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丢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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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缓慢的速度，也终有一天会抵达目的地。

从跳跃点出来，这只破船足足溜了二十五小时，终于见到了前来接应的骄阳战舰。

这一次，是真正来接应的。

骄阳国将面子和底子都做得十足，派了三艘战舰前来，其中一艘还是八千顿量级。

战舰指挥官与sio代表见到这艘破烂得连回收工厂都拒绝的圣洁号，都忍不住生起无穷敬佩能把如此破损的飞船开回来，这绝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几番波折之后，终于成功抵达。虽然不是萨鲁齐他们最初想的德西联邦，但这一路下来，无论高士雷和克兰多的战死，还是司南的拼死保护，都隐隐使科学家们对这个几乎从未到过的国家产生了一定的感情。

他们坚信，在这里，他们会开始新的生活，而且将会喜欢上这个国家和民族。

当sio这次派来的接应代表得知高士雷和克兰多的死讯时呆住了：“高士雷和克兰多是我们sio最优秀的情报人员，失去他们，是我们的损失。”转过面看着萨鲁齐等人，语气坚定无比：“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是的，他们的牺牲有价值，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了任务完成而感到高兴！”司南心酸难过。

“至于你们的亲属！我们救出来了！”其实救人的过程并不是太复杂，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导致伤亡，但仍然全部顺利的救走了。而那点小意外，就是坎迪斯这家伙通知德西所造成的。

“只有萨鲁齐博士！”sio代表悲切而难过，微微弯腰表示极大的歉意与内疚：“我们的行动人员在兰卡帝国没有找到您的妻子，而今天凌晨刚获得情报，您的妻子被索尔联邦反间谍局逮捕，目前消息正在确认中！”

萨鲁齐呆住了，司南也呆住了。

他们忘了一件事，统统都忘了。在展开救人行动之前，司南等并不知道萨鲁齐的妻子正在索尔联邦等待接应！而正是这一个小小的疏漏，导致萨鲁齐的妻子身陷牢狱。

司南自责的轻轻给了自己一下，如果不是自己疏漏，也许就不会有这件事。内疚在胸中激荡，产生了奇特的化学作用，变做一种冲动：“尤西奥（萨鲁齐），我一定会救出你的太太。”尤西奥当司南是朋友，不希望司南再使用尊称，所以司南很难得的不尊老一次。

“不行，你不是sio的正式成员，我们不会让你们去冒险。”sio代表隐晦的提醒萨鲁齐。

萨鲁齐怔怔看着司南，苍白的脸色突然回复了一丝红润：“没错，你不需要去冒险。我知道，你们会把波莉救出来的。我相信你们。”

练一突然说了一句，也在劝告他：“你只是普通人，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专业人士，你不会愿意去死的！”

司南默然，没错，他不是sio的正式成员，也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可整件事，就是他疏忽了啊。有时候，司南常常会被情绪所主导，这不像好事。但这也正是别人与他深交后，会喜欢他的另一个原因。

萨鲁齐笑了笑，伸手在司南脑袋上拍了拍，终于按捺不住早就想过几十次的动作，在司南的娃娃脸上捏了捏：“如果我的孩子没有战死，也许孙子就像你那么大了。”司南平时极恨别人捏自己的脸，但这次，他却很平静，也很是黯然。

他从行李中取出一个正方形的盒子递给司南：“这是波莉让我带走的东西，送给你留为纪念。我非常感谢你和你的同伴一路上给我们的帮助，我想，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抱着盒子，司南眼圈红了，重重抹了一把眼睛，他的表情看来非常认真：“是的，我们一定会再见！”

科学家们都与这位同患难的娃娃脸少年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一一上前拥抱之后，终于，司南下了战舰，挥着手向他们告别。

没错，一定会再见的！司南恶狠狠的纺，抹去一把泪花。

“如果你以后继续做普通的工作，你们不会再见了！身份，决定他们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练一平淡的，却又带着一丝感慨：“除非，你做的是特殊工作。”

“比如？”司南看着腕表，语气迫切。

“比如情报员！”

骄阳共和国的版图面积其实也算大，从边境到京华星，还是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

练一说对了，萨鲁齐他们这种叛逃者，是不会在公众面前露面，甚至不会让其他国家知道他们在哪里。

情绪低落了半天，司南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乐天派性格，开始忙碌提笔写行动报告！

按理说行动报告不该由他这个外人写，但这一行的任务本来是不受重视，所以只派了三人去，而且还有司南这个业余人士。随着高士雷和克兰多牺牲，这个报告就算司南不想写，也只能是他来完成。对此，他还是稍稍的抱怨了一句：“我写东西给人家，可都是要收钱的。”

“你会收到钱的！”练一指的是外人协助任务时，一样会得到津贴与补助，当然，还有奖金。

“肯定不多！”司南抿嘴笑：“还不如我卖古董的收入高。练一，要是改天我会紫雨星把古董飞船弄去卖了，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练一的电子合成音与之前相比，有了一定的柔和度以及少许的感情：“而且，你在开玩笑。”

练一在那天的大战之前，因为情绪触动或者别的原因练一到现在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当时在一种特殊的情况下，发现缺失的记忆并非彻底消失，而是变成了碎片。

那天他最艰难的时候，就在收集碎片时，遭遇到极强的排斥，这几乎使得他灰飞湮灭。而正当他在极力与碎片搏斗（听到这两个字，司南哈哈大笑）时，被司南一下掷出去砸中硬物（坎迪斯的脑门），与他搏斗的碎片突然抵抗力弱了下来。

然后，练一才惊险无比的活下来，把司南给救了下来也真有趣，好象从二人认识的一开始就是司南救练一，练一就马上有机会救司南。

“噢，我倒是忘了问你，你把记忆碎片融合之后，有什么新的变化？”司南超级的好奇，简直想钻进腕表亲眼看看练一是不是多了只胳膊或腿。

“昨夜自我检测，记忆进度和人格进度为百分之十九点三！我的感情和情绪变化将比之前复杂一点！”练一奇怪的是，记忆进度和人格进度居然是一致的：“当然，还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

“你的来历呢，想起了吗？”司南跳起来，为练一感到高兴。

“没有！”练一还是有点老实，看起来这次收获的百分之几的记忆碎片，给他带来的改变不是太大：“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可以掷得那么准确而有力，通过计算，一般成年人并不具备那么强大的力量将人砸昏。”他指的是坎迪斯！

司南抿抿嘴，这动作是他小时候养成的。那时因为爸妈都不常在家，他总是把食物吃得满脸都是。妈妈在的时候，总是让他边吃边擦脸，然后把嘴唇上留下的彩豆颜色等抿掉。

“小时候我家院子有一颗很高的枇杷树，爸爸妈妈每次出远门的时候都跟我说，等到枇杷掉在地上的时候，就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司南突然没精神写报告，倒卧在软绵绵的床上：“天天拿石头砸枇杷，不知不觉练出来的。”

“我不高兴，能陪我去喝酒吗？”司南问腕表里的练一要不要喝酒，他的思路果然是非同寻常。

长途飞船有时候会显得很闷，所以酒吧里的客人从来都不少。

走进酒吧的时候，司南的心情就好起来了，是啊，好多美女，又怎能继续不开心。

走到吧台点了杯价格适中的马卓酒，酒保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差点让司南气晕的话：“我们不卖酒给未成年人！”

“你觉得我什么地方没有成年！”司南大怒，像这样生气，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如果不是刚才很不高兴的话，也许他会更加和平的说话。

酒保瞧了他一眼，站在眼前的分明是一个未成年孩子，轻蔑的指了指司南的脸以及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