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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元寻思着这么喝茶也不是个事儿。
他的伤这几日已经用丹药养好,今天来,是想要探探周铁衣的口风,看他还认不认自己这个小旗。
说句实在的。
一开始,申屠元肯定不服周铁衣。
即使周铁衣在武道上胜了他,申屠元也觉得那是周铁衣之前藏着,忍着,不算好汉行径。
自己这些年也没有怎么努力,只要再努努力,那么就能够正面赢回来。
但那天被打之后,整个世界就真的变了一个样。
每一天朝堂的局势好像都在大变。
他不是市井小民,所以能够从各种渠道隐约打听到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支离破碎,但是拼凑出来,就有一个明确的信息。
周仲蛮子真的鱼龙蜕变了!
甚至能够压制三司,让三司的儿子礼送他的门客出来。
董修德宣扬这件事,对于那些眼高于顶的官宦弟子来说,自然是对周铁衣厌恶有加,但对于想要投靠周铁衣的人来说,这又是另外一种信号,是周家强大的表现!
所以凡事都有两面性。
申屠元放下茶水,开口说道,“梅俊苍,我们以前也算是有交情,我不知道儒家给你说了什么,不过今天你不要捣乱,不然就不要怪我不顾及以前的情分了!”
梅俊苍轻轻一笑。
这天下愚人真多,自己以前也是愚人中的一员,直到前几天,才模模糊糊看见了真正的天下。
“先生来了,你就知道了。”
先生?
申屠元和郝仁同时皱起眉。
梅清臣派人传话,让周铁衣管教梅俊苍,这件事他们都知道,甚至就在现场。
不过异地处之,若自己是梅俊苍,肯定不服。
特别是这几天小道消息传言,说周铁衣用计害了梅俊苍,让他一夜白发,报复梅清臣的仇。
这个消息传得有理有据,大家都信了。
为什么今天听梅俊苍这个语气,好像不是来作妖的呢?
一时间拿不准脉络。
若放在以前,申屠元早就不管不顾上手了,但被打了一顿,他的性子也改了不少,至少更加沉得住气了。
等到中午,宴会将开的时候,周铁衣走了进来。
他先看到梅俊苍,说了声,“伱来了。”
梅俊苍起身,恭恭敬敬对周铁衣行了个师礼。
周铁衣又看向申屠元和郝仁,今日这两个家伙不请自来,已经有一番说法了。
“怎么,哥两个想通了?”
两人还在奇怪周铁衣和梅俊苍的态度,听到这话,郝仁率先起身,然后拉了一把申屠元,开口说道,“拜见总旗大人,祝总旗大人武道昌隆,龙腾虎跃。”
申屠元也赶忙拜见。
周铁衣也不拿着架子,笑着上前,先对郝仁说道,“之前的事,你心里有数,如果觉得我做得不对,我私下摆桌酒道歉如何?”
郝仁家里是皇商,他的蒸汽机大计还要从郝仁这里开始呢!
郝仁一愣,周铁衣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而且这语气听着有几分真切。
不过他现在可不敢让周铁衣摆酒道歉。
虽然以前几人差不多,也玩得到一起,但现在,已经是尊卑有别。
郝仁赶忙低头,“能在总旗手底下做事受教训,是我的福气。”
“你啊,言不由衷。”
周铁衣哈哈一笑,将这件事揭过。
随后,周铁衣转头看向申屠元,申屠元虽然此时头顶大运已经开始转化为赤红,不过对于现在眼界更高的周铁衣来讲,也只是尚可。
更让周铁衣在意的是申屠元的身份。
他是武勋。
若自己能够收下申屠元,那么对于天京的武勋就是一种信号,这对自己更加重要。
周铁衣向申屠元问道,“还想要正面打赢我吗?”
申屠元原本想要低头说不敢,但是对上周铁衣的眼睛,他忽然福至心灵,说道,“若说心里服气……肯定还是有些不服,你愿意给我机会,我就要试试!”
周铁衣笑道,“好!”
若申屠元说不敢,他反而要看轻申屠元,考虑收不收下这人。
毕竟申屠元和郝仁在自己手下做事,本身的定位就不同。
郝仁可以圆滑世故,但申屠元就要有一份属于武者的傲气。
不然这种人,收到手底下,也是废物,还不如不收。
周铁衣对两人又说道,“梅俊苍是我的弟子,当然在诛神司内,他也是我手下的小旗一名,和你们要做的事一样,平日里我们哥几个不用在意尊卑,你们也知道我性格,不是那种苛求人的人。”
您的性格,我们现在可不敢猜。
郝仁在心中想道。
随后他又震惊刚刚周铁衣话里另外一件事,周铁衣真的收梅俊苍为弟子了,梅俊苍也认了!
郝仁和申屠元对视一样,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周铁衣和梅俊苍的关系,似乎不像小道消息那样传。
周铁衣和梅俊苍自然不可能撒谎,那么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
即使这种可能十分小,近乎不可能。
梅家和儒家闹翻了!
周铁衣,不,总旗大人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现在儒家就等着两天后梅清臣一死,就将其抬入圣贤阁呢!
梅俊苍好好的圣贤之子不当,居然愿意跟总旗大人一起混。
这……
反正郝仁觉得自己做不到这点,于是对周铁衣也越发敬畏起来。
周铁衣见震慑得差不多了,两个人也不算太笨,听懂了自己言外之意,于是拍了拍郝仁的肩膀说道,“你修行商道?”
郝仁连忙回复道,“是,已经入七品算计之境了。”
申屠元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郝仁,他又看了看周铁衣,梅俊苍,这里没有外人,于是直接问道,“你不是说你只有八品通达吗?”
郝仁略显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不是怕兄弟你听了之后,觉得不好意思吗,所以我想着七八品也差不多,就没有告知兄弟,今天总旗大人在,这话当然不能瞒着,若申屠兄觉得我做得不对,那我改日摆桌酒赔罪。”
申屠元认真地打量郝仁,随后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周铁衣,独自叹息,合着就我最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