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细作不用拼命卖力,就能得知大周的机密。
天机阁一半人员都可以解散,不必再为守护秘密,去和梁国细作斗智斗勇了。
萧九龄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不料程彧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陛下说得对!”
“陛下英明!一点就透!”
萧九龄直勾勾地盯着程彧看了片刻,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哭笑不得地把两人刚才的对话记录在纸上。
然后,放到了程彧的面前。
“爱卿,你看朕应该在哪里画横线标记重点?”
既然陛下诚心发问了,程彧二话不说,在“机密泄露”四个字下面,画上了加粗的横线。
并在旁边添加了备注:不能只是泄露假消息。
看到他的备注,萧九龄有些发痒且发胀的脑子,瞬间冷静了下来。
“爱卿的意思是,消息要真假掺半着泄露,好借此浪费他们的人力和精力吗?”
她恍然大悟:是了!
全是假消息,只会被梁国细作无视,可真假参半的消息,才能让他们疲于分辨。
“可这样一来,不论消息的真假,我们还是给他们提供了调查的方向和线索。”
萧九龄感觉这个报社的作用,没她想象里的效果显着,有些鸡肋。
但这话说出来,很打击爱卿的积极性,只能先憋着。
程彧原以为陛下是真的领悟到了其中的精髓,才问出了那番“行方便”的话。
他以为说的是反话,合着是问话。
“陛下,我能否撤回刚才的发言?”
“好,朕就当没有这件事。”
就在萧九龄想着替程彧挽尊,顺便把纸撕了销毁时。
却闻程彧撤回了一句。
“陛下确实英明,但还没理解我成立报社的真正用意。”
“???”
萧九龄撕纸的动作一顿,这回她是真的一点就透。
爱卿想要撤回的,不是成立报社,而是“陛下英明,一点就透”这句话吗?
有意思。
“爱卿展开说说,你真正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如同陛下刚才所说的,消息需要真真假假让梁国细作去分辨,但!这不是目的,目的是通过散播真假消息的手段,让梁国百姓知道大周发生了什么。”
程彧生怕她又误会自己的用意。
干脆提笔在纸上编写了一则短小精悍的故事。
写完后放到陛下的面前。
“陛下请看,看完记得给个读后感。”
“爱卿没考虑过练练字吗?”
“我的字只有陛下能够看得懂,这是我故意写的加密文字。”
此乃谎言。
不是程彧不想练字,实在是繁体字写着不顺手,而他脑子转得又快,手跟不上脑子的灵活,练了也是白练。
如果萧九龄忽略掉程彧微微泛红的脸色,还真信了他的谎言。
“也就只有爱卿胆敢在朕的面前,肆意说玩笑话。”
萧九龄没有半点问罪的意思,反倒嘴角微扬,十分的开心。
当上皇帝以后,不光她的言行举止受到束缚,连以前熟悉的师长或伴读,都因身份变化有了明显的生份感。
唯有红婵不拘泥这些事情,能和她打打闹闹。
如今与程彧是君臣,更像是朋友的相处方式,让她在生活中,多了一分闲适与自在。
“陛下你先别煽情,先看我编的故事,我还等着听读后感呢。”
面对程彧故意的催促,萧九龄拿起纸张凑到眼前。
“让我瞧瞧,文和写了什么好玩的故事。”
萧九龄不再摆架子,还改了朋友间的称呼。
这让程彧在她面前一直紧绷的腰背,也放松下来,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等着陛下参透小故事里的奥秘。
“文和,你这则小故事,让我怎么评论呢?”
很怪!
原文内容很简单:
【大周京郊的皇甫镇,有位村民叫林二狗,自从分期五年买了朝廷兜售的荒地,每亩地要向大周朝廷交付五百文的利息。
这让原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据闻,皇甫镇村民,大多对此怨声载道,却又不得不顺从朝廷,以免被判定为乱民,由大理寺抓捕归案!】
“陛下,我不是让你评论,是想知道,在你看完这则小故事之后,对大周分期卖地,有何感想?”
“生气。”
萧九龄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单凭这个子虚乌有的小故事,还以为我们分期卖地,是为了赚取五百文的利息。”
她专门指着程彧写的这句话。
“这句话也很有歧义,五百文分明是五年的利息,可乍一看上去,像是每年都要交五百文似的。”
不光如此。
她又指着最后一句。
“寻常的百姓犯案只会上报京兆府,涉及权贵世家还有皇室的案子,或者大案特案,才会移交大理寺审判。”
“文和你这么写,是故意想往我特意与李正卿前来,审判私自挖金一案上面靠,好引起误会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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