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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深渊

作者:小狐濡尾 字数:6629 更新:2025-03-14 08:51:46

季辞筹钱的事情有了很大进展。姚玉低息借给她一百万,木兰花那边,五万十万地入股,总共加起来有110万。母亲之前的一个合作方给她介绍了一个很靠谱的文旅行业投资人,那个投资人看好龙湾这个地块未来的发展潜力,同意投一百万入股,但也提出了很多附加条件。季辞和他谈了很长时间,最终敲定了合同条款并签署。这样她再准备不低于五百万的流动资金,就具备了和辰沙集团竞标的能力。她已经计划把母亲留给她的峡江市的房子卖掉,委托中介寻找能够全款支付的买家。

不过省发投那边委婉地拒绝了这个开发项目,并且向季辞说明了原因。季辞本来也没有抱很大期望,所以也就顺其自然了。

在叶希木的帮助下,各种申报材料也陆续准备完成,季辞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稍许。她现在已经知道徐晓斌为什么急于拿下这块地,如果能让他折戟,他那些江白砂的厂子被关停的风险将再大几分,对他将是很沉重的打击。

在老屋住了两天之后就是7月24号,是叶希木母亲敖丽的忌日,也是父亲叶成林的生日。叶成林在妻子去世之后就不再过生日,刻意避开叶希木,去到林场执勤,独自祭奠亡妻。他取保候审回来之后待在林区的时间更多了,叶希木知道父亲是珍惜工作,他很难劝动父亲,只能嘱咐他多注意身体。

这天上午,和家婆一起吃过早餐后,家婆上山,季辞陪叶希木回到城里,采买纸钱等的祭奠用品。季辞收到胡丽娅的信息,告知她刘社九的审讯有了新的进展。季辞和叶希木立即开车去到公安局,了解到了最新的情况:

警方开始叫来刘社九的哥嫂,调查刘社九的资金来源,因为刘社九有智力问题,打捞费一般是他哥嫂来谈,容易的三百,难的三千。打捞费他最后也会交给哥嫂。结果调查后才发现,刘社九杀害季颖和敖凤的钱并未上交,而是私藏。

刘社九的哥嫂能看懂刘社九更多的肢体动作,他们询问刘社九藏钱做什么,刘社九说要给自己“娶老婆”。在哥嫂的逼问下,刘社九交代了钱藏在哪里,警方找到了刘社九藏下来的钱,一共一万八千块钱,还有敖凤的钱包,里面只剩下十七块钱。

警方还询问了季颖的手机和“跟屁虫”,刘社九交代季颖和敖凤的手机都已经被他逃出来扔进江里,跟屁虫会扯断,这些都是给他钱的人教他的。

但是在问他给钱的人是谁的时候,哥嫂的“翻译”就变得无能为力。最后警方不得不使用“笨”办法,尝试把局里留有案底的人的照片一一拿给刘社九看。但刘社九颇有一些脸盲,只能依靠发型、服饰、体型分辨,所以警方只能尽可能寻找视频。

所幸江城足够的小,警方花费了两天时间,经过反复验证和确认,判断出给刘社九钱的,还有那一晚和敖凤在江边谈话的??

就是关二憨子和何獾子。

季辞万万没有想到,杀害母亲的凶手,她刚一回家,就在葬礼上见过,此后又大摇大摆来到老屋,推倒墙壁,险些伤害家婆。也更没想到,一万八千块钱,就找刘社九买下了母亲和敖凤两个人的命。至于关二憨子和何獾子从中又侵吞了多少,尚不得知。想到这里,就不由得郁愤填膺。

关二憨子和何獾子前不久因为攻击叶希木,最后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了十五天,已经出来了。胡丽娅告诉季辞,公安机关已经签发逮捕证,对关二憨子和何獾子实施抓捕。

离开公安局之后叶希木开车,见季辞一直拿着手机在查询阅读着什么,就问道:“在查关二憨子和何獾子会被判什么罪?”

季辞看着手机念道:“……应以故意杀人罪从犯定罪,刑期通常在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范围内裁量,具体需结合案件细节及悔罪表现综合判定。”她的表情看得出来很想把手机扔出去。

她闷着声音不说话。叶希木说:“不一定的,他们还有前科,而且两条人命??还有李圣强,你记得吗?到时候很可能会判得更重。”

叶希木把车开去一处空旷无人的江边,焚了纸钱祭奠母亲敖丽。轻风起,灰烬被片片吹向江面,落在水上,顺流而逝。季辞站在叶希木身边,叶希木伸手抓住她的手,五指相扣。季辞抬头望向他,他说:“见过家长了。”季辞笑起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两个人本来打算回老屋,谁知道叶希木这边意外听说了一个消息,说敖小女太太去世了。龙王庙村有新生儿,今天中午请了太太过去吃红蛋。太太因为有新生儿诞生非常高兴,吃了红蛋之后,她的曾孙女又送她回家,她回去之后在躺椅上坐了一会儿,就面带笑意地走了。

季辞虽然早已经听敖小女太太说过大限将至,听闻噩耗,依然悲从中来。她和叶希木一同去到敖小女太太的灵堂吊唁,见太太的最后一面。敖小女太太对她帮助甚多,而分文未取,季辞一直为她守灵到子时才离开。

大雨停歇了三天,半夜又开始下。季辞和叶希木在外面奔波一整天,心情跌宕起伏,顶着大雨开车回到老屋,赶紧双双去冲了热水澡。临睡前季辞和叶希木特地去检查了一遍院子,前后院都门窗紧闭,完好无损。房间的灯都已经关了,只有院内外的照明路灯亮着,看来家婆已经睡下了。

季辞在去吊唁之前就给家婆打过电话,说晚上可能晚一点回来。家婆说没事,还特地提醒她天气预报今晚有雨,让她就住江都风华,雨停了再回老屋。

季辞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全屋监控,确认一切正常无误,才回房和叶希木一起睡下。

季辞窝在叶希木的臂弯里,不停地翻身。叶希木问她:“你怎么了?”

季辞烦躁不安地说:“不知道,好奇怪,怎样都不舒服,我好像睡不着。”

叶希木把手臂抽出来,说:“这样呢,这样好点吗?”

季辞抱住他道:“不,不是你的关系。”她的头抵在叶希木的胸膛上,道:“我脑子里好乱,一时想我们刚认识那天,你在老屋里,关二憨子和何獾子过来闹事,一时想那天夜里在医院,家婆丢了,我追出去碰到你,我们一起上山找家婆。一时又想你高考那天,你和关二憨子何獾子打架,金背被他们摔死的事。”

叶希木安慰她道:“肯定是白天关二憨子和何獾子的事影响到你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季辞闭上眼睛试图入睡,然而没过多久,她又突然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面。

叶希木也坐起来,问道:“怎么了?”

季辞翻身下床,脱掉睡衣穿衣服,“不行,我还是要去看一眼家婆。”

雨夜微凉,两个人都换了长衣长袖,穿过洞门去到后院。家婆的房门关着,季辞轻轻敲了敲,“家婆?家婆?”她喊。房间里没有声音,季辞推了推房门,门竟然没锁。季辞心里一沉,推开房门打开灯,床上果然没人,被子还整整齐齐地叠放着。

叶希木已经从旁边房间取来了两个手电筒和两把雨伞,递给她。两个人不需要多交谈,飞快往云峰山而去。

季辞还存着一线希望??家婆住在云峰山上她搭建的棚屋里。以往天气热的时候,或者家婆和她置气的时候,家婆就会住到山上的棚屋去。

他们直奔棚屋。大雨的夜晚,山路特别难走。风大雨斜,密密匝匝的雨帘让电筒的光只能照到脚下。两人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树林旁边的棚屋,浑身已经完全湿透了。

但他们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

棚屋里没有人。

季辞悬在嗓子眼的心脏重重下坠,坠到了一个冰窟窿里。“家婆肯定出事了。”她焦躁不安地说,“我的感觉是准的。”

叶希木抓住她的手:“去洄龙庙!”

*

季宗萍刚上山不久,就听到了路边窃窃的笑。

这个笑声很熟悉,而且令人厌恶。

季宗萍想起季颖的葬礼上,那两个人看着穿一身白麻孝衣的季辞的色眯眯的眼神。

想起院墙倒塌之后,那两个人大摇大摆、小人得志的丑态。

想起监控视频里,那两个人对叶希木毫无来由、无耻毒辣的攻击。他们杀死了狗,还险些让叶希木耳聋、高考失利。

季宗萍握紧了手里的剪刀,加快了脚步。

“你看哪,老婆婆子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两个脚捣那么快。”何獾子对关二憨子狞笑着说。

关二憨子说:“其实老婆婆子条子蛮顺溜的。”

何獾子说:“老婆婆子年轻的时候,也是村里头的村花儿,哈哈哈哈哈哈……”

关二憨子说:“我们先不着急搞她,先陪她玩会儿。”

何獾子说:“玩呗,山上又没得别人,两个年轻的又开出走了,你玩到下午都可以。”

两个人跟在季宗萍后头走,季宗萍越走越快。

关二憨子笑呵呵地说:“老婆婆子慌得很,跑这么快。”

何獾子说:“要不是那个‘状元’,老子上回就搞死她喽。让老子两个做了半个月牢,又让她多活了个把月。”

关二憨子提高声音喊道:“婆婆子诶,慢点儿跑,小心掉到坎下头去咯!”

他们两个就像猫撵老鼠逗着玩一样,一直追着季宗萍走到半山上的茶园子。他们有时候故意跟紧几步,如愿以偿地看到季宗萍颤颤巍巍踉踉跄跄地小跑起来,像是被他们吓得六神无主。这时候他们就会哈哈大笑,捡起地上的枯枝烂叶扔到她身上,发出“呜嚯!”的声音。

茶园子旁边就是悬崖,季宗萍一直跑到茶园另一头的悬崖边上,才发现无路可逃。

“没地方躲了吧?老婆婆子!”关二憨子狰狞地笑着,“真好玩,老婆婆子……”

他一步步逼近上去。

季宗萍沿着悬崖边一步步往旁边挪,亮出了手里的剪刀。

这把剪刀是上个世纪裁缝用的刀,很大一把,在个头偏小的季宗萍手里并不相称。这把剪刀通体漆黑,有着长长的刀刃,刃口被磨得锋利雪亮。

何獾子笑着说:“老婆婆子,怎么还拿刀吓人?没得用的……你看看你,手都在抖,莫掉在地上,把脚扎穿咯。”

两个人一步一步靠近季宗萍,关二憨子突然伸手向季宗萍手里握着的剪刀抓去。

季宗萍虽然年纪大了,反应还很敏捷,立即收起剪刀,又向旁边跑出几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旁边有一个更小的棚屋,是她在茶园劳作时,临时遮阴休憩的地方。

“婆婆子要躲屋里去。”何獾子说,对着关二憨子,“你爽了,里头还有个床。”

季宗萍举着剪刀,一双刀尖亮闪闪地对着他们,她慢慢挪到棚屋边上。

关二憨子对这个游戏已经玩得有点腻了,嘴里说着:“太阳都大了,晒死了。”和何獾子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向季宗萍大步走去,关二憨子伸着手,一是防御,一是想要夺取剪刀。

眼看走到季宗萍跟前,两人突然双双觉得一脚踏空,一左一右歪倒着向下坠去!

噗噗!噗噗!

两人发出惨叫。

灰土和霉气蓬起来,一时间迷了季宗萍的眼。

两个男人依然在呻吟,甚至开始嚎哭。

季宗萍揉了一下眼睛,尘土降沉。

是一个两米见方的深坑,坑深大约三米,是江城这边农村常见的贮藏红薯的地窖大小。

只是坑里没有红薯,坑底插着削得溜尖的竹子。竹子露出地面大约30到60公分不等,足以扎穿一个成年人的身体。

这些竹子很新鲜,是季宗萍采集的今年春天新生长出来的竹子。女儿季颖死去的时候,春竹已经生长得很好很好了。

季宗萍在坑边蹲下来,望着这些竹尖,削得很漂亮,染上血之后更有一种诡异妖艳的美,竹尖上挂着男人的血肉,甚至还有内脏的某些部分,代表着肮脏的、可憎的生命。

何獾子站得靠边一些,掉下去的时候也只被扎中了半边身体,他挣扎把上半身从竹尖中拔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吼叫,甚至开始抽搐、呕吐,他看到关二憨子也试图从趴着的状态爬起来,颤抖着叫道:“你别动!别动!竹子上有倒刺!”

关二憨子掉得很正,整个胸部和腹部都被扎透了,他还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只知道非常的疼,撕心裂肺的疼。竹尖扎透了他的肺,血泡不停地从他嘴巴和鼻子里冒出来。他哭了,“哥,救救我!”

鲜血不停地从身体的孔洞里涌出来,根本止不住,恐惧甚至让何獾子感受不到那么强烈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的肝脏和脾脏都被扎得稀烂,立即去医院是他唯一的一线生机。一根竹尖正穿过他的大腿,他狠狠一拔,把整个竹尖从泥土里带了出来。他痛得狂叫。

“季宗萍!季奶奶!救救我!救救我!”何獾子用尽全身的力量喊叫,他向季宗萍道歉,说自己从今天开始就是她的孙子,是她的牛马,他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甚至愿意去杀了徐晓斌,杀了陈保江,杀了所有想卖掉这块地的龙湾的人。

但是坑上的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何獾子忍痛抬头,夏日毒辣的日头已经移到大地的正上方,直直地射进陷坑,刺目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他颤抖着用手遮住眼睛上方,蓦地看到季宗萍双手撑着坑沿,伏在坑边看着他们。她的表情很可怖,十殿阎罗大略不过如此。

季宗萍说:“你们该死。”

“杀了我你也得坐牢!”何獾子的声音痛得发抖,但他想尽一切办法试图说服季宗萍,“以后别人都晓得季辞的家婆是个杀人犯!她以后做不了人!”

季宗萍冷漠地说:“没有人会知道我杀了人。”

她坐回棚屋,不再盯着这两个人。她已经看清了他们的伤势,关二憨子一个小时内会死,何獾子三小时内会死,她只需要等待。

两个男人在撕心裂肺地喊叫,先是喊救命,然后是恳求,再然后是辱骂,季宗萍无动于衷。

人都是这样的。关何二人如此,季辞的生父也是如此。

无论他们之前多么蛮横无理,多么的无法无天,最后也只是一个害怕到叫妈妈的、脆弱而可耻的小孩。

这些人总是错误地判断自己的力量,肆意地欺凌比他们弱小的人。

那他们就该死。

云峰山很大,也很安静。困兽垂死挣扎的嘶吼声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甚至经不起崖边树上打盹的鸟雀。

季宗萍一下一下地剪着农膜,剪出几片两米多长的膜布。她感到有一些饥饿,就从随身带的布兜里摸出她炕好的小土豆来吃。她带了一整天的量,但她决定现在全都吃下去,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消耗她大量体力。

午后一直到两三点都是最热的时候,她选择在棚屋里午休。陷坑中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不再让她感到吵闹。

太阳向西边斜去的时候,她起来,到陷坑边上探望她的两个猎物。她用一根削尖的长竹竿,探下去,刺穿何獾子的喉咙,何獾子一动不动。同样刺穿关二憨子的喉咙,他死得更透。她把沾了血的尖端削断,丢入坑中。

季宗萍把一根绳子系在树上,戴上一双劳保手套,自己顺着绳子下坑。她的动作缓慢,但很熟练。她确认两个人的身体已经冰凉,把绳子捆在关二憨子身上,她又爬了上去。

在坑边,她把关二憨子的尸体拉了出来,放在铺展开来的塑料农膜上。用农膜将整个人包裹严实,上下用绳索捆扎整齐,就像一个巨大的粽子。然后对何獾子如法炮制。

随后把两个人粽子从悬崖上推下去,让他们掉进悬崖下的溪流,就像她以前处理大包的茶叶一样。前两天刚下了接连数日的暴雨,溪流的水充沛而湍急,足够将被塑料农膜包裹的尸体向下带去,一直冲进百丈潭。

她发现处理两个成年男人的尸体的确很累,而且她的体力也远远不如二十多年之前。

好在她的时间很充裕。她很平静地、缓慢地处理一切事情。

在坑底将所有染血的竹尖收集到一堆,和之前的陷坑盖子一起烧成灰烬。

坑壁染血的泥土全都铲下来。

用前些天新翻出来的泥土厚厚填埋陷坑底部。

铺上农膜防水。

把棚屋里的草垫丢下去,铺展开。

从旁边的苕坑里运出几板车苕,倒进陷坑里,把陷坑恢复成苕坑的样子。

盖上原本的苕坑盖子。

覆盖上农膜防水。

仔细检查有无遗漏未处理的痕迹和物品。

做完这些,已经接近七点,夜幕正在降临。

季宗萍已经感到筋疲力竭,浑身被汗水湿透。心脏跳得奇快,她知道她应该休息。

但是不行,事情还没有完成。

她坐下来简单休息了半个小时,把身上穿的衣服、戴的劳保手套脱下来,焚烧,然后换上之前放在棚屋里的替换衣服。

这时候她接到了季辞的电话,告诉她今晚可能要晚点回来。

季宗萍感到幸运,因为她需要比她之前估计的更多的时间。

她于是对季辞说,今晚要下大雨,你就在城里住在江都风华,明早再回。

打完电话后她感觉稍微好了一点,于是提着一捆绳子,慢慢地走下山去。

来到百丈潭边,她看到了因为足够大而卡在出水口处的两个人粽子。

百丈潭边有她用来勾茶叶包的长钩竹竿,她把人粽子钩了过来。在水里要轻松很多。

她对百丈潭极为熟悉,知道潭中间奇深无比,深到发黑。发黑的深处距离有一处潭边特别近,她把两个人粽子一直钩到了那个地方,从绳索固定在岸边。

她从洄龙庙残破的遗迹中搬来了两块大石头。搬运这两块石头消耗了她最后仅剩的体力。她知道自己的骨头已经很脆,所以万分小心,因为她决不能功亏一篑。

石头搬过来后她又坐着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没有喘了,但双臂依然颤抖不止,十指软弱无力。

她知道自己已经接近极限,但是事情也只差最后一步。

她用颤抖不止的手指把石头和绑在人粽子上的绳索捆在一起。这些绳子都是塑料绳,可以保证在泡水中长期不朽坏,但是处理起来也格外吃力。

她又花了半个小时。

最后,她站起身,奋力把两块石头推进潭水。

石头下沉,浮在表面的人粽子在水面上晃了一晃,随即被拽入水下,一直下沉、下沉。

这一天是阴历六月十七,月亮很大、很圆,也很亮,周围长着模糊不清的絮毛。季宗萍清楚地看到白色的农膜渐渐消失在漆黑的潭水里。

没有人知道百丈潭到底有多深。

百丈潭的水面重又恢复平静。白月,黑潭,静谧的云峰山。季宗萍慢慢地笑起来。她感到轻松,但身体也轻飘飘的。

她摇摇晃晃地向石头人走去,越走越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越走越觉得飘忽。看着月色下歪倒在杂草和碎砖之中的石头人,她感觉灵魂在旋转、盘旋、向上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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