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早,在帝国特使逃离圣城的那一天。
那位行为时常让人摸不着头绪的仁兄不管不顾地留了下来,让林在圣城埃斯塔力的家中多了一个食客。本来应该反对这种事情的,但某人没能坚持,最终还是同意了。是说不同意也没办法。
家中的人对这种事情,也算是驾轻就熟。对待阿札德的态度,就如同当初芬复活的时候,当老师的跟两个学徒所说的做法一样。反正又打不赢对方,他想怎样就怎样啰。要不然呢。
是的,打不赢。某人现在跟阿札德的状况,就是谁也奈何不了谁。那还能比的,也就是脸皮的厚度了。
反正确定无法改变这位任性妄为的人,那一点都不在乎他人意见的想法后,林就放弃治疗,径自去上了数学课。然后刚好是芬上完生命课回来的时间。
等到某人上完课,回到家中,庭院是一副世界大战后的惨况。活像是捱了一轮炮击,到处坑坑疤疤。
蚕舍小破,两个丫头跟现在应该待在技术公会的乌佐夫?甘提亚,正一起收拾着,特别是抢救那些好不容易才累积下来的干燥丝茧。提花机工间中破,才织好一套丝绸法袍的提花机已经离开了原本的位置,上下颠倒。不用细看就知道需要大修,直叫某人流泪。
最可怜的是银须矮人的工间,差不多被夷为平地了。慢一步从汽车制造与研发中心回来的他们,正从废墟中找着和平武装的部件。而且从脸上异常肿胀的状况来看,估计跟那位殿下打过交道了。
主宅本体没大事,除了会客室的墙被砸穿了个大洞。来帮佣的瓦娜正勉强搬着破碎的砖头,而应该是罪魁祸首的几人,正平静地坐在小会客厅里,品着几支酒瓶颈部被砸断的美酒。当然更多的是一地的酒瓶碎片与被酒水染湿的地毯污渍。
看不出心情的巫妖跟只是笑着的魔王子对视无语。看模样,谁也没吃亏的样子。而一年多来一直是挂在蚕舍正中央屋顶,肩负着镇压与监视那堆魔蛾的骷髅头史东,这时正放在桌上,闭眼沉默。不知道的,还会以为这是什么行为艺术,拿死人头来装饰之类的。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洁白剑圣威廉?格雷科。一袭白衣的他坐在芬和阿札德的中间,把两人给隔开。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无奈,对大部分事情都可以淡然处之的他,这样的表情算是相当罕见的了。
穿过会客室墙上的破洞,一挥手,使用闪现术先帮瓦娜把大块石头移到户外集中放置。这才进到屋内,第一时间还是问了一下芬:“没事吧。”多问这么一句,是因为芬身上由八位权能之主所下的枷锁还没解开。是说她本人也没着急这件事就是了,从没看她试着破解过。
被问到的巫妖没有什么大反应,就只是朝某人瞥了一眼,带着浓浓的不满。林唯有讪讪然,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一年多没见的威廉?格雷科,说:“好久不见了,吾友。怎么找到我家来的?”
那张俊秀到男女都会忌妒的容貌,这时唯有百般无奈地摇摇头,说:“我是经过斑鸠同盟的介绍,来到圣城的技术公会。没有想到听到了你的消息,才在乌佐夫同志的带领下,来到你家,想来向阁下问候一声。只是遇到了这场战斗,不得已之下才出手,连带着砸坏了不少东西。我可真是过意不去。”
“这倒没什么,人没事就好。”林客气地说了句。再转头看向毫不避讳,盯着自己猛瞧的阿札德。不知道这货发神经的原因是什么,某人直觉不想问,问了会很麻烦。
不过某人不想开口,也不知道从何说起,阿札德却没有那么多顾虑,说道:“你怎么把自己的家弄得跟魔法塔没什么两样。我闯过法圣的魔法塔,都没你这里危险呢。那些蠢货五层塔白盖了?”
“总有刁民想害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做成这样,不过份吧。那些老牌魔法师的家中或塔中,哪个不是陷阱重重,三步一坑,五步一杀的。搞得他们自己在家里走动,也是小心翼翼的。我这里至少也是宽松许多,只要不犯规矩,就不用提心吊胆地走着。”
虽然说只有在魔法塔内,塔主才握有生杀大权。不过在实务操作上,凡是私宅或贵族的城堡,如有外人闯入,被主人宰掉,也不太会有人去过问的。所以一些没能住进魔法塔的法爷们,也确实会改建自宅,设置陷阱。但,也许,没像某人这么夸张就是了。
只是对于某人的辩解,阿札德却是装作不悦地说:“把自己的家弄成陷阱也就算了,为什么那些攻击就只会追着我跑,而且感觉起来愈来愈有威胁性。也许你应该考虑公平一些,谁动手就往谁身上招呼。如此一来,我可能会考虑不拆房子了,省得你要重新设计一番。”
你不拆房子,拆了我家的院子是吧!
林深吸一口气,不跟这人计较,说:“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皇子殿下将这两个字说出口,你自己相信吗?”
“对我有利,才叫作公平;对我不利,哪有公平可言。世间公平本就如此。把这两个字当真的你,才是愚蠢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阿札德很顺地说着,毫无羞耻之意。
虽然气恼地想找反驳的话,但林张了张口,半句都说不出来。就这货嘴欠的程度,三句不离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