹤等人忙着筹银子,组织人手搞勘探,紧锣密鼓的为煤矿、铁路做准备。
朱由检也没闲着。
他在三百名锦衣卫的暗中保护下,时不时的溜出皇宫,对京师的风土人情、名胜古迹、胭脂巷子等,进行了深入而细致的“考察”。
草包皇帝发现,这座京城实在太落后了。
老百姓普遍贫苦自不待言,堂堂一条胭脂巷子里,竟然连几名像样的异国风情女子都没有,不能不说,自永乐以后的大明皇帝,就没有几个好东西……
要不,迁都金陵?
再过个七八年,便可以跟柳如是、陈圆圆、董小宛等人交朋友、掏心窝子了…算了,小打小闹的,又搞不来多少‘败家值’,哪有开煤矿、炒地皮、修铁路好玩!
晃晃悠悠的,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崇祯元年三月初二,朱由检好不容易煎熬到早朝结束,快手快脚的换好衣服,再次溜出皇宫,打算去胭脂巷子“继续深入考察”。
他一袭青衫,腰间悬两块玉佩,面如冠玉,一副富家公子读书人的模样。
转过正阳门大街,左手一拐,便是胭脂巷子。
跟往常一样,朱由检走进巷子,一边与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调笑、逗乐,一边随手采购她们的胭脂水粉,专挑最贵的买,心情自然十分舒畅。
大家出来混,谁都不容易啊,能帮
一把算一把……
“三哥,就是前面那小白脸!”
突然,巷子里转出七八条大汉,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富家公子的指引下,气势汹汹的向朱由检围拢过来。
人群中,一名锦袍少年混杂其中,面带苦笑,似乎不愿与这些人为伍,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喂,小白脸,你过来一下。”一名黄脸汉子对着朱由检勾勾指头,一脸的桀骜。
此人年纪不大,但胡子拉碴的,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浓眉大眼,黄色脸膛,足有一米九左右,身上的肌肉匀称而结实,一看就是练家子。
朱由检有些懵,这算什么事?
在京师重地,天子脚下,堂堂大明皇帝被人堵在胭脂巷子里……这要是传扬出去,那还不让天下人耻笑?
“几位…认错人了吧?”朱由检不想惹事。
他是败家子,不是纨绔公子,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他一直都不怎么适应。
“三哥,就这小白脸没错,他仗着银子多,跑到胭脂巷子里哄抬价格,让弟兄们苦不堪言……”
那富家公子指着朱由检的鼻子,就是一顿乱喷,恨不得扑上来动手动脚。
“一个多月前,咱们来胭脂巷子玩耍,十两银子一个晚上能包圆儿,吃饭喝酒听小曲足够尽兴,可自从这小白脸出现后,物价一日三涨,十两银子连头筹姑娘的手都摸不上了!”
朱由检暗叹一口气,这才搞明白,最近这段日子里,他多次出入胭脂巷子,随手打赏、乱花银子,竟然影响到物价了?
真是莫名其妙!
都是出来败家的,你自己囊中羞涩喝不起花酒,难道还怪责到别人出手太大方了?
这种人渣,简直是败家子中的败类啊。
“几位…哥,”朱由检温言笑道:“是不是手头缺银子了,朕…真喝不起花酒了?
那你们可以想办法去挣啊,朱由检那个草包皇帝又是开大学堂,又是开煤矿、修铁路什么的,你们去投资啊,保证让你们赚的盆满钵满……”
朱由检说的是真心话,他就想给这几人指一条挣大钱的门路。
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富家公子,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其悬在腰间的五六块玉佩,可都是价值不菲的羊脂玉。
如果能忽悠他去投资煤矿和铁路,说不定就是好几万两银子,凭空便可多出几百点‘败家值’呢。
不料,他的话音未落,那几人的脸色陡变。
尤其是那黄色脸膛的汉子,更是面色一沉,稳稳当当的向前跨出一大步,提起狗头大小的拳头,眼珠子瞪得像俩铜铃,眼看着便要动手。
“你竟然辱骂万岁爷?”黄脸汉子瓮声问道。
“三哥,要不要摇人?”那富家公子侧脸问道。
“不用,一个白脸小畜生,哥哥放个屁就能嘣个半死。”黄脸汉子咧嘴笑道:“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反贼探子,岂能让别人插手!”
言下之意,竟是将朱由检当成了‘反贼’,不想让别人来抢功劳。
这也难怪人家误解,在京师之地,敢出言不逊骂皇帝是‘草包’,不是反贼是什么?
朱由检脸色一僵,干笑着便要开口说话。
‘呼’的一声,那黄脸汉子狗头大小的拳头,就被抡圆了,直奔朱由检的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