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耿耿带迟大伯去建设银行给他看自己户头的国债。
迟志田眼前一阵阵发黑,马建军头两年买这个差点把裤子赔掉,耿丫头买的比马建军的多多了,她哪里来的钱?
迟耿耿套现了八万,换了几支国债,准备离开时发现迟大伯脸色不太好。
“大伯,你没事儿吧?”她扶着迟大伯去车上。
迟志田忍不住嚷嚷,“耿丫头,你买国债那些钱也是找靳所长借的?”
你……你们又不是真的在搞对象。
不对,就算是真的搞对象你也不能找男人借那么多钱,会被看轻的!
迟耿耿摸摸鼻子,等他冷静一点儿才开口解释。
“我花了十五年(三十年)的时间把老爷子书房那些书都读完了,学得最好的就是理财,我拿到离婚赔偿款买了房子,留了点生活费剩下的全部买了国债,累积到现在就那么多了。”
迟志田看着她,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老爷子书房里那些书他连零头都没读完,耿丫头居然全读完了。
原来这些年她一直在以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方式成长???
之前他就觉得,迟家未来系在这丫头身上。
现在他更加确定,耿丫头就是迟家的未来。
她走多远,迟家就能走多远,因为这丫头有责任心,有担当。
这些年他这个做大伯的没有尽到责任,让丫头受了不少委屈。
在耿丫头没有出事之前,他觉得做到厂长算不负此生了。
耿丫头出事后,他觉得一个厂长还不够,“以后你多带带你大哥。”
迟耿耿点点头,迟大伯不交代她也会带带老大哥,“国债我会长期持有,想看看自己到底能挣多少钱。”
迟志田知道自己劝也没用,还是叮嘱了一句,“你自己小心点吧。”
那么多国债要是赔了不是一笔小数目。
迟耿耿信誓旦旦的握紧拳头,“这个世界上的财富是守恒的,坑了一拨人,才能富起来一拨人,我争取做先富起来的那一拨人,明年青城哥能走路了,我就着手把迟记开起来。”
迟志田心里哆嗦了一下,这丫头还是太年轻,以后他得仔细观察着点儿,发现情况不对劝她及时收手。
“咱们迟家你爷爷是老大,还有二爷,三爷,姑奶奶那三支,当年二爷三爷也是学过厨艺的,而且传给了后辈,你想开迟记,得跟二爷三爷商量商量。”
“啊?”迟耿耿挠挠头,她脑子里就迟重这一支,没计划迟重大哥,二哥,小妹的事情。
“大伯,你赶在家具展销会之前去探探他们的意思?”
放在展销会之后会掺杂利益心结果就不一样了,她希望传承厨艺多一点单纯,少一点功利。
“晚上他们会过来暖房(顺便修族谱)到时候我问问他们。”
“行!”迟耿耿载着迟志田回家。
……
迟耿耿在胡同口停车对迟志田笑道,“我答应多多给她买糖,大伯你稍等一会儿。”
“好!”迟志田目送她下车。
不大一会儿,迟耿耿抱着一大玻璃罐大白兔回来。
迟志田嘴角一抽,“咋买这么多?”
“我从13岁后基本就没吃什么糖了,买点放在家里吃着玩儿。”
谷/span迟志田突然有些心酸,老爷子不在后这孩子真不容易。
看到她他就想起迟娇娇。
耿丫头在读书的时候,迟娇娇在逃课混日子。
耿丫头省吃俭用的时候,迟娇娇兜里总是有零花钱,嘴里零食没断过,心不顺还会欺负许蔚。
耿丫头被三房两口子算计的时候,迟娇娇病了,媳妇背着她去医院治病。
野蛮生长的耿丫头成长起来了,迟娇娇在他们的关爱下成了家里最大的麻烦,他这个爹当的很失败,大伯也没当好。
他得把厂子搞好,不然就太失败了。
以后自己得多花点时间在家里孩子身上,尤其是迟娇娇,再这么放任下去真成祸害了。
“耿丫头,朝前看,以后会好的。”今天早上他发现迟娇娇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又做啥亏心事儿了,回头得拎来问问。
迟耿耿莞尔一笑,“大伯,其实我就是左丘明笔下的郑伯。
不给他们机会就得一辈子跟他们纠缠不清。
有你撑腰,我终于解脱了。
我很庆幸遇到了爷爷奶奶,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阿德勒说,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童年那些幸福的时光,足够我受用一生。
13岁到现在这些年就当我蹦跳着去看彩虹结果被雷劈了,爬起来咱还是一条好汉。
她把糖罐子放在后座上,开车进胡同。
从昨天晚上开始,迟志田一直担心耿丫头想不开,一辈子活在阴影里,现在听到她这么说,放心多了,这孩子心胸开阔,不钻牛角尖,真是难得。
“对了,裴丽娜领导打电话来,让你去给裴丽娜道歉。”
“知道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一辈子都不会给哈巴狗道歉。
……
迟耿耿没开出去多远就遇到两个拦路虎,都是胡同里的街坊,但不在昨天请客的街坊之内。
一个叫林有才,一个叫惠进宝,就住在蔡大妈家隔壁,一直跟白家走得近。
“迟厂长回来了,耿耿,我们等你半天了。”林有才一张干枯的脸笑出了满脸菊花形状。
惠进宝一把把他拽开,“耿耿这么忙,别瞎耽误工夫,耿耿,我闺女快生了,我们老两口想搬到她家去住,这不老院子就空出来了吗,四万块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嘿,你个惠进宝,咱们刚才说好四万二,你转脸就变成了四万。”林有才揎拳掳袖要跟惠进财干仗。
四万二是逗你玩呢,我就想卖四万,惠进财将他扯到一边去,“耿耿,你给我个痛快话……嗷……林有才你个王八蛋你还真打啊!”
惠进财摸摸刚挨了一拳肿起来的右边脸,抡起拳头朝林有才砸去,“今天打不死你,我就不叫惠进宝。”
迟耿耿坐在车里凌乱,这么大把年纪还不能做情绪的主人,一言不合就开打。
她从车窗里探出头,“林叔、惠叔,你们别打啦,我刚买了车手里没钱,你们再找找别的人问问吧。”
她开车逃之夭夭,那两个人的房子是独立产权,但都是邋遢大王,又不爱惜东西,房子折损率很高,四万二、四万他们就别做梦了,三万她会考虑考虑。
他们那么大张旗鼓的找自己卖房子,她怎么可能答应。
如果他们够聪明,悄悄来找自己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