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魔器?!
难怪。
难怪黎问音怎么感觉祝允曦的人机感那么强烈,比睿渊都要明显了。
原来真的是人机啊。
人的观念果然是很灵活多变的,先前黎问音不知道祝允曦是魔器的时候,感觉她有点呆,奇奇怪怪的。
现在知道她是魔器了,就忽然一下子觉着,诶,她能走能跳能说话,已经很棒了啊!
“我真的完全没看出来......她好真实好精致的,居然是魔器。”
黎问音感叹了一下,悄悄打开门往外望了望,看见楼下医疗部外走廊的栏杆上,祝允曦正半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
像是进入了一种待机状态,或者是又不慎把医疗部砸了个天翻地覆,被赶出来待着。
祝允曦显然半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乖乖的无所事事的趴着观察楼下来来往往的忙碌学生们,自己把半张脸软软地枕进臂弯里,只露出上半张脸,一双过分澄澈干净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楼下的人。
“很久之前上官煜就在给她进行大数据学习,希望她能从意识上更像人。”
尉迟权整理好自己的着装了,关上房门出来,站在黎问音身边一同注视着楼下的祝允曦。
“只可惜技术手段依旧不够成熟,她要想理解人的意识感情还很困难。”
“这个我理解,”黎问音感慨,“但是小祝学姐现在外表上已然和人无二了啊,真厉害,要做出这样的魔器很困难吧。”
“差不多,她的身份不是秘密,但也没宣扬过,许多学生会成员都不知道她是魔器。”
尉迟权顿了一下,云淡风轻地接着抛出一个惊涛骇浪。
“至于祝允曦的造价,似乎是一百万一克。”
黎问音:“?”
她差点头脑一昏两眼一黑,直接从围栏上栽下去。
“嗯?”尉迟权伸手拎了一下她的后衣领,让她站稳。
黎问音头脑登时就炸开了。
我嘞个,我嘞个一百万一克啊。
她知道这个学校基本上非富即贵,因为某些原因,学生会里的很多成员更是大少爷中的大少爷,大小姐中的大小姐。
但她还是能被这群人的富贵程度震惊。
我嘞个上官大少爷和他的几百亿心肝宝贝啊。
黎问音呼吸都凝重起来了,生怕隔着楼层的呼吸重了点,不小心吹掉了祝允曦金贵的头发。
——
“走吧,”尉迟权提醒了她一句,“去我办公室。”
“啊,”黎问音茫然扭头,“什么?”她还没从震撼中缓过来。
“你来找我不是有事吗?”
尉迟权略微疑惑地微微转眸,眸底含着半疑虑半笑的流光。
“不然真的是来我房间睡觉的?”
“啊哦哦哦,”黎问音回神,想起来自己是有正事要做的,她脑子疯狂运转,编了个理由,“不是睡觉,我是来找会长......谈谈人生理想赏赏风花雪月。”
尉迟权:“......”
这个话听着,像是一起睡觉的另一种说辞。
见尉迟权竟然莫名其妙的迟疑了,黎问音添油加醋地继续说:“会长你看,我们俩也认识挺久的了,却很少谈过心,正好今天窗明镜净,阳光明媚,你我二人,办公桌前,坦诚相待......”
尉迟权:“......”
他更犹豫了。
她每次一张嘴都在乱七八糟说什么,什么窗明镜净,办公桌前坦诚相待,她是要怎么个坦诚法。
怎么还不动摇?
黎问音见他居然越来越警惕了,还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眼神看着她,想着可能是自己表现得还不够心诚。
“是我太着急了?”
黎问音又说。
她放轻放软了声音,循循善诱地哄,在他变小的期间里,她惯是这样哄猫猫的。
“没事,我们可以慢慢来,我明白,凡事都有第一次......”
——
学生会长办公室。
落地窗前,黎问音和尉迟权隔着一张办公桌对坐着。
尉迟权侧过去一点点,微微眯眼凝思。
黎问音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凑过去问:“会长,怎么了?”
“没事。”尉迟权摇头。
他就是感觉自己脑子脏脏的,仿佛听了很多小猫猫这个年纪听不得的污言秽语。
黎问音滴溜转着眼珠子在想,怎么循序渐进地一步步了解深挖又又的事,能了解到他和司则翊的事,最好能阻止一下司则翊被囚禁。
循序渐进,循序渐进,怎么个循序渐进法?
黎问音曾教过虞知鸢一个七步交友法,现在她自己也在琢磨着其中关窍。
有了!
套近乎,一开始不要问的那么唐突......
“又又,你有囚禁人的爱好吗?”
“?”
——
尉迟权大概是反应了有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正身转过来,长腿交叠,手指轻点桌面,微笑着问:“为何这么问?”
“朋友之间......相互了解一点小喜好嘛,”黎问音解释,还很贴心地为他也辩解一下,“我都懂的!那个,你也不用太担心。”
尉迟权:“我担心什么?”
“不用担心别人会以什么眼光看你,现在年代也不同了,大家的思想观念也比较开放包容,只要你坦诚主动开口,其实囚禁这个癖好,也...算不上什么的!”
黎问音以一种善意劝解开导的语气劝解。
“......”尉迟权轻轻“嗯”了一声,道,“你继续说。”
他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看来还是挺有救的!
黎问音赶紧趁热打铁:“这样,其实呢,在这个各种人的癖好千奇百怪的时代里,对于有些人而言,可能被你囚禁起来,反而是一种奖励!”
“......嗯。”
尉迟权保持着微笑,耐心聆听,还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有模有样地记录谈话内容。
按原定行程,他连轴转了几天,今天下午是留出来专门休息睡觉的。
黎问音是个意外,但既然她来了,刚好这个下午的时间也就都给她了。
黎问音越来越兴奋的滔滔不绝,尉迟权保持耐心态度适当给予回应并且认真记录。
——
尉迟权的态度,黎问音很满意。
什么嘛,还是很乖的猫猫嘛!
还是很可教很听话的!没有黎问音想象中的那么难劝。
她笑嘻嘻地继续劝:“所以啊,咱们应该适度囚禁,健康囚禁,正确囚禁,要选对合适的人,在合适的场所,错误囚禁,不可取!”
“......”
她的话听起来很怪异,但是仔细一想却都很有道理。
尉迟权手中的笔稍稍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继续写。
说了半天,也有点口干舌燥了,黎问音殷殷期盼地望着他,问道:“如何?有没有什么感悟?”
“掌握正确健康的囚禁方法,偏激囚禁不可取,”尉迟权汇报了一下,转而笑着问,“那么问音,我应该如何正确囚禁呢?”
“这个嘛,我想想,应该是可以合理......等等,”黎问音忽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有想囚禁的人?”
尉迟权抬眸看她:“有过。”
“谁?什么时候?”黎问音急切地问。
难道说她已经错过了劝解良机,尉迟权和司则翊之间已经起了什么过节吗?
尉迟权:“你。”
“啊?”
黎问音懵了。
“不是,我?啥,什么时候?”
“原来你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所以才来找我探讨的啊......”尉迟权略微有些遗憾地看着自己书写的合理健康囚禁方法说明书,又问,“这个也要坦诚吗?”
“?”黎问音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这是在问什么,“当然啊,你想要囚禁的是我诶?”
他们说的是什么很客气礼貌需要你推我让的话题吗???
尉迟权温柔笑着坦诚交代了。
“有些久远了,是你的云把我送上天那次。”
“我确实有过短暂的想法,是想把你锁起来关在我身边。”
“你折磨了我一夜,我确实也想让你偿还回来一点。”
黎问音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太记仇了吧!
这么久的事了!那他这些天都在想什么!反复斟酌确认可不可行吗?!
哇塞你个邪恶的猫......
尉迟权温柔可亲、人畜无害地笑了笑。
——
“那后来呢?”黎问音战战兢兢地问。
尉迟权温柔笑着,略表遗憾道:“不过只是一时想法而已,未曾想过具体实施。”
黎问音提起来的心放下来一点。
“不过你今天给了我不少的建议,”尉迟权垂眸看了看自己书写的健康囚禁说明书,“嗯......时间选在你课余,场所...你提到过我的办公室窗明镜净阳光明媚,那就在办公室如何?”
黎问音:“......”
“还有什么建议?”尉迟权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端详笔下的说明书,“抱歉忘了问了,你是喜欢什么样的囚禁方法?”
他表现的很耐心尊重黎问音的意见。
“会长,又又,”黎问音反悔了,“我们可不可以聊点健康的积极向上的内容?”
“嗯?没错呀。”
尉迟权笑着用笔勾了勾纸上写着的题目,念了一遍。
“合理健康的囚禁方法,是你教我的。”
不是写了个健康,囚禁就能健康的啊喂!!!
他到底在说什么!!哦不,是自己之前在说什么啊啊啊!!!——
黎问音沉痛闭眼,内心在咆哮。
尉迟权欣赏式微笑着看着她这个兀自懊恼后悔不已的样子,眸中漾起一点恶劣的笑意,然后轻轻笑出了声。
听到这声笑,黎问音立即意识到他没想真囚禁,这次就是顺水推舟说出来好玩而已,陪着她聊好玩,看着她沉痛懊恼也好玩。
黎问音:“......”
她真是服了。
——
黎问音并不是第一次感觉到尉迟权身上那种若隐若现的抖S感了,几次三番就感觉这个人恐怕是真有点什么欲在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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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里说他是狂妄的控制欲腹黑变态,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依据的。
这种模模糊糊的诱导性S感,黎问音其实感觉到好几次了,但一直没有确认,也气不起来。
因为每每她开始怀疑,尉迟权总能恰到好处地在下一刻,忽然有哪个点,让黎问音感觉好可爱。
就比如现在。
见黎问音不吭声了,尉迟权也不吱声。
他微微好奇地将目光移到桌面手表的一盆向日葵上。
那是黎问音学植物魔法那会儿送给他的向日葵,顶着一张笑脸,摇晃着身子生产小阳光。
尉迟权凝神盯着它,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忽然缓缓地伸手,要好奇手欠地去轻轻掰扯人家花瓣。
他修长的手指微微张开,两指指腹轻轻夹住了向日葵的一片花瓣,然后捏着捻了捻。
估计是感觉手感不错,尉迟权竟然还变本加厉起来,捏住了花瓣,要往外扯。
真的是闲的没事扯人家花瓣。
下一秒他就因为手欠被烫了。
产出来的小阳光不声不响就一下子落在尉迟权手指上,把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烫得红了一片。
尉迟权缩着手指躲开了一点,无辜地看了看向日葵,又看了看面前坐着的黎问音。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那个眼神,犹疑委屈,明明白白就写着“你看看,你种的花,它烫我”。
真的好像手欠被罚还无辜脸找主人评理的猫猫。
哎,好可爱。
“......”
不对。
黎问音对自己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扼腕仰天叹息。
尉迟权心领神会地笑了。
——
“当、当时说好了会补偿你,我说到做到不食言,”黎问音可耻地妥协了,“一定要囚禁吗?”
她得做个心理准备挑个吉祥日子再去面对。
“我还没想好,先留着。”尉迟权温声道。
他又问:“既然你不是因为知道了我当时心中所想来的,为何突然问我这个?”
“没什么啊,就是问问,我做了一个噩梦,”黎问音思考了一下,“那除了我以外,你有想过囚禁其他人吗?”
“我只按规章制度关人。”
尉迟权回答。
“你是我名不正言不顺的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