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形销骨立

只见在自己的西北方，有一排连绵的城墙，造型相较虎狼骑据点的那个，要巍峨不少。

这城墙自西南绵延向东北，长约数百里，两头接连着两片起伏的山岳，构成了大夏皇朝西北部一道重要的边境线。

边境线东北部接连的，正是火龙山，西南面的那座山，虽然没有火龙山那样险峻，却也是怪石嶙峋山势高峻，徒手攀爬难度极高，俨然一座天然的屏障。

再飞得近一点，杨真果然看见，距离火龙山较近的那段城墙，墙体呈现出赤红色，越是接近山岳，越是如同一块烧红的铁块。在那些地方，见不到半个人影，只有在相对靠西南的城墙上，才能看到戍边的士兵。

在城墙以里，则可以看到几座边塞小城。原本杨真以为这里因为环境会比较荒凉，结果没想到这每座小城都给他一种熙熙攘攘的感觉。

道路上往来穿梭着各色人等，笨重的牛象拉着一辆辆巨大的货车，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串脚印与一道道车辙。

来到一座小城跟前，杨真冲一个守城兵士抱拳道：“朋友，打听个人。”

“哦？谁？”这兵士三十出头的样子，肤色黝黑，天生一张笑脸，长得很讨喜。

“孔武，不知你认识么？”

“啊！孔大哥，认识认识，请问你是？”

“实不相瞒，我乃剑宗之人，他在剑宗曾发布过一个任务，我此番是专门为此而来。”杨真如实道。

“原来是这样啊！”很显然，这兵士知道这件事，旋即他冲一旁的一个高瘦兵士道，“兄弟，这位朋友来找孔大哥，我带他去一趟，你替我顶一会儿。”

“成，你去吧，本就要交班了，带他去后你也不用再回来，早点回家歇息吧！”高瘦士兵笑着道。

“够兄弟，你放心，明天早上交班的时候，我给你多带几个我娘亲手做的炊饼！”

“三张，要这么大一张的，”高瘦士兵故意伸出细长的双臂围在身前，“小了我可不要！”

“放心，就这么大，管够！”说罢，这兵士回过头冲杨真道，“得嘞，交代好了，跟我来吧！”

“呵呵，你们关系挺好啊！”去的路上，杨真笑呵呵道，刚才他还真有点被戍边兵士那淳朴的性子所感染。

“大家同在这边塞，时间久了，就都和一家人一样。”笑脸兵士答道。

“你戍边几年了？”杨真问。

“快十五年了吧！”他掐指计算，“嗯，确切说十五年零六个月，呵呵！”

“听你刚才说，令堂也在这里？”

“是啊，朝廷为了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允许我们把家人带来。”

“老人家住得惯么？”

“还行，”笑脸兵士乐呵呵道，“刚开始是有点不适应这里的干燥和炎热，但久了也就习惯了。加上这里鲜果比我家乡还要多还要美，母亲她老人家如今反而有点离不开这里了。”

…………

就这样，两人有说有笑穿过数条街道，最终来到了一个独门大院跟前。

“就是这里了。”笑脸兵士道。

“嗯。”杨真点了点头。

之前他听这兵士提过，一般的士兵都是住前头那些连片的平房。而孔武乃是统领，所以他是有独门大院的。

“朋友，”见杨真要去敲门，这兵士拉住了他，低声道，“你……真是剑宗来的？”

“是啊，为何这么问？”杨真不解。

“也没啥其他，主要就是前些年也来过几个剑宗弟子，但都没能替孔大哥完成任务。而这一两年里更加没人来过，开始时孔大哥日日夜夜都在那里盼着，但最近这几个月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怎么讲？”

“其实也不是光从这个月，自从嫂子罹难后，他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只是最近变得更加厉害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和人接触。有人去探望他，说十句他都不回你一句，如同一个木头人。可你只要说起任何和嫂子有关的事情，他就会立刻和你急。”

“很暴躁么？”杨真问道。

“相当暴躁，仿佛一下子又变了个人似的。”笑脸士兵这会儿收敛起笑容，变得严肃起来，“所以吧我觉得，你如果没把握的话还是回去，否则无端勾起别人的希望又给人带来绝望，总归是不好。孔大哥太可怜了，当年他是那么一个豪爽的性子，唉……”

“放心吧，我会尽力而为的。”杨真说着来到跟前叩打门环，可不出意外，老半天里头都没有应答的。

“不在么？”

“应该在吧……估计是不想理外人，我来试试。”兵士说着走上前高声道，“孔大哥，是我，小黑，有要紧事找你，快给开个门呗！”

老半天，才听里头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来了。”

随即，沉重的脚步声起，不一会儿院门开启，一个身形壮硕，肤色同样黝黑的汉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杨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孔武身高约有两米，骨架子挺大，但人却显得有些消瘦，如用形销骨立来形容可能有些夸大，但也差不了太多了。就看他他目光黯淡，神情有些呆滞，尽管岁数不算大，但整个人却给人以一种毫无生气之感，想来是因为过度思念所致。

而看到孔武这样子，那兵士也是一惊，很显然他也有日子没看到对方，不曾想一段日子不见昔日的大哥竟憔悴至此。

“孔大哥……你没事吧？”兵士关切道。

孔武麻木地摇了摇头，幅度极小，仿佛完全没动弹。忽然，他看到了杨真，于是指着他冲兵士道：“他？”

“这位是公子是飞雪剑宗的弟子。”

听见“飞雪剑宗”这四个字，孔武的眼睛明显一亮，可旋即复又变得黯淡，随后他低低地“哦”了一声，转身就要朝屋里走，仿佛完全无视了杨真的存在一般。

“孔大……”

“我来，”杨真冲兵士一摆手，随即取下令牌递到孔武面前，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真，大长老莫晴眉的小师弟。”

“啊？”听见这话，那兵士惊呼了一声。

人的名树的影，加上军中统领一半来自剑宗，所以大长老莫晴眉可谓威名赫赫。只要能和她扯上点关系，只要不是八竿子打不着，都很厉害了。结果倒好，此人竟然自称是莫晴眉的师弟，你没在开玩笑吧？

他一个外人感觉吃惊，孔武则感觉有些荒诞。

他转过身来，这一次目光却比刚才亮了不少。他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杨真，然后冷哼一声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和大长老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师姐，你若不信可以看这个。”杨真也懒得多解释，类似的情况在玉菡镇已经遇到过一次，他直接把令牌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