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风不度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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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两道剑光交织，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惊心动魄的轨迹。

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剑气激荡，卷起一片片残破的瓦砾和飘落的雪花，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夏澈和顾梦璃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错、纠缠，他们的剑舞如同两朵盛开的冰莲，在夜空中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顾梦璃秀眉紧锁，催动真气，一剑将夏澈震退，开口道：“你的剑法何时变得如此怪异？”

变化莫测，借力打力。顾梦璃感觉她的每一剑仿佛都砍在水上。有种满身武学无法施展的感觉。

夏澈喘了口气，就算是剑法如水，禅悟水之道义，也难以跨越境界的差距。

顾梦璃现在恐怕已经是后天大圆满，无限接近于半步先天了。

夏澈一个闪身，直接开溜。不可谓不是脚踏落雁，翩若惊鸿。只是逃跑的身影略微狼狈。

顾梦璃呆愣愣地看着夏澈逃跑的样子，似乎和她记忆深处的少年身影重合，不由得有些愣神，随后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追过去。

“喂，夏澈，为剑者，宁折不弯，现在你我胜负未分，你怎可逃跑？”

夏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大爷，你都快踏入先天了，打个屁。”

顾梦璃本就是天才，跨境挑战她，就算是夏澈，也是颇为困难。

顾梦璃愣了下，说道：“要不你努力下，万一就打过了呢？”

夏澈嘴角抽了抽，不想理会这个白痴，道：“你都给我下毒了，就别提什么剑者了。”

说罢，夏澈将早就藏在手中的石灰狠狠地撒向顾梦璃。

顾梦璃被这一手整得猝不及防，石灰迷了眼，差点一头栽了下去。

“无耻！”

顾梦璃轻声喝骂，俏脸微怒，旋即起剑，剑起苍澜，纵横交错，势逼夏澈。

夏澈霜降起手，剑锋微偏，直接巧妙的化开了这一股剑气。此后立刻抽身离开。

顾梦璃美眸闪烁，随后捏碎传音符，让岚天宗内再次派高手出来。夏澈似乎已经突破后天了，以他的天赋，绝对不能放他活着离开！

夏澈眼看着这妮子又追了上来，也是边退边骂，道：“你这妮子，以前与我朝朝暮暮，现在扯什么无情道，大义灭夫君，你好意思吗你。”

顾梦璃眼眸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又未成婚，谈何夫君。为成大道，弃之何妨？况且，我从未给你下毒。”

夏澈几乎是满脸黑线，说道：“顾梦璃，我发现你这妮子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你大爷的，你拿淬毒的匕首扎我腰子还不算下毒吗？要不是我躲得快，早就死了！”

顾梦璃此刻却皱了皱眉，她对这件事情毫无印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梦璃冷冷开口。

夏澈不理会，继续开口道：“而且，咱俩订婚都半年了，除了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也都做了。”

听到这轻薄的话，顾梦璃绝美的面庞一红，啐了一口，骂道：“夏澈，你可真是个登徒子！越来越不要脸了！”

这是第一次顾梦璃有了情感波动，但随后她说柳眉轻蹙，识海激荡，心神不稳，面容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夏澈心神一动，感觉到灵魂深处的悸动，他眼凝重。

刚刚那一刹，他在顾梦璃身上感受到了神魔的气息。虽然极为短暂，但夏澈许是修炼了道一诀的缘故，对这股气息极其敏感，瞬间捕捉到了。

又是神魔。

夏澈心头微凉。这小小的青州，为何背后会有神魔的影子。

他故意用言语挑逗顾梦璃，希望寻找出破绽，没想到背后竟然是神魔。

“神魄完整……”夏澈眸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呢喃道：“难道，夺去的是情？”

夏澈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微微明悟。可是单单是夺去情，又如何让顾梦璃对自己产生杀意。

顾梦璃此刻已经恢复过来，落雪一剑，对着夏澈拦腰劈来。

夏澈瞳孔微缩，来不及细想，抽身离开，看着眼前即将到达的城镇，他直接开嗓子喊道：“岚天宗圣女抹杀亲夫啦！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真气传音，延绵千里。一时间，四方瞩目。一些游手好闲之人纷纷赶来凑凑热闹。

顾梦璃轻喝一声，开口道：“一剑雪落！”

这一剑，宛如天地间最纯净的雪花飘落，却又带着凛冽的寒意。剑气纵横，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众人见到这一剑之威，心中骇然，纷纷闪开，不敢掺和，更有甚者，跪地屈服，宛尊仙人。

半步先天，在整个青州内，也是难寻敌手。更何况此处世俗地。

夏澈咳出一抹鲜血，想起顾梦璃说的话，决定赌一把，直接奔向西去。

此刻岚天宗一众弟子也是赶来，纷纷追杀而去。

不知时间几何，只见天色暮落，残阳如血。

大漠孤烟，玉门关外，狂风呼啸，黄沙漫天。夕阳的余晖洒在无尽的沙丘上，映出一片金红交织的奇异景象。远处，一座巍峨的关隘耸立在天地之间，厚重的城墙历经风霜，却依旧坚固如初。

夏澈看着眼前一幕，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顾梦璃，说道：“你可知此处？”

岚天宗一行人根本不想废话，直接冲杀了上去。

顾梦璃连忙喝道：“慢着！”

岚天宗一众停下动作，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顾梦璃其实对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忆，但是不知怎的，她的心里堵得慌，莫名的难受起来。

夏澈看着她，一阵沉默，场面一时间寂静无声。

顾梦璃幽幽一叹，面露复杂之色，说道：“不认识。”

夏澈开口道：“是不认识，还是不记得？”

“你到底想说什么？”顾梦璃心里沉闷，心情难言。

“此处……”

还未等夏澈说完，一剑寒光闪，光寒渡青州，剑刃直指心头。

顾梦璃突然神色癫狂，青丝舞动，美丽而又妖艳。她刚刚一瞬间，居然道心近乎破碎，一道道回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过。她莫名地想向前，去抱一抱眼前的少年。

“给我闭嘴，阻我大道者，杀无赦！”

夏澈一剑回了过去，剑锋相对，势均力敌。

“此处玉门关，大周塞外。三年前，大周叛乱，岚天宗镇压。你受命率领其余附属国出征，却中计被围，亲卫皆亡，身负重伤。”夏澈说到这里顿了顿，面色复杂地看着顾梦璃，说道：

“你中计被围，几乎全军覆没之地，就是此处。你……还记得吗？”

顾梦璃恍惚间看到自己梦的碎影。

玉门关外，黄沙漫天，风卷残云，铁马金戈之声渐行渐远，只余下顾梦璃一人孤军奋战。她身披战甲，血迹斑斑，手中的长剑已经卷刃，却依旧挥舞得凌厉无匹。

她双眼赤红，望着四周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嘴角也只得苦涩一笑。

风，更加凛冽了……

沙，更加漫天了……

顾梦璃却仿佛置身于一片静谧的时空之中，她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听到了自己呼吸的节奏。她的眼中只有手中的剑，和前方无尽的敌人。

绝望之际，天外一剑渡寒秋，春风过玉龙。

少年俊秀的面容浮现。

千里，单骑，一人，一剑，万军，只为伊。

“阿澈……”

顾梦璃美眸中泪如泉涌，呢喃着：“我都做了什么……”

“我都做了什么……”

顾梦璃的心几乎痛得破碎，如癫狂般呢喃着。

“我要杀阿澈？”

都言春风不度玉门关，但若其情入骨，纵然关外萧条，一剑可抵万人军。

玉门关，定情处，怎料此时，意难平，爱难止……