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魃也实在恐怖啊！”杨真感慨。

如果一滴天一圣水就能挽救一片方圆千里的荒漠，那这新月湖呢？而千年来，这湖水的面积竟然消耗了一多半，由此可见这女魃的强悍。

“是恐怖，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

“怎么讲？”

“你能想到的事情，禹皇自然能想到，”南老头喝了口茶，“他既然费劲千辛万苦找来天一圣水，那以我的推测，这水应该是可以消耗这女魃肉身的。”

“也就是说，湖水耗尽的那一天，这女魃的肉身也将灰飞烟灭？”杨真反问。

“理论上是如此，至于计算是否真会如此精确，那就全看禹皇了。”

“我听孔武说，当年曾有个老兵喝过那里头的水，我怀疑之后消息传开，还会有不少人去喝水。这恐怕就是女魃的算计吧？希望依靠外力，尽可能多的消耗天一圣水，好让她的肉身不至于毁灭。”

“这个么……”南老头沉思片刻后道，“我认为孔武那小子是胡扯。”

“为何？”

“为何？你傻么！”南老头瞪了杨真一眼，“一滴圣水，能润泽千里荒漠，一个普通人去喝，也不怕肉身炸裂？”

“是啊……”杨真恍然，如果天一圣水真如老头所说的那样，具有如此高的“能量密度”，那即便是自己去喝，怕是半滴也足以爆体而死，又何况是个普通人？

“我懂了，那老兵应该是中了蜃妖的幻术，认为自己喝过了。而他把消息传回去，是要吸引那些适合被女魃夺舍的人，而并非是去喝水的人，对么？”杨真思索道。

“应该是了，”南老头点点头，“这样相对合理。”

“那现在呢？蜃妖找到的肉身都被我给救出，是否意味着新月湖消失，这女魃也将灰飞烟灭？”

“按道理是如此，但也不能太过大意。且如今距离新月湖消失，少说也要几十年，你能保证这期间不再有人路过那里么？到时候女魃为了生存，兴许不会过分挑选夺舍的肉身。而只要被她复生，麻烦都小不了！”南老头喃喃道。

“还有几十年么？”杨真皱了皱眉，嘟哝道，“应该够了吧？”

“够了？”南老头没好气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几十年时间，你就能拥有对抗女魃的力量？”

“这个……应该可以吧，呵呵呵……”杨真挠了挠头，傻笑道。

“应该你个头！”南老头轻哼一声，旋即道，“行了，这件事我会让人持续关注。说下一个吧，还有啥重要的事情？”

“这……”一时间，杨真沉默了下来，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咋了？啥事这么让你为难？”南老头好奇。

“师伯，”杨真沉思了好一会儿，低声道，“我能问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么？”

“嗯？”听闻此言，南老头的眉头就是一皱。下一刻，杨真发现这老头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顿时，杨真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窒息感，仿佛被人死死扼住了咽喉一般。

“师……师伯，你……怎么了？”杨真全身肌肉绷得紧紧地，咬着牙道。

“你为何，突然要问这个？”南老头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收敛了目光，低声道。

“呼……”杨真大口喘着粗气，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眼下的实力在老头那里根本不够看。

不过从老头的反应里他也已经猜出，那位替掌门师尊挡下一剑的长老，就是眼前的这位师伯。否则，他为何会对自己身上的伤势如此讳莫如深？修炼者那个身上还没个伤，用得着这样么？

“师伯，你还记得我刚才和你提过的那两个姑娘么？”

“姑娘？绛朱和丹青？”老头一挑眉，“咋了，看上人家了？”

“师伯，您还真会说笑啊！”杨真无奈地耸了耸肩，“您知道她们是哪个宗门的么？”

“你有话就说，我现在不想和你打哑谜，快说！别挑战我的底限！”南老头这会儿明显有些愠怒，似乎不再想和杨真继续抬杠。

见此情形，杨真也不再磨叽，低声道：“那两位姑娘，来自文宗，还是文宗的正统弟子，你也知道，文宗的手段乃是‘琴棋书画’，这两位姑娘极善笔墨，画的肖像亦是惟妙惟肖。当年，她们曾云游四方，为不少天之骄子画过肖像。”

说到这，杨真从怀中摸出两个卷轴，其中一个握在手中，另一个则在老头面前缓缓展开。

“这位，就是你们一直不愿和我多说的那位师兄，洛九天吧？”当画卷完全展开，那股凌厉的剑意爆射开来，杨真才喃喃问道。而他也清晰的看见，当画卷出现洛九天的身躯时，老头的手就开始微微颤抖，呼吸也仿佛停滞了，而当洛九天的容貌完全展现的那一刻，南老头才长长出了口气。

“九……天！”老头伸出手，抚摸着画面，而他此刻的眼神复杂到令杨真难以形容。

杨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老头，看着他在那里默默注视着画卷。

好一会儿，他才喃喃道：“师伯，绛朱姑娘画的……像我师兄么？”

“不愧是文宗弟子，”老头微微叹了口气，“何止是像，刚才我恍惚感觉，你师兄真的出现在我眼前一样！”

“那……”

杨真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老头指着另一幅画卷道：“那个，画得是谁？”

“师伯，你应该能猜到吧？”杨真捏紧了画卷，随即道，“还是说，你真的想看一眼？”

“何今夕是吧……”老头苦笑一声，然后摇了摇头，道，“如果是她，那不用看了。”

“好，”杨真点点头，“师伯，洛师兄、何今夕还有西方魔教的一些事情，绛朱、丹青两位姑娘都和我说了。是你们当年没去知会文宗，让他们约束弟子，保持沉默吧？”

“是啊，忘了。”老头无奈道，“文宗隐世太多年，当时局势又太乱，真的把他们给忘了！”

“师伯，那位替师尊挡剑的，就是您吧？”

“是。”老头语气平淡，言简意赅。

“那后来呢？我洛师兄和何今夕私奔离开后，又去了哪里？他们如今还在么？”

“你为何非要知道这个？”老头一皱眉，突然他目光一凝，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他一把夺过何今夕的画卷打开一看，旋即抬头冲着虚空喃喃道：“你们两个，过来吧！”

话音刚落，就看莫晴眉和季天行的身影出现在藏书阁门口，老头一挥手将屏障打开一个缺口，二人缓步来到跟前。老头也不说话，直接把何今夕的肖像画往两人面前一扔，道：“这就是天意，有些事情既然逃不开，该面对还得面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