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扫了一眼,一下就把那幅『信』里的画挑出来了。
“小兄弟,这幅画不是你画的吧?”
宁秋水笑道:
“是的。”
“老先生这么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妨算算,这是谁画的?”
他下了个套,奈何假瞎子根本上当,啧嘴道:
“小兄弟不厚道啊……”
“算命有三不算,为首的就是不能给死人算命,这画同时沾染『死机』与『天机』,显然是经死人之手而作,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死人,我要不知死活去算它一卦,搞不好今天晚上就要出事。”
宁秋水心头微微一动。
看来这个假瞎子是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是我冒犯了……不过我有一事不解,还望前辈为我解惑。”
那假瞎子摆了摆手。
“嗨呦呦,当不得前辈二字,不知小兄弟想问什么?”
宁秋水指了指画。
“还是想问这幅画,我天资愚钝,看不太懂,先生不如帮我解解?”
假瞎子盯着宁秋水手中的那幅画,仔细看了又看,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凝重。
“小兄弟确定要解画?”
宁秋水点头。
“确定。”
假瞎子欲言又止,他张了张嘴,迟疑很久,似乎在认真地思量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幅画牵涉到的秘密实在太大了。
已经达到了『天机』的程度。
如果他妄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哪怕是一个字,事后只怕祸及己身!
终于,一番斟酌之后,假瞎子徐徐开口说道:
“人为生,锈为死,臂膀乃是生死天秤,往左往右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这幅画其实有两个解释。”
“第一,生死天定,规则不可更改,无论人在这个天秤上怎么奔跑,最后都不会影响结果。”
宁秋水听闻目光闪烁,问道:
“请问老先生,第二个解释是什么?”
假瞎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缓缓说出了一句让宁秋水心跳节拍突然停顿的一句话:
“……如果有人能够在这个天秤上跑过自己,那他就能打破生死平衡!”
假瞎子给宁秋水的解析可谓玄之又玄,好像什么都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但宁秋水也知道,这幅画既然跟迷雾世界和血门有关,那就一定藏着巨大的因果。
假瞎子不敢给他说的太明白,也情有可原,毕竟人家是算命的,又不是什么圣人。
宁秋水想给假瞎子扫些钱,不过后者根本就没有收。
他乐呵呵地对着宁秋水笑道:
“我呀,早就退休了,现在给人算命,纯看缘分。”
“缘分到了,我就顺便算上他一卦,缘分要是没到啊,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算……”
说着,他双手背在身后,摇摇晃晃就走了。
宁秋水将画收好,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假瞎子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他回忆了一下,有些惊异地发现自己跟『鼹鼠』一样,已经不记得那个假瞎子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原来这个世上还真的有世外高人。”
宁秋水颇有一些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以前从不信这些。
在外面待了一段时间,宁秋水觉得没什么事儿做,便合计着返回诡舍,要准备去看看下一扇血门去哪里历练。
经过了第七扇血门之后,宁秋水深知,在血门中长时间保持高强度的历练是非常重要的。
在诡舍中,活得最久的那一批诡客,往往都是经常出入血门的人。
至于『罗生门』的事,他想等『鼹鼠』查到了那个跟杨鸣通话过的人后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