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那直径在一丈左右的火红色大坑,龙义士有些咋舌:“那头银甲尸就这么没了?这地上的石头怎么看起像是烧化了一样?”
抱着死则死已的心态,龙义士跟在王禹身后踏出了福地小世界。
他本来以为这个才认识的王禹要经过一番苦斗以后,被银甲尸咬死。
然后自己与四目道长因为避之不及,陪他一起死。
可那曾想,人家不是装比是真牛比。
一出手就把追杀了他们一天一夜的银甲尸给灭的渣都不剩!
“不然呢,留它在眼前闻它身上的尸臭?
我跟你讲,龙小子,你离那个坑远一点,这地上的石头承受不住雷法的力量确实被烧化成水了,这会肯定烫的很。
你要是靠近后一不小心跌了进去,我们可没本事把你从阴天子手里抢回来。
还有,早在福地小世界里面我就跟你讲过了,我这师侄一身本事可不比我差。
区区银甲尸,对他来说手到擒来。
我要不是被那些东洋倭寇狗针对多时一身法器符箓全部用了个干净,一头银甲尸而已,杀之不难。”
见银甲尸被王禹轻松灭掉,四目道长本来绷着的一颗心立马放松下来,心情不错的他还小小的吹嘘了自己一把。
对此,王禹笑了笑却未言语什么。
以前看不觉得,经历过一次生死之间的挣扎,一次时隔三年的别离。
现在来看,四目道长争强好胜的性格,还是挺有意思的,这小小的自我吹捧,更是令他在王禹的印象中脱离了扁平化。
银甲尸可是比紫僵都要难缠的僵尸,用特殊手法炼制的银甲尸根本不惧一般术法符器。
王禹观四目道长的气息,虽然离祭酒境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遥下的差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四目道长若是在这三年里雷法更近一步,修成炽炎雷,也顶多只能破开银甲尸身上的银甲。
唯有九玄雷层次的雷霆,才能对银甲尸这等层次的僵尸,造成致命伤害。
不过,四目道长于雷法上的天资跟自己差不多,在没有外力的助推下,他的掌心雷目前只怕还停留在耀金雷上面吧!
说起来,茅山在雷法上天赋最高的还就是石坚这个老家伙。
月夜之下,三人在废墟中拾了点木头,借着斩仙雷在地面上留下坑洞里高温,一个冉冉升起的火堆在照亮了一片死寂的茅山废墟。
看着身边的废墟,从小在祖庭长大的四目道长满是唏嘘:“从我小时候上山学艺起,这茅山上何曾有过这么安静的时刻。
那时候,这山上日日夜夜都有同门在修炼术法,颂道念经。”
侥幸逃得一命的龙义士见四目道长情绪有些底下,立马习惯性的鼓气安慰起来:“四目道长,一切都会过去的。
等我们赶走了东洋狗,你们再回来重建茅山就是了。
东洋狗虽然兵强马壮,但咱们华夏可是有四万万子民的,就是一人一口一唾沫也能淹死那些东洋狗的。
那些狗一样的东西,想要占领我们的家园,那是痴人说梦呢。
打仗打的的是资源,东洋狗地小资源少,只要举全国之力维持住目前的战局,东洋狗迟早有一天会被我们赶出这片土地的。”
出来后一直在默默吞吐灵气滋养身体,修复身体里诸多坏死机能的王禹闻言以后,惊讶的看了一眼这位龙姓义士。
这等知识与认知,后世随意一个人都能侃侃而谈,甚至能例举个十胜十败出来,但这个知识封闭消息不灵通的时代,可真没几个人有这等大局观。
这个人不简单啊!
“龙义士,只听师伯一直称呼你的姓,未曾可知您的高姓大名?”
见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王禹问询自己的姓名,龙义士也不遮遮掩掩的:“不瞒您二位,其实,我不姓龙。
我也不知道我姓什么?
我娘生我的时候,就给我取了一个小名,石头,我爹是干招魂的阴阳先生,为了口吃的,我们走遍了大江南北。
那时候光想着填肚子了,还真没考虑过叫什么名。
我身上这身军服,是前阵子在一个被东洋狗害了的军人身上扒下来的,他姓龙,叫龙文璋,我想他一定是个饱读诗书的人。
后面的日子,要是没其他波折的话,我应该会一直叫这个名字了吧!
我觉得在这个乱世里,当个丘八也挺不错的。”
对于龙文璋的坦诚,四目与王禹皆有些感慨,这个混乱的时代普通人还有活路可走吗?
“龙义……算了,我还是叫你龙小子吧!老道我会相面算命,你这个名挺配你这条命的。
有了这个名,你日后只要敬小慎微多钻研一下,位极人臣大富大贵是不可能了,但平平安安渡过余生不难。
但有一点你记住了,西南方跟你犯冲,你要到那避难求存,那怕能侥幸不死,也会有很多波折。
今日后,你往东南走,往后五十年,东南方向的那两块飞地,将是最安稳的地方。”
对于四目道长的指点,龙文璋只是点点头却未曾应答,四目道长见状未曾在继续说下去。
在他们这些会算命的人看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了,说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叹息一声,四目道长道:“罢了罢了,各人有各命,老道说多了反而讨人嫌。
王禹,你此次出山后有什么打算吗?”
对于四目道长的这个问题,王禹早有准备:“师伯,烦请你将目前的形式与我大致介绍一下。
我被困在福地小世界里三年时间,这外界到底是个什么局面,我还一点数都没有呢!如何能定下日后该做些什么?”
“确实,时移世易,这时候能做些什么是要看看大环境。”应和两句后,四目道长给王禹介绍起了情况:“王禹,东洋狗目前已经占据了我们华夏半壁江山。
在敌占区内,我们这些茅山道士是它们的重点通缉犯。
这三年里,我茅山弟子没少杀那些东洋狗。所以,敌占区那里你是不能去了。
你若是不愿意介入与东洋狗的战争,那就去湖广投奔麻麻地吧!
这个家伙借着战乱,倒是勉勉强强的把赶尸的生意做出了名堂。
你要是愿意加入我们抗战锄奸队,我可以为你引荐周公旦。
你小子,我看不透,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周公旦看人有一套,做人又公正,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才能更好的打击东洋狗。”
从四目道长嘴里听到周公旦这个名字,王禹整个人感觉都感觉有些不好了,这种与历史人物即将碰撞的既视感,让他很是无措。
相比之下,抗战锄奸队这个土里土气的名字,王禹反而没怎么重视。
“六名宿老死了,死在三七年的金陵大惨案里。东洋狗想用我华夏三十万人的性命,血祭唤醒它们的至高三神里的一位。
金青师叔与其他五位师叔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冒着战火连夜赶赴了金陵。
但在东洋狗的大军兵峰下,他们没能救下那三十万人。
心怀愧疚的六位宿老,在最后以魂飞魄散为代价重创那头邪神,让它二十年内都没有兴风作浪的可能。”
缓和一下内心的悲伤,四目道长继续说道:“湘西赶尸王陈观泰争夺湘西赶尸领头人的位置失败后,被东洋狗花重金收买了。
在东洋狗里的土御门一族的帮助下,陈观泰不仅突破到了祭酒境巅峰,还捕捉了一头飞僵作为本命尸。
你林师伯两年前与东洋狗做战时,中了陈观泰的埋伏。
那一战,陈观泰带领那头飞僵以及一众东洋那边不入流的邪道术士,将你林师伯打成重伤。
文才、阿蔗小师妹,以及小师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都死在了那一战。”
听闻文才与蔗姑死了,王禹失神愣住了。
他们,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九叔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吗?
为什么他这个主角的弟子与妻儿会死?
直到这时候,王禹对文才这个木楞的家伙感官都一般般,因为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能力真的很令人头疼。
以前,有时候他会刻意针文才跟秋生两人,漠视他们的存在,看他们出丑,甚至拿他们两个人当诱饵。
可这并不妨碍王禹始终记得一件事,任家镇,最先跟他自来熟的就是这个木楞的家伙,最先跟他不客气的也是这个家伙。
除了九叔,这个世上也就这个家伙,在逛集市的时候给他带过烤鸡。
还有蔗姑,王禹跟蔗姑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可蔗姑待他真的不差。
县城的道场说给就给了,在酒泉镇投宿时考虑到他的性格与文才秋生有点合不来,硬是压着九叔给他开了一间单人间。
还有,平日里他身上穿的道袍与脚下踩的布鞋,都是蔗姑帮忙备下的。
因为九叔,对于自己这个穿着打扮土里土气的女冠,是真拿自己当子侄来看待了。
伸手擦去眼角的一丝干涩,王禹心里对陈观泰以及那些参与了这次围杀的东洋狗,全都判下了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惩罚。
近日里,摸清它们的行藏以后就该让它们血债血偿了。
看着面无表情,但神态中的伤感却遮掩不休的王禹,四目道长接着说了下去:“那些围攻师兄的东洋狗那次全都死在了师兄手里。
唯独陈观泰,这个王八蛋带着它的那头飞僵,还在魔都三大亨之一张啸军的供养下,活的好好的。
这次追杀我跟龙小子的银甲尸也与这家伙有些关系。
那头银甲尸本是诸葛家传人诸葛孔平的收藏品。
陈观泰这个家伙为了讨好东陵大盗孙殿阴与大汉奸周佛海,将诸葛孔平有银甲尸的消息透露给了这两人。
孙殿阴能盗开东陵,也不是像外界所说的那样,对这一行真的无所知,最起码,它的御尸手段就不可小觑。
我跟老秃驴,这次就是栽在这两人手里。
在那两个人与这头银甲尸的追杀下,我们两个迫不得已分头逃跑的,也不知道老秃驴现在如何了?”
说这话时,四目道长道长心里满是担心。
尽管嘴上不承认,可跟一休大师相爱相杀那么多年了,说他们俩之间没点感情,那就是个笑话。
“孙殿阴、周佛海,陈观泰、张啸军。
相比较东洋狗,我怎么觉得这几条东洋狗养的狗,更该死!
或许,是它们真的该死吧。师伯,知道它们的下落吗?有些帐该找他们四个算算了。
文才与蔗姑,在黄泉路上等着它们呢,可不能让他们两个人等的太久。
还有那些东洋狗,我身陷福地小世界,差点死在那的帐也该结算一下了。
我茅山这三年里流过血,不让它们也千百倍的流一回,我总觉得心里堵的慌。”
澎湃的杀意,开始在王禹心中酝酿。
此刻的他也有资格说这个话。
因为身体上的伤势拖累,以及当初福地小世界内那灵气稀薄的环境。他此刻并不能算一个完整的真人境修士。
可相比曾经与八岐大蛇虚影交战之时,他的一身实力还是有所增长的。
只要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彻底养好伤势,真正的跨足真人境。
王禹有把握将整个东洋的修行界荡平。
届时,只要他稍加注意,或者再度提升一下雷法,那怕是那头八岐大蛇的本体当前,他都有把握将之击退乃至镇杀。
“看来,你那颗爱国的心还是未变!如此,方才是我茅山的大好男儿。
这次我之所以会被孙殿阴他们追杀,是因为我跟秃驴探听到了他们的一个绝密计划。
孙殿阴跟周佛海他们盯上了秦皇陵。
东洋狗三年入侵下来,消耗掉的资源不可计数。纵然它们准备多年,还从我们的土地上搜刮了不少财富,也有些吃不消了。
孙殿阴他们为了讨好东洋狗,打起了秦皇陵的主意。传说中秦皇陵里埋葬有富可敌国的宝藏,一旦让它们得逞了。
我等华夏人再想把东洋狗赶出去,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
这次,我希望你能够跟我去见周公旦一面,与我们抗战锄奸队统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