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煜僵硬地往前挪,脸上什么都不显,就是同手同脚地要是再隐蔽一点就更完美了。www.dizhu.org
唯果抱臂靠在墙上,脸上意味不明的笑让他心里起了一层又一层疙瘩,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这尊大神也不挪挪窝,硬是蹭着他胳膊放他进了门厅。
左天煜这一刻觉得无比阴森,无数个逃生计划在脑海里呼啸。
到现在,他是有点摸不准唯果想要干什么了。
于是察言观色的收拾好桌子,清扫一地的凶器,心惊胆战的等着身后那位给个活人的动静。
这边唯果吊了会儿人,咂咂嘴,琢磨着火候到了,也没墨迹,几步上前抽走了他手里的东西:“我收拾,”,他一扬下巴,“去那坐着好好反省。”
明明是自己家,这会儿主客倒像是换了过来。做客人的自自在在不急不慌地打扫卫生整理用具,做主人的如在热锅,千般不自在。
左天煜盯着面前的饭菜发呆。
古话里有真相,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有句话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啧,本来不用这么快的。
可惜了,唯果亲手做的菜,据说那位心尖上的人都没吃上过。多好的机会,他想。
知道一件事会发生,跟这件事发生在眼前,感觉上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
唯果放下袖子往这边来,瞅见这边赫然立地成佛的架势,没好气的撸了一把左天煜的头发,一边暗自感叹如今这半长发的手感就是好,一边暗忖知道今天这饭是没法按时吃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笑了笑,看上去有点狰狞:“菜好看吗?说吧,这么半天,您倒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没有?”
说你想我,说你一直没忘了我,说你这三年来没有其他人。
左天煜缀了个不成样子的笑出来,脸色莫名有点灰暗:“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有下一次,我再也不会了,你放心。”
唯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想人都快跑了,我放哪门子的心。
不过唯果现在倒是对左左的性子有了些分寸,这人心思重,又不知道道听途说了些什么,让他自己明白过来不太容易,
既然如此,唯果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他居高临下地冲他笑,伸手捏住了左天煜的细腻的过分的下巴,“对不起?那我要是这样,是不是也得冲你道个歉啊?”他弯下腰,含住了近在眼前的缺点血色的唇瓣。
左天煜想。。。。左天煜还在死机重启。。
有点炽热的危险一触即放,等他看过去,强势的男人已经直起了腰,一只手力道不轻不重的按着他的肩膀,阻止他站起来。一双好看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他,浮着一层浅浅的笑意,更里些,是他不敢细究的深沉。
眼前这点戏剧化的即兴演出让左天煜重新感觉到了慌乱,他需要一切回归他熟悉的剧本。
“玩笑过了,果哥。”
面前的人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
无奈地低头叹口气:“这么惩罚我还不够吗?不声不响就走了这么长时间,还去那么远的地方,那么危险,一句话都不留给我。现在呢?气消了吗?”
“我不知道三年前你为什么离开,但是我找了你三年。”
他说他一直在找我,他说我在惩罚他。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等着面前人的反应。他的袖子还没有放下去,皱皱巴巴卷在手肘那儿,看上去跟这人周身的气质太不搭了。但这时候没人有心想这个。
坐着的人像是被这句话烫着了,眨巴眨巴眼,向来思维敏捷的一线科技工作者杵在原地,用他那分析得了结构也鉴别得了菌种的专业头脑,马不停蹄地消化着字里行间的信息。
他给自己找了数百条说得通的理由,关于为什么唯果突然吻他,又为什么一直在找他,他拼命剥离自己泛滥上涌的情绪,熟门熟路地旁观着,企图找到一个结实的落脚点,把疯狂的一切合理演绎,尘归尘,土归土。
但那双眼睛里明亮和炙热的情感,蒸发了他周围仅有的一点退路,那些条分缕析的话,就那么崩溃在那目光里。
现在真像吓傻了的兔子,“嗨,不说话,不说话我继续亲了啊。”
左天煜原先倒是巴不得能跟他这么亲近,这会儿听了这话倒有些慌神。看来自己离开之后那些人跟唯果什么都没说。左天煜松了口气,又激灵一下,那也不该是这个反应,他手搭上唇,看着唯男神那张脸,事没想明白,色胆倒是明白了,偷偷咽了下口水。
唯果艰难地闭了闭眼, 在心里咆哮,造孽啊。
深刻明白了自己人渣本质的唯先生,越来越不惧以本来面目示人。不过在他打算破罐破摔之前,一个声音蓦地响起来。
“我不明白,”他脸上的慌乱和无措在某一刻散去,用的是唯果熟悉又陌生的平坦语调,“我想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以及,你为什么会,吻我。”
看不懂就问,是当初唯果教给那个不懂得看人脸色的孤僻少年的第一件事。
现在他问了,好像又和那个被他刻意藏起来的人有了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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