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张明明紧张到要死,却硬撑出一副镇定自然样子的刘平,吕布罕见的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后他重重的拍了拍刘平的肩膀,然后开口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恐怕是子仪你第一次真正踏上战场,参与战斗吧!”
第一次真正的战斗?
战场其实这不是刘平第一次上了,可是之前似乎都是在临近战斗结束的时候去收拾残局的。
蓟县是赵云带着千余骑兵把强弩之末的公孙瓒击溃,卢奴是在刘熊的保护下跟着大军,冲击已经土崩瓦解的袁军。
南深泽更是在四位费油灯的陪同下,围观袁绍大军被洪水冲击的溃败而已。
刘平点点头,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吕布今天竟然没有如同平常一员的称呼自己贤婿,而是用的表字,这让刘平不得不恭敬起来。
“泰山大人说的不错,这确实是小婿第一次参战!”
“我现在猜到沮授为什么这么安排了,放心吧,一个不足千人的小部落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号角响起之后,子仪牢牢跟紧我就好。”
“战事虽然不大,可是经此一战的铺垫,再参与一次对轲比能的决战,子仪你肯定会脱胎换骨!想必这就是沮授苦心安排的用意!”
看着有些茫然的刘平,吕布笑道。
“子仪啊,你可知沮授是何等的人物,我见识过李儒,见识过陈宫,更是以为那个如同毒蛇一般的贾文和而逃出长安,流亡天下。”
“可是真正能让我吕布佩服的智谋之士,不过两人,荀文若,沮公与,就算是子仪最喜爱的郭嘉,现在也远远不是沮授的对手。”
“袁本初弃沮授不用就是自寻死路,子仪能让沮授诚服已经极为难得,而沮授为了培养子仪,耗费如此的心血,苦心谋划,更是殊为不易。
“子仪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历练,不要辜负沮授的期望!”
吕布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于是他继续询问吕布。
“泰山大人,你是说沮授还有深意?”
“哈!哈!哈!”吕布豪爽的放声大笑,随后说了一句让记了一辈子的话。
“我也不确定自己想法,不过我感觉的应当不错,我想沮授应当是把你当做了子侄吧,若仅仅是君臣,何须如此的煞费苦心为子仪谋划呢。”
说到这里,重骑兵们已经穿好的重甲,刚刚饱餐一顿的战马们也都欢快的打着鼻响,而卢奴营的将士们则更是一个个精神抖擞。
看着若有所思,挺胸抬头的刘平,吕布向后走去,然后翻身跨上了赤兔马,高呼一声。
“儿郎们,按照计划出发,在鲜卑营地外做好准备,半个时辰后,以号角为令,全军突袭!”
两千精锐高呼,“遵命!将军!”
两千精锐分路前行,刘平记着吕布的话,牢牢的跟在吕布的身旁,而身边,两百重骑兵则缓缓而行。
在所有鲜卑人浑然不觉的时候,他们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两千幽州军的精锐已经悄悄的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突然某一时刻,三短一长的号角声突然想起,这号角声似乎穿越了时空,短短的一瞬间传遍了整个草原。
突然响起的号角声,让所有鲜卑人心惊胆。
这是汉军进攻的号角!
号角声想起,说明汉军来了!
似乎为了验证着这一点,如同惊雷一般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如果说号角声让鲜卑人心惊,那么马蹄声则让他们彻底胆寒了,短短的一瞬间,这个不足千人的鲜卑营地,彻底慌作一团。
所有上过战场的鲜卑人都明白一点,能这样悄无声息将自己包围,那么前来的就只能是最精锐的汉军。
女人和孩子如果被抓住,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可是自己这些男人们,一旦被俘,绝无生还的希望!
在听到马蹄声的一瞬间,鲜卑的男人们做出了相同的反应,他们推翻,打到了身边的一切碍事的人和物,抄起身边的武器,从自己所在地位置,冲向战马所在,然后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向着马蹄声微弱之处,亡命狂奔!
被囚禁在一个小帐篷之内,被作为特护货物的蔡琰,在听到号角声之后心中惊惧交加,一种绝望感充斥了她的内心。
难道今天就是自己的大限了么?
自己被悲剧充斥的一生就要到此结束了么?
难道连苟延残喘,屈辱的活下去的机会都没了么?
然后她听到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马蹄声,随后是营地中不断出现的哭喊声、哀嚎声、求救声,每一声似乎都在宣告自己的命运。
再然后,哭喊声、求救声消失了,一阵阵惨叫声冲击着蔡琰的灵魂,渐渐的,各种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偶尔出现的一两声惨叫证明这个营地中还有活人的存在。
随着声音的消失,浓浓的血腥味传入了蔡琰的鼻腔之中,这血腥味让惊恐、绝望之中的蔡琰恢复了部分理智。
忽然,蔡琰听到了几声她完全不懂的,带着惊恐的鲜卑语,随着落下的话音,就是一声凄厉惨叫,然后说话那人的尸体猛的砸在了蔡琰所在的帐篷之外。
帐帘似乎要被人打开了,已经绝望到了极点的蔡琰,深吸一口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她几乎领略了人世间的所有疾苦。
或许还能再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可是她累了,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她不想再挣扎了,对于这个世界,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
或许此刻,死亡对她来说,是最大的解脱。
看到从帐帘出露出的光芒,已经绝望到了极点的蔡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等待着自己最后的时刻。
有人进门了,沉重的脚步声,以及盔甲的碰撞声交加,蔡琰拼命压抑住马上就要流出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挺起了胸膛。
至少死的有一点尊严吧,这是蔡琰心中最后的一丝念想。
然而一息过去了,五息过去了,十息过去,帐篷内静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