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人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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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不管是战争还是演习，烧出去的总归是民脂民膏，但有些东西是不能省的。只见蔚蓝的天上无数白线纵掠而过，地面烽火连天，数百两坦克压在山脚，炮管伸缩中足够毁灭一座小镇的炮弹轰鸣了出去。不只如此，远处海面的战舰也伸出两人合抱般粗的金属管子，舰载的对空导弹瞄准目标，带着火光冲了出去。

炮火轰鸣，宛如万雷从天而降。山巅上的辉煌建筑金光闪烁，蓦然荡起一圈白金色的波纹。一轮大佛夹着好像正午大日般的功德金光浮显而出。大佛合手吟了声佛号，把所有的炮火都拦截在外。

“我们交人，交人！”山顶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炮火再强也只是人间界的东西，打不破人间界佛门经营几千年的可怕防护，但剧烈的炮火震垮了山石，漫天烟雾中，似乎山巅都下沉了好几米。很多石头崩落下来，又或者被震动颤裂。一些实力不够的和尚头破血流，狼狈不堪地到处躲闪，那些实力更弱、入门更晚的已经吓蒙了，开始怀疑自己加入佛门的正确性——佛门是大宗教，但是对抗盛世的政府就不能说是宗教了，而是...邪教！

水泉瞟了眼丝毫不停的炮火，看阿古的眼神有点不对了，“他们交人了。”对阿古低声说。

“交给白昂之和喵帝处理。”阿古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碧蓝的海水，迎着海面上跃出的朝阳慢慢闭上了双眼。

几个和尚被押解过来，白昂之使了法术分成两边，一边是真个作孽的和尚，一边是被佛门‘放弃’的和尚。几个妖怪把作孽的放在架子上烤，喵帝在旁边指手画脚：“那边，那边啊喵，快烤焦了...别浪费了食物，粒粒皆辛苦你们不知道啊...那个不用管，实力弱看起来也不好吃，给你们了。”

水泉不自觉地瞪了喵帝一眼，一双竖直的猫眼带着更多戾气回瞪了过来——它很久没吃过人了，在它眼里吃人的都是懵懂、全是野性的野生动物，跟它没开化的时候一样。他使了个法术想给喵帝一个教训，身边却是噌的一声响，金属把阳光反射到了它的脸上，很冷。

阿古还是闭着眼睛，但眼角眉梢间满满的都是冷酷——它忽然觉得传言不可信：最可怕的哪里是喵帝这个妖怪，分明是阿古才对。“这小子看着好说话，但是狠起来...是个狠人呐。”水泉收回法术，它注意到自己收回法术的时候，孟嫼几人也收回了一些很微弱，但也很诡异可怕的东西。

“这些神仙很在乎这小子，为什么？”它嘀咕着，小心思收敛了不少。

没有上方的命令，炮弹、导弹...各种威力巨大也很昂贵的东西大雨一样砸了过去，山顶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声：“我们交人了，交人了！快让他们住手！”阿古不发一语，远处来回踱步，很是焦急的几个警监也不敢传消息出去。罗先和两个神仙盯着他们，一边用祖宗的身份压制，一边也有天庭传承悠久的威名镇着，他们没那个胆子。

又是一波和尚被撵了出来，然后又是一波，可白昂之没过来，阿古一个字也不往外边吐。他们早查清楚了小童的师父是谁，偏偏这些赶出来的和尚里没有那个人。“既然如此...”阿古忽然睁开了眼睛，很是轻松地讲了，“核弹也演习一下吧，小当量，不，直接大当量。”

有些代价总归要付出，有些人总归要死！

它转身看差点动手的水泉，笑着说：“对你地盘的影响我会补偿，我知道你是国内最强的妖怪，也是国内最强的修士。299年的修为、御剑飞天级别的修士，这在全世界也能排前三了。给你的补偿我会酌情增加，希望你不要挡我。”

“你疯了？”水泉满脸的冷汗。

它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活了几千年了，从仙凡初隔的时候它就活着，看遍了古今英雄，也看惯了历史沧桑。它和秦始皇喝过酒，和白起论过道，它以为世上的狠人莫过如此，可见到阿古，它觉得白起和秦始皇都有点仁慈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要灭了佛门吗...你知不知道少了佛门的强者会是什么场景，会不会国破家亡？”

“国是大家，家，也是由人组成的。”阿古的音调平成一条直线，毫无感情地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我很喜欢这句话。纵观历史所有人都把事情往大里讲，似乎不大了，不盖过这个天显不出自己的伟大，但他们说的一切都少不了那个根，那个——‘人’！”

“国是大家，小家组成的大家，而家就是那么几个人，人组成的家...我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就算说我没有远见也好。所有不把人当人的，还不思悔改的都不如从这个世上抹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讲，大不了...”他把从地仙界找后援的话吞进肚子，摆手说：“反正你不用担心，核弹还灭不了佛门。”

“可你动了这东西佛门肯定要反了。”

“那就灭掉。”

水泉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海里，说到底还不是灭掉？真个灭掉了，国家间的平衡打破谁去补？它使劲摇头，“别介，你想抓谁咱们去抓，我带你进去还不成吗。”

“你带我进去？”

“老夫就冒着被佛门灭在里面的风险带你进去，你欠我人情！”水泉咬牙说。

“我的人情不值钱，你知道的。”

“某方面也很值钱，你这种人...”水泉一跺脚，抓着阿古冲上了山巅。

大雄宝殿一片死寂，只剩下外界传来的炮火轰隆。佛主的思绪好像一团乱麻，他一方面想不通阿古的想法，另一方面也纠结着胖大和尚的事情。佛门应该是佛祖的佛门，人间界的佛门是他的佛门，一介圈养的猪狗，凭什么要压在他的脑袋上去？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大雄宝殿忽然炸起更恐怖的爆鸣。水泉发泄似的砸碎了一堆佛像，又踩死了几个早就看不顺眼的大和尚，这才带着阿古停在了佛主的前方。

“老妖怪，咱们可是说好了，你渡劫的时候借用我门的防护，其它的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佛主阴森森地说。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罗先：关我什么事？）”水泉把阿古放下，戳着佛主的鼻子大骂：“你们差点玩完了你知道吗！一堆核弹头砸过来，特殊警部再把你们那么一围...我接到消息，白泽和一些老妖怪也在赶来的路上，它们跟我不是一伙的，你说它们跟谁一伙？你们还有活路？！！！”

佛主的脸皮一下子绿了，豆大的冷汗渗出来。大胖和尚抓着戒刀就往上冲，“臭小子你好狠的心，比老子还毒！”大叫着刀光就挥了过去，水泉一把捏住刀锋，咔擦拧成两截。

“死老怪你别拦老子，老子承认打不过你，但老子有金刚伏魔阵，摆出来你也得跑！”

胖大和尚一口一个老子，水泉‘年轻’的小脸也拉长了。“行，你尽管杀，在你们的地盘我也不一定能跑出去。但是你要想明白了，阿古肯进来是让你们杀的？你们杀了他，难道你们能活着出去？”他瞟了一眼阿古的左手，脸皮抖了一下说：“特殊警察都有生命监测的，他死了你信不信立马有一堆核弹头砸过来，大阵能顶住一枚、十枚，一百枚你们顶得住吗？知道全国有多少核弹吗，能让你们吃个够本！”

大胖和尚吓得浑身哆嗦，打着摆子往后退。

水泉大笑了两声，把目光停在了阿古的身上。他看见阿古从一开始就带着笑，眼神对着一堆和尚不断打量，忽然停在了和尚群的后方——一个披着红色袈裟，很有点高僧味道的和尚缩在那里，身子蜷缩着，就差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他蓦然拔刀，一刀斩了过去。

“恨天涯悠远不得见，恨明月高悬思故人，恨万物寂寥不长生...”嘴里吟哦着他感觉很有味道，但真个不懂的话，修士级别的天涯明月刀就此斩出。

碎星之：天涯，明月，刀！

佛主反射性的就要出手，叹了一声停了下来；胖大和尚被水泉阴冷的眼神盯着，仰天吼了口浊气挥出断刀，却不是冲着阿古，而是把属于自己一脉的红袍老和尚封住了经脉，只能傻乎乎地看阿古的刀锋削颅而下。

阿古这一刀本是倾力而出，见到这种场景他就笑了，魔冰真元全部收回，只用唐刀的锋利就斩断了老和尚的脑袋。一个半透明的灵魂立马出现，稍微一停，向着后殿的方向飞去。

“抓住他，是孽魂！”系统连忙在脑海喊了。

阿古条件反射地把孽魂抓在掌心，有点可惜地摇了摇头，就要把这个灵魂体捏碎，可这时他的表情一呆，喜色蔓延了整张脸。

掌心出现一股熟悉的力量，是六道轮回。他一直以为六道轮回的力量只能在天海市使用，实在可惜了一半的功德值。可没想到六道轮回在掌心显化，就是说哪怕不在天海市了，他也可以把孽魂扔轮回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