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耿耿进了审讯室没多久进来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叫薛国强的神色正常。
叫张大卫的拿挑剔的眼神把迟耿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儿,最后视线落在她的手表上,“姓名。”
“迟耿耿。”迟耿耿笃定张大卫跟自己有过节,他看自己的眼神想在看一坨翔。
薛国强低头记录。
张大卫继续问,“性别。”
薛国强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干啥呢?
张大卫没搭理他,见迟耿耿皱眉敲桌子吼道,“我问你话呢。”
迟耿耿朝天翻了个白眼,“薛公安,我请求换人!”
“你——”张大卫蹭的一下跳起来。
薛国强盖上钢笔,把他拉出去换了个女公安进来,询问的过程就顺利多了。
迟耿耿能回答的都回答了。
薛国强收起记录本对她点点头,“你先休息一会儿。”
迟耿耿连忙叫住他,“公安同志中午管饭吗,不管饭的话麻烦通知我家里人给我送送饭啊,我一饿就晕没法配合调查。”她走得太仓促,什么都没交代,得尽快见到大伯或者大哥才行。
薛国强摇头。
迟耿耿的心猛的一沉,拘留所管饭,吃国家粮的待遇规格太高。
她拒绝也拒绝不了,完了了了了……
薛国强和女公安离开后,迟耿耿一头栽在桌子上,还未出师身先死,真是好惨一女的!
她杯子里撂翻陈英子那些鬼东西到底是谁放的?
空降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蛋糕,这一撮目标太多,只能排除亲迟派。
中立者,亲刘派还有一撮顽固分子嫌疑很大。
办公室常驻人员有她,苏建东,陈英子,瞿惠,霍连、关时飞、翁朝宗、何前进、宋忠。
这两天进了几个新人,胡来、柏浩哲、刘敏、陈述句、余钱、凌肃。
苏建东应该不会害她,因为他们没有矛盾。
胡来,柏浩哲、陈述句、余钱、凌肃来自121基本可以排除。
陈英子和她有仇,喝毒药陷害自己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还很大。
瞿惠是新来的,她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但也不能排除。
霍连、关时飞、翁朝宗、何前进、宋忠、这几个人被自己修理过,表面服心里不服也不是不可能,他们也有嫌疑。
刘敏靠近自己有古怪,有嫌疑。
再有就是霍连那些暧昧对象,办公室房门晚上基本不锁,她们可以进去。
不盘点不知道,一盘点才发现自己的敌人居然辣么多。
她天天都在钢丝上跳舞。
……
迟兰程接了电话蹬着车子回家,还没进门就高喊,“爹……”
他把自行车扔到门口,一溜烟跑进去。
迟志田已经站起来,期待又慌张。
迟兰程跑进去压低声音说道,“我们领导说小九是因为投毒被抓,中毒的那个还没脱离危险……”
迟志田双眼一翻,一头往地上栽下去。
“爹——”迟兰程扶住他,把他抱到椅子上去。
迟志田醒过来,抓住迟迟兰程的手,“还有呢?”
“中毒的咱也认识,就是陈英子,陈英子她妈举报小九往自己茶杯里投毒毒害陈英子。”
这不是扯吗?迟志田无语。
“陈英子这名字有点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三婶娘家弟媳妇的侄女,八年前嫁给了家具厂厂委副主任任韧的小儿子。”
“哦,对对对。”是任韧的儿媳妇。
“兰程,能给送饭吗?”
迟兰程一愣,挠挠头,“我忘记问了,让许蔚去买只鸡?”
鸡就不必了吧,做太好耿丫头该多心了,“不用做太好,就家常饭菜,清淡点儿,还要有营养,做好就送去。
六爷他们走了,说是回去找找关系打听下情况,下午两点再过来,你大哥回家具厂了,你赶紧去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好,爹,你进去躺一会儿吧?”迟兰程担心迟志田的身体,爹血压又点高。
迟志田摆摆手,“我没事儿,躺着也睡不着。”
行吧,他多留意点儿,迟兰程把自行车推进来靠在墙边,然后去厨房吃饭。
……
赵九州提着大包小包上门,发现叉车撞得还挺严重的。
大门没倒,也是厉害。
他早就知道胖子不安分,不但看上了迟耿耿家的大黄鱼,还看上了迟耿耿。
让八字胡留意这边的消息。
自从胖子买下迟耿耿对面阙老头儿的房子后,他的眼线日夜在这里盯梢。
得知他让叉车撞迟耿耿家,立即把手里的那封匿名举报信寄到了金花派出所。
最迟明天派出所就会收到他举报胖子盗窃电缆,以及服装厂的布料。
他用胳膊推开虚掩的房门,抬头对上迟志田严肃的脸,神色有些慌张,“大伯,你也在呢。”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迟志田火冒三丈。
这个王八蛋祸害了自己一个侄女,又祸害了自己另一个侄女,他还敢上门。
迟志田四处看看,找到上午那把铁锹,抓起铁锹就朝门口冲去,“我打死你这个老不要脸的。”
迟兰程听到动静放下饭碗跑出来,看到他爹举着铁锹撵得赵九州屁滚尿流。
“爹,你歇会儿我来!”他抄起墙边的抹刀,一阵风似的去追跑出大门的赵九州。
“大伯,二哥,你们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我是来求耿耿给我儿子做饭的,你们让我见见她。”
“还做饭,我现在就教你做人。”迟兰程一抹刀拍在赵九州肩膀上。
六爷等人回来看到这一幕,朝他们飞奔过去。
“兰程,咋回事儿?”
“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拿着东西上门求小九给他儿子做饭。
小九跟他结婚,他连件衣服都没给买过,每个月只给儿子的伙食费根本不管小九。
现在弄这一出算咋回事儿?你们谁也别拦我,我要打死他。”
迟兰程的话引起脾气暴躁的年轻人共鸣,冲上去抓住赵九州暴揍。
迟志田杵着铁锹在旁边指挥。
六爷见他中气十足,应该是缓过来了,抄着手看小年轻打群架。
赵九州被按住,挨了不少拳头,实在受不住,哭着求饶。
迟志田担心闹出人命,让他们撤手。
离晕过去不远的赵九州终于喘了口气,后悔今天冲动上门。
迟志田抓着铁锹放话,“赵九州,以后你再敢来这个胡同,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几个年轻人附和道,还朝赵九州吐唾沫。
耿耿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姑娘,迟家老爷子过世之前跟他们玩得可好了,后来被逼着嫁给赵九州那个老男人,他们又气又怒,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迟大伯都管不了的事情,他们更不行。
耿耿好不容易离婚了,这老男人一边想吃回头草,一边跟迟珍珍搞在一起。
他还是个人吗?
赵九州脑子里嗡嗡的,捂着脑袋逃之夭夭。
“拿起你的东西滚蛋吧。”迟兰程捡起一瓶水果罐头朝赵九州砸去。
赵九州被打中右腿,单膝跪地。
天上下起了一阵诡异的雨,什么奶粉,内衣,鸡蛋,猪头都往下掉,砸得他生疼,爬起来捂着头一拐一拐的跑了。
……
迟兰程去市局送饭被拒,蔫头耷脑的回来。
“爹,我让老三跟田恬说说?”
迟志田摇头。
老三跟田恬还没结婚不好去求田恬,况且田家未必会帮忙。
“迟大伯,二哥,你们都在呢。”一个俊秀的年轻人走进来。
“我托人打听到陈英子住在市一院,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不过医生说希望很大。”
“好好好,自强啊,麻烦你了!”迟志田很感动。
六爷带人把墙砌好了,六爷孙子自强又打听到了案子的进展,他暗暗松了一点气。
周自强摆摆手,“迟大伯你别跟我客气,我和耿耿是发小,她有事儿我没有不帮的道理。
市局那边我也托了关系,现在正在给她找律师。”
他看看外面,压低声音问迟志田,“有几股势力盯着这个案子要求严办,不许任何人见耿耿,耿耿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迟志田想起上午去公安局见到的红裙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家耿丫头老实巴交的,只有被人欺负的,哪里得罪过人。”
周自强见他真不知道提了一句,“我爷爷说121研究院那边有个女人到咱们胡同里找中人要买耿耿的房子。
蔡大妈说她曾经接到过121研究院那边打来的电话,要求耿耿腾房子。”
街道接到研究院电话的事情蔡大妈给他打电话提过,至于女人……迟志田看向迟兰程,你知道吗?
迟兰程摇头。
迟志田头如斗大,如果自强说的是真的,耿丫头恐怕出不来了……
“迟大伯别担心,我再去想想办法,不管怎样我们得先见到耿耿,问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儿,这样律师才能帮她想办法。”
“好好好,自强啊,麻烦你了。”
周自强笑笑,飞快走了。
迟兰程蹲在迟志田身边,“爹,是不是因为外面传咱家祖屋有大黄鱼那个女人才想买房子?”
“应该不是,从121的人不缺钱。”还是个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女人?跟那个红裙子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