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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铁衣一叹,像极了刚刚妙玉的表情。
他本来想着老哥在家里面老实待着,但现在看来,这恐怕是做不到了。
思考了片刻,他笑道,“大哥以后是要做将军的人,哪里能够做开路先锋,不过我今天倒是愿意为大哥做一回军师。”
“好!”
周铁戈伸手,拉住周铁衣的手臂,一拽,将他拽到踏云背上。
这匹龙马,平日里除了周铁戈,谁都不让碰,今日到愿意载上周铁衣。
“去哪?”
“马栏。”
周铁戈神色一讶,不过瞬间就想明白了,这种事情,周铁衣怎么会不带着自己的马。
周府马栏。
这是周府占地最广的地方,就是一片小的草场。
养了三十几匹骏马,每一匹都让府中的亲卫们眼馋。
周家在白虎城外还有一个马场,以前都是亲卫长们带着这些骏马出去溜达,自从周铁戈回来了之后,这项重任就交给了他的坐骑踏云。
踏云踏入这里,嘶鸣一声,三十几匹骏马就纷纷跑了过来。
周铁衣那匹小马驹也跑了过来。
不过一看到周铁衣,就神色哀怨,像极了深闺小怨妇。
这马乃是龙马和驳兽所生,智商不比普通人低,甚至更高。
所以它也明白自己的价值。
本以为投靠了周铁衣之后,这家伙必要好生伺候自己。
结果这一个月来,就看了两次!
天可见怜,它当时怎么迷了心窍,让周铁衣上了背!
不过这等烈马,忠贞不二,认定一个主人,只要周铁衣还没有死,那就不会再改。
周铁衣翻身下了踏云,走到自己的马儿面前,拍了拍它的脑袋,“怎么,还哀怨起来了,平日遛弯有啥意思,今天哥带你出去见世面!”
这马也有灵性,感应到周铁衣今天的状态不同,也没有闹别扭,反而高昂的鸣叫了一声,顿时周遭的天地祖炁云动。
这异兽真是珍贵啊。
周铁衣现在才明白自己老哥送的这匹马有多珍贵。
虽然还未成年,但现在已经相当于六品修行者了。
“你还没有给它取名字吧。”
周铁戈笑着提醒道。
周铁衣想了想,摸了摸它漆黑的鬃毛,“绝影怎么样?”
小马驹打个响鼻,刨着如利爪般的蹄子,它被周铁衣晾了一个月,反倒是没有什么脾气了。
自己不要这个名字,估计眼前这家伙会换匹马。
它敢保证,这是自己能够感受到的情绪!
“不错!”
周铁衣拍了拍马背,“不过今天不能骑,得乘。”
一刻钟之后,一辆巨大的华丽马车缓缓从周府侧门出现,马车以青铜制造,虎面兽纹点缀上黄金。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自然是周府内的人。
吴谦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倒不是急着表忠心,而是这么大的事,周铁衣不带着他,让他不放心。
周铁衣掀开帘子,看着单膝抱拳跪在地上的吴谦,笑道,“回去认真做事,我周铁衣出去杀人,不需要文吏执刀,免得别人笑话我识人不明,用人不智。”
听到周铁衣这番话,吴谦心放了一半,只能够抱拳说道,“愿总旗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一黑一白两匹绝世骏马拉动马车驶出周府,迈入白虎城铺得极好的青砖地面,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
驾车之人,满头白发,眼如明净,正是梅清臣之子梅俊苍。
马车横架上放着两柄长枪,一柄红缨如血,一柄枪身湛青,四周跟着六名护卫,皆虎豹之士,身穿细犬锦衣,腰佩长刀。
“老师,先去哪?”
梅俊苍问道。
周铁衣的声音从帘子后传出,“上次给你父亲送了一顿家宴,今日当送英雄宴,去白虎城英雄楼!”
当周府这辆马车刚刚驶出府邸,向着英雄楼而去之时。
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传遍了整座玉京山。
······
消息第一时间来到司民府。
此时司民府的书房里已经坐满了人。
大家都看着山水屏风前坐着的司民董行书。
董行书的长子董修德在一旁端茶递水,这房间里的气氛凝重到他都感到压抑。
这已经是多久没有的事了。
“他想要干嘛!”
学部尚书唐安世冷声说道。
这一次,他没有再将周铁衣当做后辈看,没有用小子这种称呼,自然也意味着他有了杀心。
不能够怪唐安世如此愤怒。
周铁衣若是真的去正午门前,将梅清臣拉起来。
这是要坏了他儒家大计!
原本梅清臣,无论是被圣上拉起奖赏,还是跪死在午门前,他儒家都有得赚,而且是大赚特赚!
唯独不能够被周铁衣这个无名之辈拉起来!
那样将功亏一篑!
“他未必能够拉得起清臣兄长。”
学部右侍郎竹青衣小声说道。
只不过迎接他的是接连几声冷哼。
虽然大家也不信周铁衣能够拉得起梅清臣,但大家心里面还是怕那万分之一的几率。
特别是那天竹青衣糊涂,让梅俊苍跪了一晚上!
将他儒家的好苗子拱手送人!
“即使没有拉起来,让他再送一顿饭给清臣吃,也是一件难事。”天京卫卫官冷子政开口说着最冷的话。
上一次周铁衣送了一顿饭。
圣上满意他的办事能力,所以才有后面的封赏。
梅俊苍感谢他的恩情,所以才有了后面的拜师。
天下人称赞他的情义,至今效果还没有显现。
这次,断然不能够再让他送一次饭!
“是老夫没有识人。”
内部已经开始不团结了,董行书这个时候倒是没有继续怪罪竹青衣,而是先责怪自己。
他看向面前。
众人中间,放着一株莲花,莲花之上,倒映着周铁衣的车驾,甚至随着车驾移动,所有人能够清晰看到去向。
只不过因为青铜马车的干扰,无法窥视里面。
当日董行书将梅俊苍送回梅府,因为他棋差一步,已经被周铁衣抢了先机,在梅俊苍心中种下念头。
自己就算强行留梅俊苍在自己府上,周铁衣到时候以此为由找上门来,更麻烦,因为那个时候梅俊苍只会向着周铁衣,他说什么都是错。
只能够将梅俊苍送回去,盼望着这位徒孙像以前一样不堪。
总不能,他这位儒家魁首,无过而诛杀徒孙吧。
那样儒家还怎么教书育人?!
董行书目光落在车架上,看到白发驾车的身影,再次说道,“清臣说他不会教儿子,这句话倒是真的,我也不会教徒孙。”
若早知道梅俊苍这么内秀,他如何会放手?
“董公,何出此言。”
象部侍郎王吉贞开口说道。
看向莲花上驾车的梅俊苍,最后只能够补上一句,“时也,命也,非董公之过。”
现在谁看不出来梅俊苍是个俊秀之人,只可惜当初谁都没有看出来。
就像当初谁都没有看出来周铁衣一样。
君子如龙,大能腾风雨,小能隐泥途。
王吉贞忽然想起这句判词,不过这句话现在是说不出口了。
“董公,我们该如何做?总不能够让他再次去见清臣吧,他如此自信,又有……又有宫里的授意,我怕……”
说话的人是玉京尹季山川,正三品,管理玉京山诸事。
“我们不能动。”
董行书认真地说道。
“董公,为何?”
玉京尹连忙问道。
董行书叹息一声,“陛下这是摆开了车马,要用小卒探河啊,他在宫里,都没有用权柄压我们,我们在外面,还用权柄压他的卒,这就是欺君之罪,必然引来雷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