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存亡的一刻,绘梨衣失控了,爆发了她那恐怖的能力。
那一瞬间,她不在是路明非身边普通女孩,而是蛇岐八家最强的兵器。
这场战斗中,她杀死了76个人,没有伤者,她下达的是必死命令,所以不会留下伤者。
其实虽然失控,但情况还没有严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并未肆意地屠杀后面赶来的人,只是带着路明非迅速地脱离了现场。
龙族世界。
源稚生面色阴沉:
“绘梨衣居然失控了…“
绘梨衣的血统是蛇岐八家的最高秘密,只有源稚生和橘政宗知道。
这个秘密的级别甚至超过了源稚女的存在。
然而在这一刻,彻底曝光了。
曝光的后果恐怕是难以想象的。
旁边的橘政宗又缓缓道:“虽然失控,但她竟然还残留着神智…”
因为牵涉到绘梨衣这个家族的最高秘密,并且两人都在家族内,所以橘政宗迅速找了源稚生,并召开会议。
这个会议只有他们两人,就连夜叉、乌鸦和樱等人都被排除在这场会议之外。
绘梨衣的血统是蛇岐八家的最高秘密,只有源稚生和橘政宗知道,这个秘密的级别甚至超过了源稚女的存在。
两人讨论了一阵,又将话题转移向另外一人。
橘政宗幽幽地说,“刚才那个侍者我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王将!”
显然他认出了那位侍者,那位猛鬼众的领袖。
源稚生:“在没有见到这投影之前,我对你所说的话还不是绝对相信,但王将终于现身了,局面就要明朗起来了吧?”
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算是死敌,在他们对猛鬼众的战争中,依附猛鬼众的帮会都遭到了致命打击,绝大部分拥有鬼之血统的干部也被监禁起来。
橘政宗沉吟道:“虽然猛鬼众实力减弱,但他们不是没有隐藏起来的精锐。王将这时候出马,想必是要带着最后的精锐翻盘。”
“所以他出现在惠比寿花园附近必然是为了绘梨衣!”
“可他为什么对绘梨衣这么有兴趣?”源稚生疑惑。
“大概不想能够杀神的致命武力被我们掌握吧?我猜侵入信息系统的应该也是他。”橘政宗顿了顿,又道:
“红井那边的挖掘进度如何了?”
“昨天突破了坚硬的石英岩层,宫本家主已经挖出了340米长的隧道,按照水文地图,他们已经接近赤鬼川了。再有几天的时间就会到达神的孵化场。”
橘政宗问:“安全措施呢?王将有没有可能进攻红井?”
源稚生回答道:“通往红井的公路只有一条,已经被龙马家主指挥的自卫队封锁了,周围的森林里遍布红外线报警·器和风魔家的忍者部队,我们还在红井附近安置了轻型地对地导弹,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把红井整个毁掉。’’
“保密工作很完备,但以王将的渗透能力,想必能够觉察红井那边有异常的操作。”
橘政宗轻轻点头,低声说:
“搜索过程中如果再发现王将,不要轻易发起攻击,一般的攻击对他是无效的,对付他只有你和我出面。”
源稚生劝诫道:“你年纪大了,还是留在家里吧。”
橘政宗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我确实没有你那样优秀的血统,但这个世界上最该杀死那个恶鬼的人,难道不是我么?”
“是我把恶鬼从监狱中释放出来,也该由我亲手把他关回地狱里去。”
另一边。
凯撒惊呼一声:“王将!”
“我一直猜测源稚女在骗我们,可是那个恶鬼一样的王将真的存在。”
楚子航:“他似乎有某种特殊能力,无论目标的血统多么强大,他都能对其造成精神冲击。他的自愈能力甚至比路明非更强,几乎杀不死。”
“源稚生、源稚女、上杉绘梨衣、王将……日本真是怪物大本营啊。”恺撒感慨了一句,忽然正色起来,
“必须立刻送上杉家主离开日本!”
情侣旅馆。
路明非沉默的注视着眼前的投影,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绘梨衣。
如今绘梨衣如同一只安静的小猫一样,也不关注投影,而是怔怔的目视窗外。
回到投影。
路明非幽幽醒来,他摸索着起身,想去接一杯水喝,忽然惊得蹦了起来。
因为,他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情来,绘梨衣不见了!
那不是普通状态的绘梨衣,而是血统处在爆发状态下堪比巨龙的杀戮者!
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时间是凌晨四点,他们被黑帮阻截是昨晚九点前后的事,这么说来绘梨衣已经消失了七个小时!七个小时里这个危险的杀戮者在东京的雨夜中游荡?
他忍痛抓起椅子上的衣服,想出门去找她,忽然发现浴室的门缝里有微弱的光。
他慢慢地推开门,浴室里黑·着灯,电视里正在重播奥特曼系列中颇为有名的那部《迪迦·奥特曼》。这部特摄片是1996年上映的,算是元祖级的特摄片了。
剧情一如既往地毫无变化可言,外星怪兽在虐过迪迦·奥特曼之后,迪迦·奥特曼反过来压制了怪兽,大家笨拙地扭打在一起。浴缸里放满了水,绘梨衣蜷缩在浴缸的一角,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路明非松了一口气,赶紧用手遮脸。他不是第一次在绘梨衣洗澡的时候闯进来了,比前一次镇静了许多,他没有立刻退出去是想确认一下绘梨衣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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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就出去,你没事吧?我已经好了我没事了。”他说得杂乱无章。
绘梨衣仍旧缩在浴缸的角落里,黑暗里她的瞳孔亮得慑人。但那不是进攻前的凶相,而是恐惧。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那样,蜷缩在浴缸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路明非又有点紧张起来,他本以为绘梨衣还有心情看特摄片,应该处在比较稳定的状态下,可情况跟他想的不太一样。绘梨衣把自己更深地泡进水里,浴缸里的水溢了出来,带着微微的血红色。
水面上浮着那件被鲜血浸透的、蓝紫色罩黑纱的公主裙。
她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所以返回旅馆里立刻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放水清洗身体。
她是杀戮者,但她所受的惊吓跟那些人临死前感受到的恐惧是同等程度的。当时她处在非常不稳定的状态中,但她还是把路明非带回了情·人旅馆。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向她伸出手去,但是浴缸实在太大了,他伸手也够不到绘梨衣。
他还不敢把手伸得太长,一则怕触碰到绘梨衣的身·体,二则绘梨衣的神情有如炸毛的小猫,猫温顺的时候可爱,但受惊时是会连主人都咬的。
绘梨衣警觉地看着他,怀里抱着一个湿透的枕头。
路明非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些话让她安心,可他刚做了那样诡异的梦,他看绘梨衣一时像是受惊的小女孩一时像是燃烧的丑陋傀儡,他的手也有点抖。
“别怕,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有人要伤害你……我会保护你,别怕。”他干巴巴地说。
他拿起浴缸边上的小黄鸭,放进水里轻轻地推向绘梨衣。
画面一转。
视角给到路明非,他正在一条温暖的河中跋涉。
水面上笼罩着绵密的雾,莲花自上游漂往下游,像是无根的浮萍。
他穿着简陋而奇怪的白色衣服,衣服上钉满了坚固的皮带,这种衣服大概是为了束缚一个人而设计的。
河并不深,水很清,河底都是圆润的卵石,赤脚踩在卵石上非常舒服,低头就能看见小鱼围绕着自己的脚踝游动。
路明非疑惑了,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并不像是陌生的地方,记忆中他曾经来过。
可他什么时候来过这种远离尘世又很有禅意的地方?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河对面传来短促但悠扬的乐声,钢琴、小提琴和大提琴互相应和。
这是演出开始之前的试音,一场露天音乐会即将开始。
路明非加紧步伐向对岸走去。
前方是茸茸的青草地,草间盛开着黄色小花,花在风中摇曳,女孩们在草地上奔跑嬉戏,宽大的白袍遮不住她们年轻诱人的曲线。
她们的头发像是黄金或者白金那样灿烂,皮肤素自得像是冰雪。
在她们面前,路明非觉得有点自惭形秽。
一个女孩看见了他,惊喜地喊了起来:
“新郎来啦!新郎来啦!”
话音刚落。
所有女孩都向着路明非跑了过来,围绕着他,用某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跟他说话,但很奇怪的是路明非能听懂她们的话,她们说着祝福的话,跟路明非行贴面礼。
只有一个女孩没有靠近,她仍旧站在浓雾中,长发在风中漫漫飞舞。
路明非看不清她的脸,但他知道她正隔着浓雾跟自己对视。
女孩们给路明非戴上猩红的绶带,绶带上别着金色和银色的勋章,在绶带的衬托下他身上那件奇怪的白衣也显得体面起来,像是将军的制服。
女孩们为他梳理头发,给他穿上漆黑发亮的皮鞋,为他系上月桂花枝条编制的腰带,他被涂脂抹粉,镜子递到面前,镜中的人竟然有点剑眉星目的感觉。
风大了起来,浓雾顺着雾中女孩的衣褶流走,暗红色的长发在风中漫卷,洁白的长裙也在风中漫卷,露出笔直秀气的双腿,脚上穿着白色的高跟羊皮短靴,脚腕上系着金色的链子,铃铛在风中叮叮作响。
素白的头纱遮掩了女孩的脸,但路明非还是把她认了出来,那是绘梨衣。
那双短靴和那根脚链是他们一起在南青山的名品店里买的,在婚纱和头纱的衬托下,绘梨衣越发像个精美的娃娃。
路明非好像想起来了,他来这里就是要参加自己的婚礼。
女孩们簇拥着他来到绘梨衣面前,围绕着他们唱歌跳舞,抛洒花瓣,不知道藏身在何处的交响乐队开始演奏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雄浑的开场像是一位君王的婚礼。
路明非小心地伸出手,绘梨衣把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雾开始散了,周围出现了建筑物,白垩色的高楼围绕着他们,小小的窗户像是成排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高天里的风速很高,乌云瞬息万变,但风被四周的高楼挡住了,这块小小的草坪上和煦温暖。
女孩们簇拥着他和绘梨衣来到月桂花枝扎成的花门下,穿着白色法袍的牧师在那里等候着,花门前摆着一张桌子充当圣台,这居然是一场东正教的婚礼。
圣台上放着一部圣福音书、两顶婚礼冠冕、一杯红葡萄酒和两支点燃的蜡烛。
牧师把一枚金制的结婚戒指和一枚银制的结婚戒指放在圣台两端,让路明非和绘梨衣站在圣台的两端。
乐声暂时地低落下去,牧师在新郎和新娘的头顶各画了三个十字,递给路明非和绘梨衣各一支点燃的蜡烛。
圣台旁的助理牧师用诗歌般的声音说:“君宰,请祝福。”
司祭也用诗歌般的声音说:“赞颂常归于我们的上帝,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
女孩们和乐手们齐声说:“阿门。”
助理牧师说:“在平安中让我们向主祈祷。”
大家齐声说:“求主怜悯。”
别说路明非没见识过东正教的婚礼,他甚至没怎么去过教堂,可现在跟着大家一起念诵这些古老的证言,却像是烂熟于心。
他心里很是平安喜乐,这种感觉很好,对面那个漂亮的女孩是属于你的。
你即将按照规定的流程念出对她的誓词,你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你的婚礼被所有的亲朋好友见证。
牧师从碟子里拿起金质戒指,用它在路明非的额头上画了三个十字,朗声询问:
“路明非,你是否愿意接受上杉绘梨衣为你的合·法妻子,并尽你的一生去关爱她,珍惜她?”
“我愿意。”路明非说。
“上杉绘梨衣,你是否愿意接受路明非为你的合法丈夫,并尽你的一生去关爱他,珍惜他?”牧师把银质戒指放在绘梨衣掌心。
“我愿意。”绘梨衣说。
“那么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路明非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拿起绘梨衣柔软的手,那是一只很柔软很温暖的小手,暖得让人握住了就不想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