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某人的话很不给面子,但芬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不得不承认道:“的确,假如真的是深仇,我怎么也不可能放跑对方。哪怕对方有很大的可能会死掉,意思就是对方也有机会活下来。是这么说,没错吧。”
“是的。”再次将一队冲上来的兵士,放逐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站在城堡广场正中央的林,将唯一带来的魔法装备——长手杖杵在地面,施展出主动探测的魔法。
城堡构造的轮廓图逐渐在面前成形,同时标记在上面的,还有一个个活人的位置。心跳声、呼吸声都是声纳探测的绝佳目标。
突然在视野的一角出现显眼的警示讯息,红黑斜斑马纹。要不是只有自己能看到,当初某人还想在加上刺耳的鸣笛声。
暂时把那些杂念抛到脑后,讯息内容提示有高能反应。同时指出了方向,指标朝着某一处的屋子。
在屋内有高手?又或者是……
林一个闪现,直接出现在屋顶上,芬随后跟上。虽然巫妖一开始不明白某人行动的用意,但来到屋顶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在城堡内,靠近城墙处的一角,立着一座三层魔法塔。
从城外看其造型,会把这座魔法塔跟旁边的投石机塔混淆在一起。对于进攻一方的人来说,很容易就被这座塔给阴了。
然而魔法塔聚能,准备使用战略级魔法之前的变化,瞒不过一个异类魔法师,跟一个足以屠神的巫妖。但即便被发现了,甚至清楚看到炎能逐渐在塔顶凝聚,对大部份人来说,现在就只是逃跑的时候。
只要能够逃出塔的攻击范围,危机自然解除。不过这是对一般人而言。芬伸手握上斩舰刀的长柄,微露丁香,掠过红唇,问道:“要杀进去吗?”
魔法塔对一般人来说,是如同铜墙铁壁没错。但斩舰刀在手,即使面对的是以坚硬著称的魔法材料,一样是想从哪里走,就从哪里走。只要能够杀进塔内,魔法塔的威胁就少了一大半。而各种陷阱、减益影响,这些对巫妖来说是问题吗。只要塔主一死,这座塔就算是废掉了。
就听到“啵!”一声,完整的三层魔法塔,最顶层霎时缺了一大块。一大块球型的范围。切口处光滑如镜,边角处锋锐似刀。同时,聚集起的炎能直接溃散。那一声响,就是权能被外力强制打散的声音。
有了开头,就有第二回、第三回。一座魔法塔,就像是冰棒一样,在‘啵啵’声中,被一头无形的巨兽一口口咬下。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甚至一点被放逐的阻碍也没有,魔法塔就彻底从地表上消失,只剩下少部分做为基础的残石,幸运地留在地面,向他人述说这里曾有座魔法塔的事实。
握在斩舰刀柄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芬无奈的放弃了,喟然而叹。其实早在她复活的那会儿,眼见迷地和过去大不相同。特别是到处林立的魔法塔,她曾不只一次想过攻击的方法。结论是只能用人命去堆,幸好对死灵系的魔法师来说,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对付的不是大贤者之塔。数量对那座塔而言,完全没有意义。
但是她从没想过,一座魔法塔会如眼前的情境,毫无抵抗力地一块块消失。
“真是的。”身旁的男人突然说话,抱怨道:“从我们进来开始都闹多久了,这座魔法塔现在才有反应。真是迟钝呀。”
“嗯,按照我的研究,对于迷地大多数的魔法塔来说,这才算是正常的反应速度吧。你改装的那座塔太反常。”
“嘿嘿,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这样的道理在我老家,就算是孩子也能朗朗上口。再说军事上也有所谓的兵贵神速。速度快一点,怎么也不会吃大亏吧。”
“矛盾的家伙。你来到这座城堡时的那会儿,看起来可不像是着急的模样。”
“着急跟动作迅速是两回事嘛。所谓紧事缓办,着急的人不容易冷静,不冷静就容易犯错。小事那就算了,在这种事情上犯错,就有可能小命不保。命不保,原本能做到的事情都变成不能做到了。这样子想,着急有什么好处呢。”
“那你所谓的动作迅速,应该是什么模样?”
“在我老家的兵法有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要用我的说法,就是能够不打就不打,但即使不打也要做打的准备,一旦开打就打死勿论。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在人吃人的社会里头是没有意义的。你留人一线,对方会因此感念在心,又或者是得到反扑的空间?对别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
“那……不把他们一个个打死,用这种方法?”两人在闲聊中搜索着城堡,一看到人影,下一秒对方就不知所踪。也正是这种没有死伤的状况,反而让敌人有所误判,不知道害怕,前仆后继地看见两人就杀。而芬所指的,就是某人只用异次元放逐术来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法。
林却是耸了耸肩,说:“对我来说,这些人就只是麻烦而已,他们还不到让我欲生啖其血肉的程度。只要不妨碍我,怎样都好商量。更何况,妳不是也说了,他们虽然有很小的机会活下来,但是就这么死掉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