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水源道灵水之三态

“星辉辰子，姚远方。”

“大地之子，崔猛始。”

“火玲珑，嬅玲儿。”

“水源道灵，邢水刀。”

……

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已过，在天赐武擂上，足足二十道身影幻化而出，分列在擂台的四周，把唯一的挑战者余峰围在中央。在他们的身上，强大的威压隐隐透出，似乎是在告诉余峰，他们到底有多么强大，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擂台战灵！

二十道身影，他们主修的功法武学各不相同，虽然同为三道一脉一族，却分别具有不同属性的特长。正如邹辉刚才表现的一样，他最缠上的，便是星辉之力。

这些人，都是从上古开始，三道一脉曾经登上过天赐武擂的强者。并且，他们并非是固定存在在这一战的。

强者为尊。

在天赐武擂上，这一法则也是通用的。

只要你能战胜上面的强者，便可以选择是否留下影像，供后人挑战。所以可以说，天赐武擂，才是三道一脉最为重要的器物之一，蕴藏着它从上古而来的强者传承！

所以，当这些战灵的影像出现，它们的模样早已被诸多天道之灵所熟知，甚至连他们的名字、所擅长的武学都早已熟记于心，倒背如流。

“这一批，倒是有强有弱啊。”

有天道之灵从二十尊战灵的身上一一看过，粗略点评。

“最强的，应当便是既擅长刀法，甚至达到刀道入微的邢水刀，他在水之武意上，也达到了已经入微层次。不仅如此，水与刀的融合，在他的手上也展现的相当完美，堪称妖孽。”

“这是三道一脉五十年才得一出的天才。”

“不过，这余峰应当不会选择他。”

“依照我王所言，他只要挑战胜过十场，便可以带走混沌兽的圣兽蛋。挑战胜利十场，这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一场壮举了，他应当不会再给自己增加难度了。”

周围的同伴听到他的点评，的确是内蕴条理，让人信服。不约而同，他们的视线几乎全部落在了二十尊战灵中的星辰之子姚远方身上。

“他应该会选择姚远方。”

“这二十尊战灵，虽然都是擅长两种武意，并且对武意的理解都达到入微层次的好手，但是，姚远方自身领悟的武意和他的本属一道。既然他能逼迫邹辉在五息的时间内选择认输，那么，他战胜姚远方的概率也不小，起码能够一战！”

这几乎是矮山上所有天道之灵内心的话语，预示着余峰对于下一场挑战对手的选择。

其实，不仅是他们，星灵老祖等三大真人天道之灵也是这般思付，认定余峰会选择姚远方。然而，正在等待余峰做出选择的他们却不曾看到，始终一言不发的焚世王，此时一双眼瞳正紧紧盯着余峰，心有所虑。

在他看来，余峰选择星辰之子姚远方，自然是最稳妥，也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在他的心底，却隐隐感觉到，余峰的此次选择，绝对不会像众人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会有什么惊人之举么？”

焚世王眼神中充满期待。

果然——

“啪！”

余峰站定在了天赐武擂上，同样也站在了一尊战灵前。显然，他已经选定好自己的对手。与此同时，天赐武擂仿佛明白了他的想法，其余十九尊战灵当即消散，重新融入天地，回归于万千灵气中。

然而，当天赐武擂上这唯一的战灵暴露在众多天道之灵面前时，却当即在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喧哗。

“他竟然——”

“胆子好肥！”

“竟然没有选择他最为擅长的星辉武意战灵——星辰之子，而是选择了这二十尊战灵中最难的水源道灵，这份自信，是不是有些太狂妄？”

众多界灵议论纷纷，看向余峰的眼神中充满诧异和不解，甚至，在一些界灵的眼中，还有些许愠怒。

“这么看不起我三道一脉传自上古的战灵？”

“这种方式，简直是对天赐武擂的侮辱！”

有人着了相，认为余峰的这等举动，是对天赐武擂上凝聚的战灵的极大不敬。然而，他们这一次，却真的是误会余峰了。

选择在水之武意一道入微的战灵作为对手，这是余峰早就在脑海中计划好的，除此之外，根本没有抱有其他任何私心。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天赐武擂凝化而出的二十尊战灵中，竟然是水源道灵邢水刀，是其中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只是不知道，如果余峰知道这一点的话，会在心中道自己是实在太幸运了呢，还是太倒霉。

众多界灵低声议论纷纷，各怀念头。只是，当他们看到以邢水刀为模板的水源道灵已经出现在天赐武擂上，他们立刻又停下了交谈，屏息凝目，关注着这场将发生的大战。

不管怎么说，余峰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了，这一场大战，无法避免。

并且，邢水刀的出现，对于矮山上的这些天道之灵来说，也并非是没有好处的。虽然已经是无根之体，武道修为无法晋升，但是，他们对意境的参悟境界还是可以有所增长的，入微极限才是巅峰。

在矮山上这些天道之灵中，虽然已在这山峦三道中度过了数千年，但是，他们中仍然有不少，还没有达到入微极限的层次，还有可以增长的余地。

因此，邢水刀和余峰的这场战斗，还是有借鉴效果的。

所以，他们望向天赐武擂上的视线，绝大部分是落在以邢水刀为模板的水源道灵身上的。至于余峰，在场大多数界灵都已认为，余峰恐怕要止步于此了。

刀道入微，再加上水至入微，并且还能将两种意境融为一体，这样的存在，在低阶武师境中，绝对堪称恐怖，在三道一脉中，这样的武师也没有存在多少。

然而，如果他们知道，余峰早已尝试做过武意相融这件事，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

天赐武擂方圆二里许的擂台上。

余峰手持厚土之剑，眼睁睁看着身前一里外，以邢水刀为模板的水源道灵出现，并没有擅自发动任何突袭，以保证自己在这场战斗中从一开始便占取优势，压制对方，一直到最后的胜利。

如果对方是敌人，余峰当然会这么做。

但是，现在他进行的，只是一场挑战而已，对方只是战灵罢了。并且，余峰原本的目的，又何止是一场胜利？

他要求得的，是水之武意入微！

想要入微，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余峰同样也知道这一点。因此，既然他想做到常人无法做到的事，当然要费更多的心思。

余峰的心思，便是尝试在战斗中领悟。

意境的释放，唯有在战斗中，才能施展的最为完美而透彻。更何况，作为天赐武擂凝化而成的战灵，水源道灵本来就如同天道之灵一般，甚至连那一丝残魄都没有。

他们是绝对不知道什么是保留的。

任何一击，都是全力以赴。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这样的战灵是恐怖的，同阶武者，同样战力，和这样永远不知道疲倦的战灵同台竞技，几乎不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因为，他们是人。有血有肉，有爆发但是也会害怕，会疲惫，状态会下滑。

对他们而言，战灵根本就是战争傀儡般恐怖的存在。

但是，对于余峰而言，这样的战灵，不正是他所期待遭遇的对手么？

观看他人水之武意的完美释放，这样的学习，才是最为尽情的！

因此，在水源道灵凝化的过程中，他没有选择出手，也没有积攒灵力，等待水源道灵凝化成形降落天赐武擂时发动竭尽全力的偷袭，一记中地，赢得胜利。

他只是在等待。

然而，当这一幕落在天赐武擂下的诸多天道之灵眼中，却赫然变幻成为了另外一种景象。

“好狂妄的小子！”

有人在冷笑，讥讽余峰的自大。

“呵呵。如此托大，我倒要好好看看，他如何能战胜水源道灵。”

“邢水刀的第一刀，他能挡下？”

冷嘲热讽，矮山上议论纷纷，声潮纷涌，其言中之意，不外如是。然而，有天赐武擂周边血煞凝焰的遮挡，这些话语注定是无法传入余峰的耳中去的。

他一动不动，站在天赐武擂上，看着对方缓缓成形，庞大的威压持续递增变强，眼中，精芒闪烁，战意沸腾，赫然已经把状态提升到巅峰，随时可以开始这巅峰一战。

虽然在武道境界上，水源道灵和余峰的武道层次一样，都是一星武师境，但是，前者身上散发出的庞大威压，却是余峰如何都无法比拟的。

这是底蕴的差距。

当面临邹辉的时候，余峰早有这种体悟。因此，对于这一点，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置之度外，眼中只有邢水刀那逐渐成型的水源道灵。

终于——

“嗡！”

一道只能被神魂之力感知到的强悍波动从水源道灵的身上传来。

完美！

他已经完全成型，这是它的巅峰姿态！

“唰！”

睁眼。

三道厉芒犹如离弦锐剑，朝余峰的双眸刺去，凛冽无比，其中蕴藏的强烈战意让人不由心神颤栗，无法保持心头平和。

不错，是三道。

其中两道，自然是邢水刀犹如实质一般的视线。而另外一道，则是一柄刀！

刀，是柳叶刀，小而精巧，没有宽刃长刀的霸气，却不失灵巧，再配合它表面的水漾流光，带给人一种类似迷幻的感觉。

“镜花水月！”

“是邢水刀的成名绝技，自创的武技，镜花水月！”

“传闻，这一刀诡异无比，刀下亡魂已过千余，其中甚至有两位初入大武师境成就真人的存在！”

天赐武擂下，议论声再次腾起，呈鼎沸之势。

斩杀真人，这是邢水刀在九星巅峰武师境的战绩。虽然只是一个小阶的武道差距，但是，只要是修炼界的武者都知道，武师境和大武师境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如此战绩，足以表明他这一刀的强悍！

谁也想不到，在邢水刀刚一成形，睁眼的刹那便发动了突袭，并且还直接用上了自己的成名绝技。难道，他也感受到余峰心头的轻视，故意要给他教训么？

众天道之灵心中思付不定，眼神闪烁。

然而，就在众天道之灵为邢水刀的这一刀而惊诧之时，天赐武擂上，正在这一刀正下方的余峰，却早已从这一刀中看出了另外一番“景象”。

刀。

邢水刀，行径不过其名，他手中的柳叶刀，赫然是水之精华凝聚而成，其上看似水流涌动，让它看起来如同活物，很是奇异。但是，已经动用魅惑之眼的余峰却分明能看到，那柳叶刀锋利刀锋上，又何止水流而已。

一丝水流，其中蕴藏九九八十一滴水珠。每一滴水珠在滚动之时，便如同这柄刀又斩杀一次，随着水流不断滚动，其上蕴藏的威压，也在不断疯狂攀升。

余峰相信，若自己真的被这柄刀斩在身上，或许，它只能抹开自己的肌肤，无法深入筋骨。但是，当上面有水流加持，效果就绝对不一样了。

九九八十一滴水珠滑动，相当于九九八十一刀斩落。

这样狠辣的招式，可不是自己能依靠自身的防御所能抵挡的。

这，只是邢水刀这一式“镜花水月”中蕴藏的第一点而已。第二点，仍然是他手中的那柄刀。

水流，利可断山岳，疾可裂穹云。

但是，想破掉这一样一道水流，余峰相信，不仅是在三道一脉，即便是在外面，也有相当多的武师在领会第一点精髓时，做到这一点。

因此，邢水刀的这柄水刀中，还隐藏着另外一个让人无从察觉的暗招。

本体！

刀的本体！

虽然邢水刀的名字中有水刀二字，并且，从外表看去，他手中的那柄刀，的确是为一柄水刀，异色流转，在阳光下，七彩闪烁，缤纷璀璨。

但是，这只是表象而已。

其实，这是一柄寒冰之刀！

若不是身负魅惑之眼，余峰相信，自己也绝对看不出这一点来。

寒冰之刀，在邢水刀日复一日的培养淬炼下，它的硬度，已经不在寻常地阶高级宝刀之下。并且，寒冰和水相融，有水流作为伪装，有几人能差距，这柄柳叶刀的真实面貌？

想要察觉，真心困难！

这两点，便是余峰所查邢水刀手中的这柄柳叶刀的奇异之处。

当然，只是在手中之刀上面做手脚，各种掩饰装点，仍然是无法被成为镜花水月的。镜花水月的特点，便在一个“诡”字！

看刀不是刀，无法阻拦！

在邢水刀一生的成千上万场战斗中，死在他这招“镜花水月”下的，没有一千也有数百。他们其中有些是真的没有察觉到刀上的水流，也有的是没有察觉这柄刀的本体真髓。

但是，也有一些人和余峰一样，发现了这柄刀的诡异。

可是，他们还是死了。

因为，在他们认为凭借自己实力能够拦下这一刀的时候，但偏偏，他们没有拦的下，任凭邢水刀手起刀落，尽数身死。

“诡！”

这才是这一式刀技的最强一面。

“雾里探花，镜花水月？”

面对正面持刀而来的邢水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余峰仍然站在原地，近乎痴迷盯看着邢水刀手中的那柄水刀，似乎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一件事物，无法自拔。与此同时，他嘴唇喃喃蠕动，突然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什么鬼？

天赐擂台外，矮山上，众天道之灵听到余峰的这句话，不由眉头微皱，为余峰的表现而感到诧异。

不躲？

等死？

联想他之前饱含自信的那副模样，一些天道之灵的脸上讥讽之色不由变得更浓了，眼瞳中有期待，等待余峰被邢水刀一刀劈杀的那一幕发生。

然而，就在众人为余峰的表现和他突如其来的那句话惊诧莫名之时，他们却不曾看到，站在矮山山顶上的焚世王、星灵老祖等四位，脸色赫然变了，眼瞳深处迸射出吃惊的精芒。

看破了！

邢水刀只是刚刚出刀而已，甚至还没有斩落下来，余峰竟然已经把他这一刀最为精髓而隐秘的一点看透了？

他们不敢相信。

然而，余峰接下来的表现，却让他们心中那唯一一丝怀疑荡然无存。

“锵！”

出剑！

当邢水刀手中的那柄水刀距离他自己仅有五丈距离时，余峰，终于举起了手中的厚土之剑。但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没有和邢水刀争锋而对，他手中的厚土之剑，赫然是以一种羚羊挂角的怪异姿势，点向了自己的斜后方某处。

“他……这是在做什么？”

余峰的怪异动作，让矮山上众天道之灵大惊。然而，还未等他们互相讨论，甚至他们都没有时间去提出心底这疑惑，下一瞬——

“砰！”

金石之鸣，轰鸣震天。

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余峰手中厚土之剑所探方向，一柄散发着凛冽水光的柳叶刀突然出现，两柄利刃以一种毫不退避的方式，直接撞在一起，轰天震响当即响彻整个擂台，也震动了天赐武擂周围每个天道之灵的心神。

“怎么可能！”

“邢水刀手中的那柄水刀，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出现！”

众人惊骇。

他们眼睁睁看着身临余峰正面三丈内的邢水刀，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完全无法理解，邢水刀的水刀那诡异莫名的出现方式，似乎已经超脱了意境入微极限的范畴。

“玄奥？”

众界灵不约而同想到这一点，满脸惊诧。

这真的是玄奥么？

水源道灵手中的那柄柳叶水刀，已经超脱在场每个热的视线所及，诡异莫名，难道真的还是在意境入微极限的范畴内？

但是，让众界灵更加惊讶的是，余峰，竟然真的挡住了这一刀！

“怪不得，他竟然敢选择水源道灵作为他的对手。一星武师境，竟然已经参悟了玄奥一道？”

众界灵满心惊诧和骇然，忍不住看向焚世王、星灵老祖等三位真人境天道之灵，企图从他们的脸色变化看出些许端倪。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焚世王四人的脸色都是颇为凝重，看着天赐擂台。若是再准确一些，他们所看之人，只是余峰而已。

“他是怎么看穿的？”

包括焚世王在内，三大真人境天道之灵也是同样，满心惊讶，诧异于余峰的表现。

他们当然知道，水源道灵邢水刀的那一刀，的确十分强悍，寻常意境入微武师，想要挡下这一刀，根本毫无可能，闻之必死。但是，余峰却挡住了，并且，他挡住的方式，竟然连他们四人都没有看透。

这就仿佛，他已经看穿了一切。

但是，只是一刀跨越百丈之远的一念间，看透这技巧层次堪称巅峰的一刀内所有精髓，这真的有可能发生么？

如果是换做任何一个其他武师，哪怕是九星巅峰武师，想要做到这一点，也绝无可能。但是，如果是余峰，那么，一切就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了。

魅惑之眼！

王阶圣物，并且是为天地至宝。

它的存在，甚至连顶尖王阶大能都会趋之若鹜，争相抢夺，可见其真正价值。而余峰，虽然只是一星武师，所能把它的能力发挥的程度极小，但是，其效果也远非旁人能够想象了。

看透虚妄，这只是它的一项最为基本的能力而已。

余峰之所以能看透水源道灵的那一刀，正是因为它的存在和能力。

“水之三态，果然名不虚传。”

厚土之剑和寒冰之刃一触即分，接着其中爆发出的巨力，余峰当即一跃而出，跳出战圈，嘴角挂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轻轻自语。

水之三态！

不错。

在水源道灵刚才的那一刀中，众人很容易便能察觉，他动用了水之武意和刀法武意的融合，其威力强悍，非寻常手段不能抵挡。但是对余峰而言，其中的压力并不算大。

水源道灵拥有入微级别的刀法，余峰却有入微层次的剑道。

水源道灵虽有水之武意，达到入微极限层次。但是余峰也不逊色，手中厚土之剑重达二十万斤，虽然在土之武意的参悟上还未达到入微极限，但是，单单是这份重量，便足以弥补两者之间的差距。更何况，五行之道，土行克水。其实在先天上，流水刀便已经落在了厚土之剑的下风。

余峰唯一在劣势的，恐怕便是他没有和剑道相应的秘技武学。

水源道灵却有。

“镜花水月”。

这个名字太文艺了，似乎不沾烟火气息，但是，当余峰动用魅惑之眼，看透这一刀的真髓，却真的吃惊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刀，蕴藏的又何止是普通的水之意境，其中更存在着邢水刀一生，对水之一道的所有参悟，并且，他所参悟的方向，余峰也是极为熟悉，曾经见过——

水之三态！

昔日，在极东世界南域镇魔海的鬼岩礁上时，余峰曾斩杀过一位鱼人族皇子。当时，他便凭借手中法杖，施展过包容水之三态武意的武学招式。

那一战，余峰取胜，得到那柄法杖，参悟许久，让他对于水之一道也有了较深的了解。

水有三态——

冰、水、雾。

因此，当用魅惑之眼洞察到水源道灵挥来的那柄柳叶刀表面的流水，内部的寒冰之刃本体时，余峰灵机一动，又联系“镜花水月”的名字，当即又联想到水的第三种形态——

诡雾！

雾，为遮掩。

面前这一刀，真的是真实的么？

心藏这样的疑惑，余峰催动了体内气血，化为力量源泉，灌输入魅惑之眼中，让它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出超脱于他所能掌控极限的敏锐，终于发现了虚空中的那一丝诡异波动。

镜花水月。

镜中之花，水中之月，皆为虚妄。真实掩藏其后，才是绝杀必胜的制胜一击。

以余峰对水之一道的参悟，他甚至还没有踏进入微层次，凭借他的真实水平，想要看破水源道灵的这一刀，当然连一丝可能都没有。

但是，他有外物，有魅惑之眼的协助。

所以，这第一次交锋，他挡下了。这是一次变向的胜利，让他心神一凛，锋锐眼神看向水源道灵，心头兴奋更浓。

他的选择，果然没错！

这样的对手，才是他所期待的。

虽然只是一次交锋，但余峰分明感觉到，他对水之意境、水之三态的参悟，已经再上一个台阶，清晰可察。这种明显的进步，让他如何不心起欢喜？

眼瞳开阖间，余峰已经将自身所得参悟彻底，手中厚土之剑提起，当是率先踏出一步，朝刚刚站稳身体的水源道灵一步掠去。

“再来！”

趁热打铁。

武道意境的参悟，是需要机缘的。一旦有所感觉，就要抓紧时间，尽快感悟。余峰，显然就想抓住眼下的这一机会。

因此，他率先出击了！

“呼！”

收敛风雷气势，只有手中一柄厚土之剑，和右眼眶中的那枚赤色眼瞳，当天赐武擂下众天道之灵反应过来之前，余峰已经以一种难以明述的凛冽之资，正面站在以邢水刀为模板的水源道灵前，一剑刺出。

“噗！”

重剑未至，虚空凭空震荡。

然而，但见仿佛自知单凭“镜花水月”已经无法撼动余峰，水源道灵的眼瞳深处骤然精芒一闪，下一瞬，在余峰略带惊讶的注视下，组成它身躯的天地水属性灵力骤然溃散开来，化为澎湃雾气，几乎是在眨眼间便弥漫了整个天赐武擂。

自认不敌，自杀认输？

莫名的念头刚刚出现在余峰的脑海，他便陡然感应到，在自己的周身被迷雾笼罩的瞬间，其深处，一缕凌冽绝强的刀气已经破空而来，藏于迷蒙水雾中，让人无法看清。

“以雾迷障，伺机偷袭？”

原来并不是认输。

余峰的心神当即一松，却是因为对方并非认输而舒了一口气，勾起嘴角。“幸亏没有认输，否则，我又怎么参悟水之一道的意境呢？”

心机极深。

如果被天赐武擂外的众多界灵得知，在遍身迷雾，无法洞察的凶恶环境下，余峰竟然还有这种心思，不知道要会怎么想了。然而，甚至连擂台内的具体景象都看不清的他们注定无法得知余峰内心的想法，他们的眼前，只有弥漫的雾气，遮天蔽日。

“这是大招啊。”

“云雾蔽日？”

“听说，先前也有挑战者选择了邢水刀，并且逼迫它施展出了云雾蔽日，只可惜，只是三五息的时间，他便落败下擂了，遭受重创。”

“这些迷雾看似不起眼，但是，其中可是蕴藏着无数杀招呢！”

有知情人道出水源道灵施展的这一门武学的真髓。但是，知道并不等于看破，并且，通过他人的解释，众天道之灵更能了解邢水刀这一武技的强悍了，不由为身处其中的余峰捏了一把汗。

他，能坚持多长时间？

然而，众人注定已经没有时间去思索这个问题。在他们刚刚心生揣测之时，天赐武擂上，如同暴雨雨点砸落在瓦盆上的声音已经疯狂连续响起，其频率，让人心生寒意，心神狂震不已。

“嘭嘭嘭！”

好快！

这是刀剑交击的声音！

余峰和水源道灵，竟然就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下战了起来？

身为战灵并且是为这局面的主导者的水源道灵，众天道之灵当然不会担忧。让他们惊讶的是，余峰竟然坚持住了，并且，坚持的时间，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之外。

十息、二十息、五十息、百息……

足足一刻钟，刀剑撞击的脆响甚至都已让众天道之灵陷入麻木，终于——

“噗！”

一道透体之声响起，天赐武擂上，迷雾终于开始快速飘散，犹如人助，速度丝毫不逊色于水源道灵来亲自驾驭汲取迷雾的速度，让天赐擂台下的众界灵，不由自主的开始揣度这场挑战的胜利归属。

莫非，余峰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