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好危险!
陆灵蹊觉得,她还是回家的好。
这一次要不是机警,可能小命都丢在这了。
想想老白鹤,再想想黑袍人,千道宗肯定比乐机门厉害,至少老白鹤那么厉害,也不敢摸到宗内抓她。
“你暂时回不去。”
司马蓓怡受命守怀师叔安抚她,“坊市的传送阵出了问题。”
传送阵出了问题?
陆灵蹊心下一跳,变颜变色,“那你们可收到我师父他们的消息?”所有一切都太巧了,巧到她不敢认为这是巧合。
“暂时没有。”
司马蓓怡倒没她想的那么多,“不过,随庆前辈与我师父他们在一起,若真有什么大战,哪怕我们没收到消息,天地气机也不会如此平和。”
九个元婴修士,就算冲进魔门腹地都能杀几个来回,“林蹊,你不要想多了,昨天的事只是个例。”她都怀疑那个黑袍人是乐机门曾经的弃徒安晨。
要不然绝不可能在师兄师长们连布禁制之后,还那么顺利地冲进禁地,“你暂时先住在这,随庆前辈可能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
“……”
陆灵蹊还能说什么?
她不呆也得呆。
道、魔、佛可能要打架,没了传送阵,指着她自己花几个月的时间飞回去,那完全是做梦。
“好吧,不过司马师姐,你们宗门内部,没有给弟子们开辟的临时交换场地吗?”为防万一,还是多买点保命东西比较好。
“……”
司马蓓怡不动声色地把某人打量一遍,严重怀疑她是被吓破了胆子,不相信她们乐机门的安全,更不敢去坊市买东西。
嘶!
司马蓓怡摸着腮边轻嘶一声后,好想给自家宗门正正名,可是面对这个一日内几经波澜的家伙,只能按下去,“咳!你想买什么跟我说吧,宗门内部弟子的小交换会,暂时可能不会开。”
正值多事之秋,谁有心思弄那个?
“……我想多买点攻击性符箓。”
确定她是认真的后,陆灵蹊忙摸了一个灵石袋出来,“这里有十二万灵石,司马师姐,你能帮忙全买火符和雷符吗?”
黑袍人不用说,都是魔门的,还有炼尸也是魔门的。
对付魔门,火与雷最好使。
“行!”
司马蓓怡站起来,“我知道你昨天受惊了,不过,这里是乐机门的望霞峰,住着近千的筑基弟子,我觉得,你可以稍为放松一点。”
“……”
陆灵蹊看她一瞬,默默点了个头。
师父没回来,不能当恶客,“我送你出去,顺便,你再帮我指一下你们乐机门的食坊,受了惊,多吃点东西,压压惊可能就好了。”
整个迎客峰将近四十人,连她却只有三个人逃出一劫,还不带她惊惊吗?
……
“然后,你就过来给她买这些符箓了?”
居然连坊市都不来了,静柔眉头轻蹙,“那你没陪她去食坊吗?”
“她要压惊,我又不要。”司马蓓怡一边跟朋友说话,一边观察窗户外面,“我家坊市除了传送阵坏了,跟平时也没两样。”
她只能说某人太倒霉了。
“你看,你在这里转过来转过去,一根头发丝都没掉。”
“……不一样的。”
静柔喝了一口茶,按下烦乱的心思,“昨天我没和无想师叔一起。随庆前辈担心林蹊,不敢让她到坊市
呆着,主要是因为她帮我无想师叔顶住了那个有着特别气息的小炼尸。”
驱动炼尸的人,可能还在坊市,昨天根本没抓到,随庆前辈担心很正常。
“不过,昨夜那个黑袍人……,你们查出来是谁了吗?”
这一出出闹的,静柔其实也觉得,乐机门这里……风雨欲来风满楼。
“有些眉目了。”司马蓓怡当然不会说真话,“他跑不掉的。”既然被宗门设为禁地,自然是有理由的。
“那就好!”静柔微松一口气,“你去送符箓的时候,帮忙跟林蹊说,等我师父他们回来,我请她吃大餐。”
“成!”
司马蓓怡站起身来,“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有空我们再见。”
“我送送你。”
静柔送她下客栈,“林蹊好像一直没辟谷,在乐机门,她又只认识你一个,要是有空,你最好陪她多往食坊转转,心情好了,说不得,昨夜的事,也忘得快些。”
昨夜乐机门传来的动静,她这边都能看到,换她在人家做客,差点没命,也会惊一段时间的。
“还没辟谷?”
司马蓓怡一愣之后,倒是笑了,“随庆前辈也太惯她了。”怪不得是宝贝蛋呢。
“随庆前辈就她一个徒弟,惯才是正常的吧!”
人家有惯的条件,这是她们羡慕不来的。
“这倒也是。”司马蓓怡不要她再送了,“就送到这,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静柔面色大变,盯着天上,直接撇下她追人。
司马蓓怡也忙抬头,却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光头和尚,正在坊市上空急掠而过,那方向明显是要到乐机门去。
这?
又出事了吗?
“那是谁?清海大师?”
“是!”
静柔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的师父师叔们,可是跟清海大师一起去迎清远那些人的。
现在清海这个样子回来,那她师父他们呢?
……
“被困天虚阵?”守怀真人大惊,“清海,你确定是天虚阵?”
天虚阵,其实又名天虚禁,是修仙界早就禁了的禁法。
传说,它不仅需要制阵者献祭精血,还需要二百六十四个十二岁的童男童女活身献祭。其旗面,更是无数怨鬼的发丝织就。
自古相传,所有被天虚阵困住的人,不管多大本事,最低都得有十二年的天地轮转,否则根本出不来。
“确定了。”
清海的面色已经不止是白,早就透着青灰。
以血遁逃亡,他的法力和寿元,都受到了影响,“我因为有伤,被他们一直护着,发现不对的时候,随庆第一时间把我扔了出去。”
可是他自己却迟了半息,没跑出来,“我师兄他们没意外,也被困在了天虚阵中。”
“那个面具尸王呢?”守怀真人的眉头紧皱,“他当时在哪?”
清海强撑着回答,“面具尸王一直被秋宇真人看着,他的样子……似乎也不知情。”
“天虚阵箍住的地方,草木都不一样,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就没一点警觉?”
“不是我们没有一点警觉。”清海顶不住,又给自己服了一枚丹药,“那处山谷,没有草木,打斗痕迹明显,再加上……还有我大昭寺、乐机门十数弟子的尸体……”
天虚阵早多少年没出现过了,再加上,那里离乐机门又没多远,谁能想到?
“守怀,你别再问
了,”清海喘着粗气,“赶快通传各方吧!”
通知各方?
守怀真人的眉头拢了拢,“今天一早,发现坊市的传送阵坏了。”
啊?
清海吃惊之下,牵动了伤处,痛的面上一阵扭曲。
“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就以飞剑传书,通知各方。”
“飞剑传书?”清海按着腹间最大的伤口,面容痛苦,“对方既然弄坏了传送阵,肯定就是想拖延时间,这件事,最好秘派弟子……”
他在守怀真人灼灼望过来时,突然说不下去了。
人家一环布一环,他们能想到的,人家又怎么会想不到?
乐机门容惑等四个元婴也被困天虚阵,现在又能派谁?
远水解不了近渴,乐机门只能固守,让消息慢慢散开。
想通了此点,清海好像再也撑不住了,眼前幻影都出现了。
“你先好好养伤吧!”
守怀真人朝两个弟子摆摆手,“送清海大师……到下鶶院。”
两个执事弟子,忙扶了清海走人。
守怀真人目送他们走远,才摸出万里传讯符,对一早发现传送阵不对,就秘密派出的弟子传讯,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各宗。
为了麻痹那些黑袍人,他还是把这边的情况,以飞剑传书的方式送出去。
现在,守怀只希望,黑袍人盯的是他的飞剑传书。
……
望霞峰,陆灵蹊明显感觉不对。
这里各处的阵法都在亮起,不仅如此,好像守峰的执事,又多了两个结丹修士。
她真的不希望自己往坏的地方猜,但现在看人家那严肃的样子……
还有,司马蓓怡是怎么回事?
都大半天了,还不回来。
是……坊市那里也出事了吗?
陆灵蹊在房间里转过来转过去,半晌后,终于忍不住,亲去问人,“这位师兄,你是从坊市回来吧?”她拦住一个刚御风从阵门回来的,“我是千道宗的林蹊,请问你可看到司马蓓怡师姐?”
她打量对方的神色,发现人家没什么慌乱,才稍为心定。
“司马师妹?”
道人指了指正在往山上赶的人,“那不就是。”
还真是。
“多谢师兄。”
陆灵蹊连拱手,跑到阵门处等人。
“林蹊,你怎么在这?”
司马蓓怡其实先去了望舒峰,“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她把一个乾坤玉盒塞给她,“如你所愿,都是火、雷二符。”
此二符比较贵,尤其是雷符,卖到了一千一百块灵石一张,“雷符比较少,只有二十二张。”
“多谢!”
能买到这么多,已经很惊喜了,陆灵蹊打量她神色,“司马师姐,你……”
“到你房间说话。”
司马蓓怡知道要不到后天,等守怀师伯把该做的准备做好,就要公布千多里外的天虚阵事件,“你怀疑对了,随庆前辈……一时回不来了。”
什么?
陆灵蹊身体一晃,靠到才关的房门,“出了什么事?”她担心了这么久,真的尘埃落定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天虚阵你听过吗?”
陆灵蹊摇头,她回宗的时间短,虽然师父也教过不少东西,却因为忙着本命法宝,教的大都是炼器方面的。
司马蓓怡无奈
,只能跟她普及知识。
半晌……
“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那些黑袍人的目的……,具体何在,我们还摸不清。但是,你放心,乐机门弟子众多,别的不敢保证,护住自家,还是没问题的。”
黑袍人再厉害,也只敢鬼鬼崇崇地行事。
司马蓓怡不相信,他们敢攻打乐机门。
陆灵蹊也相信人家不敢光明正大地打,“好!我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不会乱跑,如果有什么用得着的,你们也不必客气。”
虽然怀疑她做不了什么,但是话还要说,“如果千道宗那边有人过来,麻烦你通知一声。”
司马蓓怡拍拍她的肩,连坐都没坐,就那么出去了。
陆灵蹊望着重新关上的门,站了半晌,才回到塌上打坐。
她一个筑基小修,在现在的事上,真是一点忙都帮不到,不修炼又能干什么?
……
乐机门禁地,一片雾蒙蒙的入口处,自守怀真人追击黑袍人进去后,寒意越来越重,好像里面的地界,已经化成冰雪天地。
“听说了吗?守怀长老回来了。”
一连闭关半个月,才关了房间禁制,准备出去打听消息的陆灵蹊,就听到后窗处有人在八卦。
“那……抓住人了吗?”
“没有,听说里面可大了,长老他哪有时间。”
“那长老进去干什么?”
“你不懂了吧?听说,守怀长老启动了禁地的禁法,那黑袍人再厉害,现在,也只能是无牙的老虎。”
“禁地有什么禁法呀?”
“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听说是里面现在禁灵了。”
“禁灵?”问话的女孩一下子高扬了声调,“是不能动用灵力了吗?那这样说,我们只要多派些人进去,就可以瓮中捉鳖喽?”
“多派人进去?你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样子?”
八卦的修士压低了声调,“禁地呢,听我叔爷爷说,现在的禁地可能比原来还危险两分。为了避免伤亡,宗门要在坊市征调炼体修士,好像要组成十个百人队,才能进去。”
“这样啊……”
女孩忍不住关心,“人家又不是傻子,会有人报名吗?”
“怎么会没有?那些散修日子艰难,只要许以他们想要之利,如何不拼?”
这倒是。
陆灵蹊低叹一口气,打开房门,迎向外面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