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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压倒性的、粗暴的力量向卫若袭击过来,宛如一柄剑,切到了她的身上,卫若生平最讨厌强力,这种粗暴反而激发了她的烈性,她浑身一震,惊醒过来,睁开眼看去,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有人抱着自己,那手在自己身上乱动……
我擦,魔修?
卫若深吸一口气,在那人撕裂她衣服刹那,拽出了自己的玉箫,一下捅到了那人的腰间,指尖用力,一道绿光射了过去,那人闷哼一声,仿佛昏迷,放开了卫若,向水下沉去……
卫若吁了口气,感觉自己就像在人间的水中,憋着一口气想要浮上岸边,却觉得那人仍然抓住自己的脚,拖着自己要向水的深处下沉,她弯下腰,用力砸着那人的头,掰开那手,撕扯半晌,终于弄开了那人,感觉一种沉重的压力要窒息自己,忙拼命向上浮去……
可是她在水里待得太久了,刚才一番搏斗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气,摆脱那人之后,眼前的黑暗变成了自己身上的黑暗,窒息感沉重地压了过来,丹田里汩汩地向外流出一种光来……
要陨落了?
卫若听说修士的死亡,便是道光的流逝,她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状态,却觉得丹田里仿佛打开了一个阀门,止不住地要外泄,渐渐的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模模糊糊里忽然想,师父也不知道怎样了?
若儿……
那温柔的声音盈盈在耳……
曾经有一份感情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昏迷的刹那忽然浮出淡淡的遗憾,就在失去知觉的瞬间,忽听一声清亮的声音“师妹?”便觉得有人拖着自己反作用地向上浮动……
“哗啦”一声,所有一切都敞亮了起来,她勉强地睁开眼,迎面是男子的脸,道;“师妹,你终于醒了?!”
师兄?
韩元师兄?
卫若的虚弱的恍惚里,忽然想,难道师兄又回来了?他身边那只小白花呢?正忖度间,感觉自己被拖上了什么东西,身/下硬硬的触感,让她终于清醒,见冷明正在盘腿坐在自己对面,用手指在自己身上划着什么……
一股暖流涌入了丹田,那个开启的阀门终于缓缓关闭,卫若从虚弱的常人又恢复成了筑基修士的道力,她知道这是冷明救了自己,强撑着自己坐起来道:“谢谢师兄”
冷明见她终于说话了,心中担忧关心顿时化作了狂喜,再也不顾,一把抱住卫若道:“师妹……你还活着,太好了!”
卫若措不及防被冷明抱在怀里,唬了一跳。
“师兄你认错人吧?”,
“师兄他难道……喜欢自己?”,
“师兄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举止误会了”
各种念头此起彼伏,可是她没动,也没有力气动,只是闭上眼,觉得自己手里似乎抓着什么,低头望去,像是方才搏斗时的撕下来袖子,眨了眨眼仔细再去看,忽然“嗷”了一声。
这一声把冷明吓得放了手,讷讷道:“师妹,对不起,我莽撞了……”却见卫若恍然未觉,只是把手里的碎片翻来覆去地看。
“师妹?”冷明见卫若怔怔地望着这碎片,心中惊疑,问道:“师妹,这是……”
卫若张了张口,仿佛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死死攥着那碎片,嘴唇不停地发抖,仿佛闯了逆天大祸。
“怎么了?师妹?”冷明见卫若这摸样,迅疾镇定下来,握住卫若的手道:“水下可是发生了什么?”
卫若点头,又摇头,摇头,又点头。
“师妹?你……”冷明看卫若的摸样,似乎是受惊过度,忙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塞到了卫若的嘴里,道:“师妹调息一下,定定神。”
卫若此时仿佛傻了一般,听了这话,也不做声,只呆呆地望着冷明,又看着自己手里的碎片……
这是师父的袖子!
可是这怎么可能?卫若在被拖入水下的瞬间,也曾经怀疑是师父,可是很快她就否定了,因为——那动作太下流了,真的是……
她心目中的师父形象虽然不完美,可也不会把自己拖入水中,撕扯着自己的小衣,伸手就要进去……这么猥琐的行为,怎么可能是如仙如画的师父做得呢?所以她才笃定是魔修,可是……
可是……
卫若颤抖地看着那袖子,她与师父一直在一起,这金光色的绲边绣是错不了的,师父他……他疯了吗?想到自己不仅让师傅落水,还把师父踢到了谁地深处,目前生死未卜,卫若就要疯……
疯人院的门一定坏了……
“师妹?师妹?”耳边传来冷明关切的声音,问道:“师妹,水下可有什么暗敌?”说着,指着那碎片,那绲边被卫若揉成了一团,因此冷明没有认出来。
“没有。”许久许久,卫若嘶哑着喉咙道,怔怔道:“师兄,沧浪之水会不会淹死人?”
冷明深深地望了卫若一眼,摇头不语。
卫若知道自己在扯轱辘话,关于沧浪之水到底如何,师兄早就解释了,可她就是要反复地问,因为她真的很怕……
正张皇间,忽见不远处出现一道绚烂的光芒,冷明神色一凝,道:“师妹,那边有斗法,其中一个的气息象是表姐,我去看看,你先在这里等着。”
“师姐?”卫若抬头望去,却只见波光粼粼,什么也看不到。
“是。”冷明神色越来越凝重,道:“像是魔修。”说着,抽出青铜剑,深吸一口气,在卫若手里放下了一个鳞片般的东西,道;“这是互相联络的同声铃,师妹拿着,若是有什么危险,点一点我就知道了。”
卫若见他这情形,知道他这是要与冷月帮衬,想到自己道功低微,去了也是添乱,点头道:“师兄小心。”
冷明一笑,道:“你在这里不要动,这是我的法器,有我的结界保护,一旦有变,我也会知道的。”语气十分温柔抚慰。
可卫若此时此刻,只会说一句话“师兄小心。”
冷明转过身,要向冷月那边飞去,却忽然又转身,俯下来,深深地望着卫若道:“师妹,我……”说了半截,那稳重的面容上忽然闪出一丝红晕,笑道:“看你没事,我很欢喜。”说着,闪身不见。
卫若浑然未闻,只低头望着那碎片。
若儿……
若儿……
她忽地站了起来,望着沧浪之水泛起的青光,自己闯的祸,自己来负责,她要去找师父,哪怕只有尸体,也必须去!这么想着,想起刚穿来的时候曾经收拾过一个鳄鱼妖,那个妖珠……对了,那个妖珠是防水的。
她拿出乾坤袋来,掏摸了许久,终于拿出来,含住,“噗通”又跳了下去……
没有感觉到压力与窒息,仿佛就在陆地一般,卫若徐徐睁开了眼,方才什么都看不见,此时却能看得透明,珊瑚、海藻、游鱼,……她划了一下水,觉得那水对自己不构成任何压力,心中一喜,一头猛地扎了下去,寻觅着方才师父落下的地方。
若儿……
师父温柔的笑容就在自己眼前……
若是真的没了的话……
卫若飘落在水底,琉璃透明的世界,见到的,是自己的真心——说什么师父真爱是师姐,说什么师父分裂人格,都是逃避的借口,其实心里也明白,故意地一再误解师父,也只不过是找个理由,来逃避这份爱——她是这样自私的人,这样精刮上算的理性,容纳不了一份没有正果的感情,她就是这样的,这样的自私……
卫若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哭泣的眼珠滚成一粒粒珍珠,在水里飘摇着,形成一连串的水泡,她就追随着这水泡,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师父,对不起,对不起……
水底世界是一片片的砂砾,透着五颜六色的波光,隐约是可以看清的,卫若看过游鱼,看过怪石,却没找人,她不敢走远了,只在附近一遍遍摸索,却始终没有看到清远,连尸体也没有!
手里的同声铃哗啦啦作响,师兄似乎已经回到了船上,正在召唤她,可是卫若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踏着这砂砾,寻找着清远的痕迹,人只有失去了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若是真的能找到师父,若是师父真的很爱自己……
卫若攥着拳,咬着嘴唇,她不逃避了,为爱付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随侍弟子就随侍弟子吧,一辈子陪着心爱的人,不是很好吗?名分与感情比起来,没那么重要的……
同声铃的声音越来越大,卫若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在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醒悟到自己这是傻了,这水面与水底起码离着有百尺,即使垂直落下,也可能在很远的地方,自己真是……糊涂了!
卫若仔细回想着当时师父落入的方向,转身向东面走去,穿过一片怪石,一片沙滩,绕过珊瑚群,忽然听到一声“若儿……”
“师父?”卫若欣喜叫了一声,瞪大了眼睛向周围寻觅着……
除了一*的珊瑚礁,什么也没有。
若儿……
那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仔细去听,顺着感觉走去,越走越开阔,越走越不像海底,仿佛来到了一个宫殿里,像是……天玄宫?
卫若打量着四周,确实是天玄宫,只不过比自己印象里的天玄宫要更加漂亮一些,是的,应该是漂亮,到处都是花枝子,玉砖上的堆满了桃花瓣,空气里荡漾着桃花的芬芳,阳光暖暖地照耀在那粉红色的花瓣上,映出的是粉红色的光芒……
“花蕊,花蕊,你在做什么,主君回来了。”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叫道。
“知道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案几前,正在捣弄着什么,转过身来的时候,让卫若倒吸一口凉气,那是跟她一模一样的脸,却……有些不同。
少女穿着绯红色的流仙裙,梳着跟她一样的发髻,飘摇着宽带,只不过透出的气质不是她的坚硬,而是娇弱的,楚楚的,一双大眼睛盈盈欲滴,身段柔软的似乎可以掐断,走一步就要摇上三摇,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就是那个宠奴真正的摸样?
卫若模模糊糊的想,自己似乎认识,却又不太认识,因为她象自己,可是气质却迥然相异,让她觉得十分怪异,这是要去哪里?
卫若不由自主地跟着花蕊打开房门,向天玄宫的正厅走去,穿过花苑,见游廊上一个少女跺脚道:“你去哪里了?就是这么不省心。”语气里全是训斥。
“我……”花蕊咬着嘴唇,仿佛要哭似得。
“好了,好了,快走吧。”那少女轻蔑地睥了花蕊一眼,提着裙子向正殿走去,花蕊低着头紧跟其后,穿过游廊,走到正殿的石阶下,十几个花妖与道童已经分作两旁等着了,不一会儿功夫,听到清朗的笑声,天玄峰头闪过两道光芒,清远与清逸同时出现在峰头。
“师父?”卫若心中一喜,想要过去问“师父你还活着吧?”可是她走过去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身子是透明的,沙沙的脚步声就在宠奴们的跟前,谁也没抬头望她一眼。
她……成了鬼?不是,这应该是记忆……
卫若眨了眨眼,见清远与清逸已经并肩走了过来,众位宠奴向他们行礼,同样如仙如画的面容,此时的师父却是轻盈的,清澈的,象是山涧垂下来的泉水,汩汩地流淌着阳光的味道……
吓,原来师父也曾经是阳光少年啊……
尽管清远此时已经是元婴修士,可给卫若的感觉,却仍然是烂漫的,天地高远的坦荡荡……
卫若喜欢这种感觉,不由伸出手,对着清远的脸捏了一把,清远仿佛有所察觉,侧过头来望着,吓得卫若忙向后退去,不小心踩到了人,她慌忙转身,正对上花蕊的眼眸,不由打了个寒战。
那样的眼眸……好奇怪。
那是一种崇拜、痴迷、可是又带着一丝别的东西,卫若说不清,只是怔怔地望着这个原身,不一会儿功夫,清远与清逸商量完事,清逸告辞离去,宠奴们过来伺候清远更衣歇息,花蕊似乎级别较低,不能近身伺候,只能站在外面给清远端茶。
花蕊也不知从哪里端着的茶盏,站在外面,神情十分激动,又有些兴奋,听里面通传,这才转身地走进去,因为走得太快,进寝殿的时候,“啪嗒”一下扑倒在地,那茶盏也被摔得粉碎,茶水溅在了清远的袍子上。
“作死,作死!”旁边一个花妖走了过来,大怒道:“来人,把这个笨丫头拖出去打。”
“好了。”清远似乎也不介意,只是用手拂了拂道袍,道袍上的水箦迅速干了,摆了摆手,淡淡道:“没事,不用了,花芬。”
花芬见主君不介意,只能不再计较,可是暗地里却不肯罢休,吩咐几个道童把花蕊绑到了侧面的花厅里,让她对着三清跪案。
花蕊跪下的时候,已经哭成了泪人,只是大家谁也不肯可怜她,眸光里充满了唾弃与鄙夷,卫若自来是个要强的,只有她霸道狂拽欺负别人的份,眼见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被人如此践踏,心中不忿,走到泣不成声的花蕊跟前道:“哭,有什么好哭的,你越哭,别人就越瞧不起你,懂不懂?想要别人尊重,先得自个儿瞧得起自己!”
可是她在这个世间不过是个影子,花蕊根本无察觉她的所在,跪在那里凄凄婉婉地哭了许久,终于哭不动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恍恍惚惚似乎要昏过去,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花蕊回过头去看,正是清远。
“咦?”清远在这里看到她,似乎有些惊讶。
“主君……”花蕊眼泪又掉了下来,泣不成声,仿佛受了多少委屈。
清远面上显出悲悯之色,道:“好了好了,你别哭了,起来回去吧,若是花芬找你,就说我说的。”顿了顿又道:“别怕,我会跟花芬说的。”
“主君。”花蕊跪在地上,摇摇欲坠,脸色极白。
清远迟疑了下,走上前来,花蕊一下倒在了地上。
晕倒了?
卫若看到花蕊这么样,恨不得上去踩一脚,也太没出息了,也太丢女人的脸了,我擦,想到这人跟自己一个摸样,简直要……
清远见花蕊晕倒,抱起花蕊念了个口诀,瞬间到了一个房间,把花蕊放在了石床上,卫若跟着清远到了这房间,打量了一下,觉得自己见过——很久之前到师父的天玄殿的时候,就曾经来过这个地方,充满了桃花的香气……
花蕊是个桃花妖吧……
卫若望着窗台上那盛开的桃花,又看着昏迷不醒的花蕊,无奈地叹了口气。
清远掏出一颗丹药,塞在花蕊嘴里,在她身上点了点,花蕊慢慢醒了过来,清远见她醒了,笑道:“你身子也太弱了,要跟花芬她们多学学,如何吸取日月精华。”说着,转身要离开。
“主君……”花蕊泪汪汪地牵着清远的衣袖。
“什么事?”清远转过身上,面上是平静的,带着微微的悲悯,还有几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我……对不起!”花蕊忽地扑倒清远怀里,大哭起来。
清远似乎有些尴尬,可也没推开,只是拍着花蕊的背道:“好了,别哭了,你身子弱,也怨不得的,我去跟花芬尘缘他们说去,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的。”
“不是。”花蕊哭得越发厉害,死死抓住清远的衣襟,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清远有些蹙眉,把手放下,任由她抓着,静静地看着花蕊哭泣。
花蕊哭了许久,这才抬起头道:“主君,我想跟您住在一起……”
“哦?”清远奇道:“为什么?”
花蕊脸上有些红晕,低下头,靠着清远的胸膛道:“晚上尘缘他们总是来吓我,吓得我睡不着,呜呜呜。”
清远沉默片刻,道:“我去说他们就是了。”
“可是我害怕,主君,我害怕。”花蕊似乎怕清远离开,死死抓住清远的前襟。
清远缓缓地把花蕊的手掰开,似乎强忍住不耐,柔声道:“你是花妖,晚上正是吸纳日月的时候,跟主君在一起有什么用呢?”
花蕊听了这话,仰头望向了清远,眼眸里全是深情的沉溺。
清远看到这眼眸,眉头蹙起,转过身道:“花蕊你好好休息吧。”说完,已经闪身不见。
花蕊望着清远消失的人影,眼泪又流了下来,却不是往日的那种哭泣,而是一种诡异,她怔忪半晌,从石床上爬下来,手指“嗖嗖”出来一道粉红色的光芒,映照着窗台上的桃花,桃花忽然闪出极艳的光芒,那光芒散发出浓烈的香气,卫若闻到之后,忽然觉得整个身子要……
艾玛……
卫若觉得这是种能让她想起岛国片,甚至比岛国片更黄更暴力的东西,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花蕊那种清纯可人的小脸,那种脸上正带着古怪的笑意,痴迷地望着桃花,口里念念有词道:“师父,你说我身子弱,你知道我身子为什么这么弱吗?”说着,手指上的光芒越发灿烂,那种香气越发浓烈,中人欲醉。
卫若打了个冷战,比岛国片更精彩的片段似乎要来临了,男猪脚还是自己正要接受的男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