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曾追随老师学习医术,今日见刘使君所为,与家师所想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比家师更为精妙,故而惊叹,请使君勿怪!”
听到这刘畅所说的话,刘平有些愕然,这不会是田豫专门弄来哄自己开心的吧!
让自己施展医术,万一能救下申龙,会让申龙感恩戴德,就是没能救下,也能收服人心,说的时候挺好,结果就弄来这么一个家伙。
学习医术?
还异曲同工?
你怎么不说我是华佗再世呢?
刘平有点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医术啊,但凡经过急救培训的人大概都知道流程吧!
自己真的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做的,毕竟只是肺部受伤,伤口吓人而已,把伤口缝上,万一申龙命硬,没发炎,也没感染,那不就真的会活下来么?
可是当自己真的走完这一套流程后,才发现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针是刘熊徒手掰弯的普通缝衣针,线是棉线,没有酒精,没有碘伏,甚至生理盐水都是临时加了食盐做成的,这杀菌消毒的效果,堪比通讯靠吼,交通基本靠走了。
更坑的是,用这么粗的针穿肉,连麻醉都没有,华佗倒是弄出来麻沸散,可是这一时上哪去找华佗呢,华佗要这真在这,还用自己动手么?
果不其然,申龙被硬生生疼醒了,他是睁着眼看着自己给他缝针的,看看周围观众的反应就知道,申龙没被活活吓死就算相当不错了!
除了自己这个愣头青,恐怕没人敢在这条件下给人做手术了吧,如果这能算一台简易外科手术的话。
说道外科手术,不知道华佗在哪呢?
华佗老先生才是外科手术的开山始祖啊,麻沸散绝对是个好东西。
华佗凭借这东西已经可以正经的给人做手术了,开膛破肚都不在话下,关键还真的能救人!要不是最后想给曹操开瓢,想到这,刘平一阵唏嘘……
独眼军神和刮骨疗伤的关二爷,那是一般人么?至少刘平看申龙的反应就白搭,如果有了麻沸散,直接晕着就完成,那申龙可就不用受这么多折磨了。
思维已经完全发散,开始神游天地的刘平,这时候突然一个激灵。
刚才这个叫刘畅的,他说他随老师学医,而且异曲同工!
不会这么巧吧!
难不成是那一位吧?
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了刘畅,看的刘畅直接有些发懵!
刘平迟疑了一下,还是试探性的问了句。
“令师与一代医学大师,沛国人,谯县华氏、华佗,华元化有何关系?”
这次震惊的轮到刘畅了!
刘畅目瞪口呆的看着刘平,他怎么会认识老师呢?
当年张纯、张举叛乱,刘虞临危受命,北上幽州的途中曾经到过卢奴了。
为的正是向中山国的刘氏宗族求援,自己亲眼看到,当时不满十五岁的刘平就随侍刘虞左右,颇为纯孝。
从此没有离开过幽州,以他十四五岁的年龄,能知道一个名字就不错了,竟然连出身和表字都脱口而出!
“华佗正是家师!”
刘平有一种中奖了的感觉,两块钱的彩票挂出了两千块,而且这两千块,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两千万!
华佗的徒弟!
怪不得如此熟练!
怪不得他觉得异曲同工!
刘平敢断定,这刘畅肯定给华佗做过助手!刘平直接松了一口气。
他看到了刘畅脸上略有疑惑的表情,但是,这不重要,有的是时间去了解和解释,现在还有个昏迷的家伙等着呢。
想到这,刘平突然感觉有些不妥,“刘畅可曾做过简单的消毒?”
消毒?
“使君说的是整理身上灰尘,以及用盐水清洗双手么?如果使君指的是这个,那么畅在进门前是做过的。”
听到刘畅的话,刘平安心不少,专业啊!
“刘畅先跟我一起,再给另一个人做下救治,其他事情,我们稍微再谈!”
刘畅自然从命,这是他见过除了老师之外,第一个敢在人身上动刀,扎针,缝线的人!
于是,已经配合过一次的两人,紧密配合,清洗血污,缝合伤口,涂抹止血散和金疮药,最后完成包扎。
由于那道从左肩劈下的伤口,赵云已经被包成了粽子,赵云身上恐怕要留下一道如同蜈蚣一般的疤痕了。
两人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将赵云的伤口彻底处理完毕,左肩的伤势经过刘畅的判定,是钝器重击,同样是需要休养即可。
当包扎彻底完毕后,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都是疲惫不堪。
刘平向门口看去,田豫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知道田豫离开的原因,非常简单,刘平是在他怂恿下开始在这不务正业的。
可是,卢奴初定,事务千头万绪,救治伤兵、收拢降卒,巡视城门,接收府库,甚至整顿治安都需要有人去做,他不去谁去!
目光继续向外,黑色的夜幕依然笼罩着大地。
“刘熊,现在什么时辰了?”
“主公,寅时将近,天恐怕要亮了!”
天要亮了?刘平的思绪一下被这个词吸引了,天要亮了,那么奉孝他们恐怕要动手了吧,不知道他们成功了没有。
左人乡以北十里,袁军的临时营地中,此时一片寂静,包括张郃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在酣睡。
张郃选择的临时营地,处于一片开阔的空地上,目及之处,一览无余,连营地附近几十米内的杂草都被清理一空,张郃用心可见一斑。
为了防止遭遇偷袭,张郃甚至布置了双倍的哨兵,每半个时辰一换!
一个面朝西北的哨兵轻轻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大晚上被唤醒,整整站了半个时辰,他现在已经快睁不开眼了,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同伴,这家伙也是哈气连天。
“李泉,还没到时辰,你可别睡着了,要是让将军发现你开小差,恐怕会扒了你的皮!将军可是嘱咐过你的。”
“丁镒,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你刚才都睡着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哎,别提了,不知道换完岗还能不能再睡一会,今天还要再行军一百多里……哎!”
丁镒快恨死昨天那个乱叫唤的信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