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墨泽落云

林墨，策马而行；苏瑶，乘轿徐进。苏府管家陈忠伯，率众人出云阳谷，祭夜影之墓讫，遂向落云城缓行。一路风霜，宿于旷野。林墨与苏瑶睹物思旧，忆逃亡往昔，皆唏噓感慨。

数日，终抵落云城。遥见苏府仆从，奉苏启泰夫妇之命，出城十里以迎。两方渐近，气氛骤热。仆从皆面溢喜色，纷纷趋前，迎自家小姐姑爷。林墨、苏瑶为其热忱所感，心下感慨万千。知此艰难之程终告一段，新途将启。

林墨、苏瑶夫妇，在苏府众人引领下，缓行至苏府门前。彼时苏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下人行色匆匆，面皆带喜。

苏启泰率府中众人，早候于门。身着华服，神色间既有期盼，亦含一丝紧张。今其婿乃落云县新县令，身份之变，令其心感慨万端。

苏启泰频向远处眺望，暗自思忖：“林墨此子，昔吾嫌其贫，几欲拆散二人。早知其非池中物，当初不该嫌贫爱富。愿其莫记前嫌。瑶儿随他，日后当顺遂多矣。”

林墨着便装，气宇轩昂，眼神透自信沉稳。苏瑶面带微笑，眸中满是幸福，紧挽林墨之臂。心中兴奋，亦带些许紧张，不知父将如何视今日之他们。

待其身影入苏启泰之目，苏启泰即露灿烂笑容，携苏母快步迎上。

“贤婿、瑶儿，汝等可归矣。”苏启泰之声，满含喜悦。

苏母刚紧走几步，掺住苏瑶不住端祥，粉泪欲滴，“瑶儿，想死为母了，总算回来了。”

林墨忙行礼。“岳父大人，小婿携瑶儿回府拜见。”林墨恭声而言。

苏启泰扶起林墨，上下端详，目露赞赏，“贤婿、瑶儿，前番辛苦，观汝等皆瘦甚。”

林墨与苏瑶相视一笑，回道：“有劳父亲大人挂怀。”

“善，善！今汝为县令，当为百姓谋福祉，勿负朝廷重托。”苏启泰肃然而言。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竭尽全力，为落云百姓谋福。”林墨坚定回应。

苏瑶观父与林墨，心满温暖。知父自林墨新科榜眼后，看法已改。其与林墨成亲之日，遭吴亮所雇玄阴门杀手突袭，实捏一把汗。今波折已过，父本对林墨寄予厚望，见其有此成就，心定欣慰。

众人入府，至正厅。厅内布置喜庆，桌上珍馐罗列。

苏启泰令林墨、苏瑶坐下，己和苏母亦坐主位。观二人，心感慨万千。

“林墨，汝有今日之成就，实属不易。日后当更勉力，为家族增光。”苏启泰曰。

林墨微微颔首：“岳父大人，小婿知晓。小婿有今日，亦赖岳父岳母与瑶儿之支持。”

苏启泰正言林墨：“城主府白震天大人，实有知遇、举荐之恩。今后主政落云县，务必全力配合城主大人，为大楚社稷尽力。”

林墨含笑点头，回道：“白大人父子皆有恩于我，愚婿谨记，待安定后，定抽空回访致谢。”

苏瑶闻其言，心满幸福。知己之选无误，林墨乃有担当、有抱负之人。“父亲，林墨素勤勉，定成良县令。”苏瑶笑言。

苏母亦含笑不停为苏瑶和林墨夹菜，“瑶儿，墨儿，多吃点。忠伯回告吾等，云阳谷条件艰苦，只苦了你们！”

苏启泰观苏瑶母女幸福之态，心亦欢喜。

“善，善！见汝等恩爱如此，为父心安矣。日后当相互扶持，共对生活之难。”苏启泰曰。

林墨与苏瑶对视，眸中深情满满。

“岳父大人放心，吾等定当如此。”林墨言。

苏瑶左右顾盼，不见其兄苏峻，忙问：“兄长苏峻一向安好？吾久未见之。”

苏启泰抚须微笑曰：“峻儿久镇寒江郡，一向繁忙。前有信来，言奉城主府白大人差遣，与城主府子轩公子同办差。吾和你母也多时未见其面。”

继而，众人一边品美食，一边论林墨新官职及苏府未来。正厅满是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是夜，林墨与苏瑶留宿苏府，两人商议于苏府休整几日，回落云县衙赴任。

落云县衙县丞吴有法和主簿张有杰以及县尉张真与谢祥等一众人等，闻新县令林墨已回苏府，忙紧张筹备诸事，待林墨赴任。

几日后，林墨整衣束冠，着崭新官服，腰佩县令令牌，面容沉静而坚毅。身后随从数人，抬简行之李与书籍若干。行至落云县衙门口，吴有法、张有杰、张真与谢祥等众人早已恭候多时。众人见林墨至，皆上前迎之。

“恭迎县令大人！”众人齐声高呼，声震县衙广场。

林墨微微点头，目光扫视众人，眼神透睿智威严。“诸位免礼，今后本县治理，还需仰仗各位。”

吴有法连忙上前一步，恭敬而言：“大人，县衙内一切已备妥，只等大人赴任主持大局。”

林墨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县衙。县衙内布置简洁庄重，大堂之上，“明镜高悬”匾额熠熠生辉。林墨于主位坐下，众人依次立于两旁。

“本县初来乍到，对落云县之情状尚不甚了解。吴县丞，汝且为本县介绍落云县之现状。”林墨看着吴有法说道。

吴有法微微躬身，开始介绍：“大人，落云县地处番国前线，辖九乡十一屯，约百万丁口，属寒江郡之大县。且因地处番国前沿，太平时期，商贾互通，本物产颇丰、商业繁荣。然今年来，番国恶意挑衅，屠我边民、抢我物产，加之上半年暴雨泛滥、天灾频繁，靠近番国前线的部分乡屯百姓生活困苦。加之盗贼横行，治安堪忧。县衙人手有限，虽尽力维持，仍力有不逮。”

林墨蹙额，沉吟片刻，曰：“天灾难避，然治安之患，当速解之。张县尉，汝可有何良策？”

张真上前一步，抱拳而言：“大人，末将以为，当加强巡逻，增兵添将。对盗贼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林墨点了点头：“嗯，此乃一策。但治标不治本，还需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谢祥，汝可有何想法？”

谢祥犹豫片刻，说道：“大人，小的以为，盗贼横行，多因百姓生活无着。若能开仓放粮，救济百姓，让他们有饭吃，有活干，或许能减少盗贼之数量。”

林墨听后，陷入沉思。片刻后，曰：“开仓放粮，需谨慎行事。主簿张有杰，汝去查一下县衙粮仓之储备情况。”

张有杰领命而去。林墨又对众人曰：“治理一县，非一日之功。本县希望各位能齐心协力，为百姓谋福祉。”

接下来之日，林墨深入了解落云县之情状。走访各乡屯，与百姓交谈，了解其疾苦。发现落云县之问题远比想象中严重。

天灾致位列番国前线近九个乡屯的农田颗粒减收，加之番国时不时派兵抢掠，许多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而富商大户却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盗贼横行，不仅抢夺百姓财物，还威胁其生命安全。县衙官员虽尽力维持，但因人手不足，资金匮乏，效果甚微。

落云之地，民生多艰。林墨心系百姓，决意先解温饱之困。乃召全县富商大户，晓以大义，动以仁情，冀其出粮财，济百姓。然彼等阳奉阴违，暗结盗贼，欲坏林墨之计。林墨闻之，陷入沉思。深知富贾大户，不甘舍财，且与盗贼勾结，实乃堪忧。然其未退，决计行果敢之策。

林墨深知，欲治落云之患，当以法为本，以仁为心。遂集县衙诸吏，共商治安之策。令张县尉整兵练武，增巡逻之次，严守城门，以防盗贼之入。又立严法，凡为盗贼者，罪加一等，以儆效尤。且悬赏百姓，若有擒贼者，重赏之。

当此落云诸难，林墨心内矛盾挣扎。深知责任重大，却感力有不逮。与富贾大户争斗之际，曾疑己之能，乃至欲弃。“吾虽为县令，然遇此等富商大户与盗贼勾结之事，竟感无力。吾之能，可否治此落云？”林墨于深夜独思，心中迷茫不安。然见百姓期待之眼神，又坚其信念。“吾不可弃，百姓待吾。无论艰难几何，吾必坚持。”

初，富商大户不从。苏府身先示范，捐银十万两。林墨劝说之下，富商大户见新县令决心坚定，终允之。林墨乃下令开仓放粮，设粥棚，以济百姓。于经济之治，林墨思之久矣。乃减赋税之重，以宽百姓之负。又设借贷之制，助百姓创业兴商。且鼓励农桑，修水利以利灌溉，垦荒地以增田亩。并招贤纳士，引能工巧匠，以兴手工业。同时，组织百姓开展生产自救，修缮水利设施，开垦荒地。经其努力，百姓生活渐有起色。

温饱既解，林墨着手治安之事。加强巡逻，增兵守护。立严法，对盗贼严惩不贷。在其治理下，落云县治安状况得显改善。

正当林墨以为落云县治安已安，一场瘟疫忽然而至，于县城蔓延开来。林墨措手不及，一方面组织医者全力救治患者，另一方面加强县城卫生管理。然瘟疫传播之速，超乎想象，百姓被染者日增，亡者亦不断。林墨心急如焚，四处寻觅治疫之法。

于此过程中，苏瑶亲入探访灾民，并翻阅古书，告知林墨，唯有寻得“雪莲草”，方能治愈瘟疫。林墨决计亲率一队，入深山寻之。

入山之路，崎岖险峻。林墨与众壮士披荆斩棘，步步艰难。山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然众人无心赏景，心中唯念百姓疾苦。林墨身着劲装，眼神坚定，手持宝剑，为众人之首。

行至一处峡谷，忽闻虎啸之声，众人皆惊。只见一斑斓猛虎，自林中跃出，张牙舞爪，气势汹汹。林墨不惧，挺剑而上，与猛虎展开激战。众壮士亦纷纷上前，以弓弩射之。历经一番苦战，终退猛虎。

又行数里，天降暴雨，山路泥泞，众人举步维艰。林墨鼓舞众人曰：“吾等为百姓而战，虽艰难险阻，亦不可退缩。”众人皆应，冒雨前行。

历经数日，终于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见雪莲草之踪迹。然峭壁陡峭，难以攀登。林墨不顾危险，亲自攀岩而上，几经周折，终采得雪莲草。众人欢呼雀跃，皆赞林墨之勇。

归途中，林墨心中感慨万千。忆百姓之苦难，深感责任之重大。乃赋诗一首：“深山寻草为苍生，历尽艰辛意未平。愿得雪莲除疫病，落云百姓享安宁。”

当雪莲草寻得，苏瑶等配成方剂，瘟疫得愈。此事件令林墨更加成熟稳重，亦使其明白，作为县令，责任不仅在治安与经济，亦在护百姓生命之安。

虽县邑初安，然林墨未敢自满。深知欲使落云昌盛，必兴经济。乃励百姓务农业、手工业与商业。减赋税，贷民资，以助创业。经其勤勉，落云之经济渐苏。

日月流转，番国亦无大动作，落云县焕然一新。百姓安居，治安大善。县衙诸官，在林墨引领下，齐心协力，为民谋福。林墨遂得百姓爱戴与敬重。

然林墨未骄，知治县之路，任重道远。乃不懈努力，探寻新策，欲使落云益美。

一日，林墨于县衙理公务，忽闻外间喧闹。皱眉，令随从察之。未几，随从归而报曰：“外有百姓一群，欲见县令大人。”林墨心疑，不知百姓何事。至县衙门，见百姓跪于地，手持礼物若干。

一老者曰：“大人，您乃吾等之好县令。为吾辈做诸多善事，吾等无以为报。此些礼物，乃吾等心意，请大人收下。”林墨忙扶老者，曰：“诸位乡亲，心意吾领矣。然礼物不可收。为民谋福，乃本官职责所在。”百姓闻之，皆感动不已。赞林墨为清官、好县令。

林墨视百姓，感慨万千。知努力未白费。暗誓续勉，使落云愈美。

在林墨治下，落云县日益繁荣。周边县邑皆来取经。林墨不吝，分享治理之经验。

此间，林墨数至城主府拜见白震天大人，共商落云城治理及对番国防务。城墙、城防皆整饬一新。番国不时袭扰前线九乡屯，林墨与白大人苦思良策，然暂无善法。唯先从城主府调兵，充实边防，且鼓动乡屯组卫队，加强巡逻。幸城主府原辖军五万，今朝庭增拨之一万兵马已至，统归城主府调遣，兵力尚可。林墨与白震天深知，解决与番国前线之事，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