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峻与白陆青,中幽梦无痕散之毒,困于马车久矣。然毒性渐退,虽身困体乏,然谋逃脱之计。苏峻运转真气,绷断绳索,解白陆青之缚,二人虚弱倚壁。
苏峻低语曰:“白姑娘,吾等不可坐以待毙,当寻机脱玄阴门之掌控。可惜你我兵器被收,不知放在何处。”
白陆青颔首,声沙哑而言:“苏兄所言极是。玄阴门心狠手辣,若久困于此,凶多吉少。”
苏峻皱眉思之:“吾等体虚,加之兵器已丢,不可硬拼。当思巧计。”
白陆青轻叹曰:“马车外有玄阴门之人看守,逃脱谈何容易。”
苏峻眼神一凛:“听外之声,玄阴四象与僧恶五人为高手,四象昨夜一战似已受伤,正在运功疗伤,仅余僧恶,余众不足为虑。若能避僧恶,或有逃脱之机。吾等先观其行动规律,寻可乘之隙。”
少顷,白陆青轻问曰:“苏兄,不知彼等将吾等带至何处?”
苏峻微微摇头:“不知也。然定非善地。昨夜遭官兵伏击,其计划或有变。”
苏峻沉吟片刻:“或可利用其急切之心,制造混乱。”
白陆青眼睛一亮:“苏兄有何妙计?”
苏峻压低声音曰:“吾等可假装病情加重,使其放松警惕。然后寻机偷袭看守之人。”
白陆青担忧道:“吾等体虚,即便偷袭成功,恐亦难逃脱。”
苏峻咬咬牙曰:“总好过坐以待毙。且若能制造混乱,便有机会逃脱。”
于是,苏峻与白陆青皆装作虚弱之态,不时发出痛苦呼声。车外看守之人果然放松警惕。
苏峻悄然观察外面情况,对白陆青道:“白姑娘,此刻他们似已不那么警惕。吾等当寻合适时机动手。”
白陆青紧张看着苏峻曰:“苏兄,务必小心。”
苏峻点头曰:“放心,白姑娘。吾等定会成功逃脱。”
近晌午,玄阴门众人于山林处停下休息。
苏峻闻车外一看守曰:“赵六,昨日赶路一日,昨夜又经一场拼杀,差点丢了性命。二护法与四象入林密议,吾等肚饿体乏,真想好好睡一觉。”
另一看守曰:“乔五,你命大矣。昨夜大战,弟兄死伤过半。吾等躲于马车后,侥幸捡得一命,实乃老天保佑。张哥等人已在弄食,再忍片刻吧。”
乔五又道:“不知车内二人,中雀首之毒,现如何矣?吾入玄阴门近三年,只闻雀首武功、医毒俱神。”
赵六曰:“吾入门比你长二年,前几年太平无事,日子尚可。昨夜之阵仗,实乃罕见。还好命大,靠在马车后,捡得一命。雀首武功、医毒俱神,确为真事。车内二人所中之幽梦无痕散,知其毒名者甚少。吾听一门内与雀首贴身服侍之人交好的弟兄言,雀首武功盖世,能逼她用出幽梦无痕散者无几。要么武功高于雀首,逼其使出;要么惹恼雀首,无意中见其真面目。若见过其真面目者有特殊用途,亦活不长久矣。”
乔五惊讶道:“雀首如此在意其真面目?怪哉。吾猜她定是丑女,心理失衡矣。车内乃一帅哥一美女,可惜了两副好皮囊。”
赵六曰:“如今世道,身在江湖,每日舔血,能活一日算一日。生得再美又有何用?”
苏峻觉时机已到,对白陆青使眼色。遂突然捂住肚子,大声呼喊:“啊,吾肚好痛!”
白陆青亦配合喊道:“吾亦不行了,好难受。”
看守之玄阴门弟子乔五与赵六闻动静,连忙掀开马车帘子查看。
此时,苏峻与白陆青突然神速出手,一人一个,将二看守点晕,轻轻扶住,未敢弄出声响。
苏峻迅速跳下马车,对白陆青喊道:“快走!”
白陆青紧跟跳下。苏峻轻轻将昏倒之乔五与赵六抬进马车内,依旧挂上帘子。瞥一眼,玄阴门余众三人正在前方十数米处,围着火炉煮东西,未察觉此处变故。二人深吸一口气,施展轻功,几个起落,遁入山林深处。
过须臾,那三名围炉炊饭之玄阴门余众,回首欲唤乔五与赵六进食,瞥见马车前空无一人,大惊失色。疾奔至马车处,掀帘一观,乔五与赵六昏睡车内,苏峻与陆青踪迹皆无。遂高呼:“不好!人逃矣!”
三人相视,神色惊慌且恼怒。其一狠跺其足,曰:“定是那卓峻与陆青施了诡计,趁吾等不备而逃。”另一焦急而言:“此可如何是好?二护法等命吾等务必看住彼等,如今人逃,吾等何以交代?”第三人较为沉稳,沉思片刻,曰:“莫慌,彼等逃不远。吾等速报二护法与四象,分头追之。”乃扯嗓大喊:“速追!勿使彼等逃脱!”喊声如惊雷,于山林中回荡,惊起群鸟。
僧恶与玄阴四象恐苏峻和白陆青闻其密谋,故避至离马车甚远之树林,密议下步之计。
闻卓峻与陆青竟趁机而逃。僧恶最先反应,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猛转身,望向二人逃去之方向,紧握之拳微微颤抖。“哼,此二人竟能逃脱?速追!”低声咒骂。
白虎怒容满面,双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恶!乔五与赵六等众何为?竟使人逃矣?”其声低沉且威严,满是愤怒。
青龙神情稍显冷静,然眼中亦透一丝不悦。微微眯目,若有所思,曰:“彼等被囚车内久矣,竟尚有行动之力?象首之幽梦无痕散似非那般管用。”
玄武摇头轻叹:“此下麻烦矣,彼等之逃或乱吾等之计。吾等须速思应对之策。”
朱雀恨得咬牙,采药人之面具覆盖的脸上露焦急之色。“糟糕,已过十二时辰,幽梦无痕散早已失效。昨夜厮杀至凌晨,众人竟忘车内二人。此二人武功高强,身份不明,已闻吾玄阴门之机密,不可任其逃脱。”
僧恶沉吟片刻,果断而言:“速追!彼等逃不远。吾等不可使其坏吾等之计。”于是,僧恶与玄阴四象即刻朝着苏峻和陆青逃去之方向追去。
苏峻与陆青被囚车内,虽手脚被缚,然二人皆内力深厚之士。幽梦无痕散初时令人昏沉无力,然随着时间推移,其药效渐弱。二人凭借顽强意志,暗自运功,试图冲开被封之穴道。车内空间狭小,闷热难耐,二人汗流浃背,备受煎熬。待时机成熟,苏峻以内力震断绳索,解开自身束缚,又为陆青松绑。虽体力有所损耗,但求生之欲使其强打精神。
二人悄然下车,小心翼翼,不敢弄出丝毫声响。刚逃不远,便闻身后呼喊之声,心中一紧,拼命奔逃。脚步于落叶之上沙沙作响,似死亡之倒计时。
苏峻一边奔逃,一边不时回首观追兵之动向。额头布满汗珠,眼神坚定且决绝。陆青紧紧随其后,脸色苍白,长发随风飘舞。
“苏兄,吾等逃往何处?”陆青边跑边问,声音中带一丝焦急。苏峻望向前方茂密之山林,思索片刻,曰:“往山林深处逃,彼等对此处不熟,吾等方有逃脱之机。”陆青点头,随苏峻继续奔逃。衣衫被树枝划破,脸上亦被划出道道血痕,然不敢停歇。
奔逃一程,苏峻与陆青体力渐不支。呼吸急促,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又累又饿,虚弱至极。“苏兄,吾跑不动矣。”陆青喘着粗气曰,身体摇摇欲坠。苏峻亦疲惫不堪,然知不可停歇。
“白姑娘,坚持住!吾等不可被擒。”苏峻鼓励道,声音虽疲惫,却充满力量。白陆青咬咬牙,继续随苏峻奔逃。脚步渐缓,却始终未停。
玄阴门弟子紧追不舍,苏峻与白陆青在山林中穿梭,利用地形躲避追兵。苏峻边跑边思索对策,心中不免有些恐惧和犹豫,但一想到被擒之后果,便强打精神。白陆青亦咬牙坚持,展现出坚强之态。
奔逃一程,苏峻忽见前方密林深处似有一处陡峭山坡,下方似有洞穴。他心中一动,对白陆青道:“白姑娘,前方或有生机。吾等冒险一试。”白陆青点头,随苏峻一同跳下山坡。
滚落至坡底,二人果然发现一洞穴。然洞穴中隐隐传来野兽气息,苏峻与白陆青对视一眼,心中皆有担忧。但此时追兵渐近,已无他路可走。二人小心翼翼进入洞穴。洞穴阴暗潮湿,散发刺鼻之气。洞顶水珠滴落,发出清脆声响。洞壁之上,青苔蔓延,散发着幽幽绿光。微弱的光线从洞口映入,勉强照亮洞内一角。
苏峻与白陆青寻一隐蔽角落坐下。心跳之声于寂静山洞中格外清晰。
“苏兄,现今吾等该如何?”白陆青问,眼神中满是担忧。
苏峻思索道:“吾等先在此歇息,恢复体力。待彼等离去,再思逃脱之法。”
白陆青点头:“也只能如此。”苏峻又道:“吾等需小心,彼等或会寻至此。”
果不其然,玄阴门之人很快寻至山洞附近。“彼等肯定在此附近,给我仔细搜!”声音传来,如恶魔咆哮。
苏峻与白陆青紧张地躲于山洞中,大气不敢出。
玄阴门之人开始入山洞搜索。脚步声于山洞中回响,令苏峻和白陆青心跳加速。
此时,山洞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似有野兽被惊扰。原来,此山洞乃是一虎穴,母虎外出觅食归来,闻得陌生气息,怒而冲出。那野兽体型庞大,毛发杂乱,眼中闪烁凶狠之光。玄阴门弟子被此突如其来之野兽吓得纷纷后退。
苏峻见状,心中一动,对白陆青道:“白姑娘,吾等或可利用此虎制造混乱,趁机逃脱。”白陆青微微点头。
二人悄悄捡起石块,朝远处扔去。母虎被石块吸引,朝着石块方向冲去。苏峻与白陆青趁机悄悄转移位置。二人小心翼翼移动,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汗水自额头滑落,滴于地上。心跳之声似要跳出嗓子眼。
僧恶眉头紧锁,目光在山洞中来回扫视,心中满是疑惑。他转身看向玄阴四象中的青龙,沉声道:“这山洞中竟有如此凶猛野兽,实在蹊跷。那苏峻和白陆青是否真在此处?”
青龙微微摇头,神色凝重:“此山洞既是虎穴,那两人已无兵器,若藏身于此,风险极大。且方才一番混乱,也未见他们身影,我看他们在此的可能性甚微。”
白虎脾气急躁,此时忍不住嚷道:“哼!说不定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这虎穴之中危机四伏,他们怎会如此愚蠢躲在这里。”
朱雀蒙着面具之下,秀眉微蹙,轻声道:“不可大意。或许他们正是利用我们认为此处危险而不会藏身于此的心理,反其道而行之。但目前看来,确实没有他们的踪迹。”
玄武一直沉默不语,此刻缓缓开口:“此洞深邃,野兽气息浓重。若他们在洞内,必然会留下更多痕迹。但目前除了这母虎被惊扰之外,并无其他可疑之处。我认为他们不在此洞。”
僧恶听着众人的分析,微微颔首:“也罢,看来他们确实不在此处。我们速速去其他地方搜寻,定要将他们找到。”说罢,玄阴门众人这才转身离去。
苏峻与白陆青松一口气,身体瘫软于地。他们庆幸玄阴门之人终于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心中也暗暗祈祷不要再被他们发现。
苏峻与白陆青松一口气,身体瘫软于地。“白姑娘,吾等终于逃脱。”苏峻道,脸上露出疲惫之笑容。
白陆青亦露疲惫笑容:“是啊,多亏苏兄机智。”
苏峻摇头曰:“此乃暂时逃脱,吾等还需尽快寻得安全之地,恢复体力,再思彻底摆脱玄阴门追杀之法。”
白陆青点头曰:“苏兄所言极是。吾等走吧。”
二人相互扶持,朝着山林深处走去。身影于黑暗中渐行渐远,寻找生机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